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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些并不是想给你增加负担。”轰的声音很镇定, 与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被怀里的少女抚平, “是我无法忍耐, 才说出了这样的话,但……”<br />
他垂下眼, 没办法说出太违心的话, 不被接受的话, 绝对不可能认为是没关系的。<br />
“我虽然希望你能回应我, 但更不希望给你带来困扰,你当做没听见也可以……我应该让你苦恼了。”<br />
最后那句话,就像是带着叹息的幻觉。<br />
花濑下意识摇头否认:“不是的。”<br />
这么一动作,两人的脸就差点撞到一起去了,即便没有出事故,肌肤还是接触到了。<br />
花濑快速地眨眼,若无其事地继续说:“我的苦恼就算有也不是因为这件事, 表达心情是轰你本身就有的权利,你只是这么说了就要向我道歉的话……我才会苦恼的。”<br />
她从轰的怀里脱离, 站定,以一种很正式的态度直面着轰:“被人喜欢的话,我很高兴, 但是……我不理解。”<br />
轰收回手,很冷静:“什么?”<br />
“我做了很多很……奇怪的事。”想起当初相泽老师对自己的教导,花濑觉得还是不要用“渣”这个字,换了个说法, “明明伸出手的是我,可最终也是我放弃了轰,后来我的感情发展……也非常乱,总而言之,‘爱’……”<br />
花濑卡住了,尴尬的剖析自身都没有这种状况,这个字眼却让她停住了。<br />
“这种感情不是比喜欢还重要吗?可是对于这样的我……轰,你看清楚。”花濑抿了下唇,字句清晰地说,“你眼前的这个人,伤害过你的。”<br />
轰没有分毫迟疑,微妙的差漏都不存在,他同样十分清晰地说:“我看的很清楚。”<br />
花濑想了想,还是摇头:“死亡不代表抵消了,我……对,当时我的死亡对你们都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所以你对我的感情,就停留在了那个时候,但其中我做过的不好的事情被死亡抵消了,所以对我的其他情绪就跟着上升了……”<br />
花濑努力描述着:“……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可是我现在已经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如果不能当做那件事没发生过,那至少对我不需要那么小心翼翼,正视我做过的一切……才更好。”<br />
“轰,你看清楚……”花濑重复提醒着他,“我抛弃过你。”<br />
不要因为死亡抹消。<br />
不要被后怕与时光的沉淀美化蒙蔽。<br />
你真的看清楚我了吗?<br />
轰的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但他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浅浅的几息后才终于出声:“你的死对我影响确实很大,但并非是这种情绪……如果我没有足够看清楚,在明知道被你拒绝的情况下,十六岁的轰焦冻选择高傲放手,二十岁的轰焦冻却没能控制忍耐。”<br />
“我清楚的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并且不容我迟疑。”<br />
“……”<br />
等等。<br />
这话说出来,难道她是什么很难得一见的奇景什么的,迟疑了就没有了的感觉……太不对劲了。<br />
“喂——!”<br />
与此同时,上方传来了显而易见十分暴怒的喊声。<br />
甚至不用大脑思考,就能明白说话人不快到极点的情绪。<br />
往上看,爆豪正站在窗边,几乎咬牙切齿:“别以为我会让同样的事情重复两遍啊。”<br />
他说的慢,一字一句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音节上都缀着一把利刃,“咻咻咻”地往轰身上打。<br />
花濑:“??”<br />
什么两遍?<br />
“上去。”轰将手抄进口袋,主动退让,今晚不再合适继续谈下去,况且目前该说的话已经足够了。<br />
爆豪就在他说这话时跟着翻了下来,发梢还湿哒哒的滴着水,明显是刚从浴室出来。<br />
这幅场景让轰感觉不太好,促使他别开了视线:“好好走上去,我先回去了。”<br />
花濑看了看爆豪,凶神恶煞这四个字在他脸上得到了完美体现:“……再见,路上小心。”<br />
爆豪就很生气。<br />
花濑想了半天没明白什么叫“重复两遍”,她又不敢问,想假装无事发生过可惜事件已经明白的摊开在眼前。<br />
非常的尴尬。<br />
“那个……”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花濑指了指他的发梢,“上去,会感冒的。”<br />
爆豪真的是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可是没有如往常说出重话,只是拉着她进屋上楼——没带钥匙,所以最后还是爆豪抱着她蹿上去的。<br />
“变强了好多。”花濑喃喃道。<br />
客厅里没什么人,花濑偷偷瞄了眼爆豪,过了几秒又看一眼。<br />
“……”<br />
“……你他妈看什么?”<br />
哇,果然还是小胜。<br />
花濑放心了,觉得他没有被外星人调包,突然说:“小胜,我有问题想问你。”<br />
爆豪不快地磨了磨后槽牙,唇边弧度自然有点怵人,到底还是忍耐了:“什么?”<br />
“你先把头发吹干。”<br />
“哈?要说就说,吊人胃口会被驴踢的!”<br />
爆豪这幅样子完全吓不到花濑,不如说她实在太熟悉所以能分辨出根本还未到达某个临界值,只是心中的不爽无法压抑罢了。<br />
所以她淡定又冷静:“先去擦头发。”<br />
爆豪:“……………”<br />
好想骂人,可还是要忍住。<br />
日。<br />
不到一分钟,爆豪从浴室里顶着一块干毛巾冲出来,步伐特别快,仿佛端着冲|锋|枪的战士。<br />
“现在能说了?!”<br />
花濑:“………”<br />
花濑:“你要不先擦两下再……”<br />
爆豪终于忍无可忍:“我靠你先说啊!”<br />
花濑一下就笑出来了。<br />
要问具体原因,她不能清楚的描述,可就是爆豪这种最符合寻常状态的模样让她觉得轻松,并且一如既往地想笑出来。<br />
就像爆豪说她“一如既往的的笨”。<br />
笑容在爆豪的死亡射线下不消反涨,花濑连连摆手示意爆豪她不是故意的:“咳咳……我先说!小胜你别动手!”<br />
爆豪手心里噼里啪啦的细碎爆炸声清晰可闻:“最好给我说出点有建设的东西啊你!”<br />
“——事情是这样的。”花濑正了正神色,嗓音变得平稳,“我和出久原来没有分手。”<br />
真正心意相通朋友的精髓就在此处。<br />
或许他人难以理解,但爆豪瞬间就能从这简单的一句话从得知不少讯息,并进而理解花濑想说的主题到底是什么。<br />
“………你这是在把我当女性之友吗?”爆豪脸色古怪的在沙发边坐下,“找我商量这种事。”<br />
花濑其实也犹豫着:“我实在找不到其他人商量。”<br />
爆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伤了。<br />
“……行。”爆豪闭了闭眼,以一种妥协的语气说,“你继续说。”<br />
“嗯。”花濑点头,态度十分的学术严谨,看得爆豪脑袋疼,“我想先提分手,但总觉得现在这个情况……出久的状态不太对,所以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br />
爆豪皱着眉,那表情简直了,难以形容的纠结:“你跟我商量这种事,我感觉真是微妙。”<br />
花濑:“………嗯,那你觉得该怎么办?”<br />
爆豪不自觉地咋舌,舌尖掠过上排齿尖,神色是一目了然的不快:“还能怎么样啊,这种事不直接说你还指望他读心吗?而且他就算读出来会不会装作没看到还不一定。”<br />
“但是……”<br />
“你主要是在犹豫说的方式,害怕会造成什么二次伤害……烦死了这些弯弯绕绕。”爆豪神色不耐地转了转脖颈,眉心处有一道深痕,可他不是纯然的感到麻烦,片刻深思后道,“……你要是想循序渐进地向他传递这个信息也可以,我没那么清楚他本身的状况,不过既然能说出这件事就已经是某种决心了……啧,你当初干嘛要随便和人交往啊!”<br />
最后一句话是真的在生气了。<br />
被吼到怂的花濑:“………对不起嘛。”<br />
弱小,可怜,还无助。<br />
重点是心虚。<br />
爆豪趁热打铁,想问的、不满的一股脑都来了:“当初敌联合的那个煞笔手和那个冒充你的煞笔女又特么是怎么回事!我之前都懒得问,以为你随便撩撩就好了,那个死柄木怎么一副死了老婆的感觉——你到底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啊!!”<br />
花濑:“…………”<br />
哦豁。<br />
死柄木?<br />
……老婆?<br />
‘请和我结婚,好吗?’<br />
‘好。’<br />
“……………”<br />
“你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爆豪差点跳脚,“我难不成都能把你打击成这样了吗?!”<br />
那语气,就差一句“你振作一点啊”……了的感觉。<br />
“托……托你的福,小胜。”花濑嘴角隐约抽动了一瞬,她觉得自己整个人现在都很僵硬,“我想起了另一件……被我遗忘的事了。”<br />
“哈?”<br />
“那个……敌联合……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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