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高桐反应过来，拍了拍她的手：“那样也没有突然换病房的道理，多半是让我们签什么病危通知书。”<br/><br/> 换了病房后，终于得了空吃点东西。母子两人坐在走廊的铁长凳上喝粥，高桐喝了几口就没胃口，刚微微倚在后面打算眯一会儿，母亲的声音就低低地响起来。<br/><br/> “桐桐，你在南方过得怎么样，吃的睡的都好不好？也不晓得给家里来个电话……”<br/><br/> “……对不起，妈，我、我太忙了。”高桐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拽紧了裤边，“我过得很好，南方的菜种类可多，味道也都不错。主要是上班太忙了，疯狂加班，腾不来太多时间。”<br/><br/> 究竟都在做什么，有时甚至会觉得生养自己的父母是个累赘，一想到要汇报近况就会心烦。这才是他最实际的状态。<br/><br/> “你爹买了个智能手机，让秋秋摆弄着存了你的照片和电话……俺俩干完活就一直盼着你能打电话来。秋秋放学回家时也总问你有没有消息。你也知道，她从小就最爱和你玩，可想你了。”<br/><br/> “妈……”<br/><br/> 张了张口，却最终无言地闭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痛，胸口也压抑得很。<br/><br/> 然而这时，只听见遥遥一声‘哥哥’传来，银铃似的活泼声音，熟悉地不得了。高桐惊喜地侧头望过去，便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妹妹朝他跑了过来！高桐立刻站起，俯下身子张开双臂，女孩子活像个小鸟一般扑进他怀里。<br/><br/> “哥！”高秋抱紧了他。“我好想你！”<br/><br/> “秋秋长高了好多。”高桐鼻间一酸，低声说：“哥哥也想你。”<br/><br/> 第83章<br/><br/> 仅仅是抱着可爱的妹妹，内心就会充盈起一股幸福感，甚至忍不住想要落泪。高桐轻叹了一口气，松开了她。<br/><br/> 秋秋应该快小升初了，然而只一年不见，个子竟就窜得这么快。高桐摸了摸她的头，心想现在小孩子发育果真比自己那会儿早很多。他高中的时候比现在还瘦，只有一米七出头，看上去像营养不良。<br/><br/> 这么一想就略微走了神，却突然被一只冰凉小手拽住了袖口。高桐低头瞥过，只见妹妹噘嘴望他，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br/><br/> “哥哥，你不要哭。”<br/><br/> 高桐讶然地摸了摸鼻子，失笑道：“我哪里有哭啊。”<br/><br/> “明明眼睛都红了！”女孩瘪了瘪嘴，扯了个鬼脸：“哥哥不哭，我给你看看这个！”<br/><br/> “……行。”露出略微无奈的表情，高桐蹲下来看着她。<br/><br/> 他看着妹妹从书包口袋里左翻右找，终于捣腾出一个信封。是洁净的白色，被刻意折叠得板板正正。小姑娘小心翼翼地又从里面掏出一张纸条，轻手轻脚递给他。<br/><br/> 生怕弄坏似的。<br/><br/> “我同学超级羡慕我的，他们求到的签运气都特别差。”高秋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带着些期待的神情：“这可是上上签呢！哥哥看，全班就我一个。”<br/><br/> 高桐接了过去。<br/><br/> 应当是孩童间流行的求签游戏。画图的纸张很敷衍，感觉就是从作业本上撕下来几条，玩过了也不会当真的样子；他看着那张纸——醒目的笔迹‘上上签’，还拿红色记号笔涂了好几遍。下面画着个幼稚的笑脸，底下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br/><br/> ——‘变变变！’<br/><br/> 这是妹妹的字体。高桐夹着纸的手指都有些颤抖，目光终于从那张纸上移开，望着一脸期待的小姑娘，却不忍说出什么话来。<br/><br/> “哥哥别担心啦，就相信我吧！我抽到了这个签就说明老天也在保佑我，所以爸爸也肯定会没事的，对不对？”<br/><br/> “……当然了。”高桐咽了口唾沫，苦笑道：“秋秋运气这么好，爸沾了你的福气，很快也会好了。”<br/><br/> 父亲得了这样的病，他尚且承受不住；妹妹还这么小，更是不会明白其中严重性。他不愿、也不忍让年幼的妹妹知道真相——这样的年纪，是不会懂得这世间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时与人别过，就可能是最后一面了。即便那是至亲之人。<br/><br/> 他这一夜问过也查过急性心梗的治疗方法，父亲这样两天内多处梗死的情况算得上非常危急严重了。医生也早说过要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br/><br/> “——一定没事的。”<br/><br/> 将纸条折好，揣进兜里，高桐坚定地对着妹妹点了点头。<br/><br/> “哥哥，不是说好不哭的吗，怎么你眼睛又红了？”<br/><br/> 高桐一怔，还没等他回答，对方又开了口：“哥哥以前不是说过，眼泪是无能之人逃避现实的借口、哭是最不值钱的吗？哥哥说话不算数哦。”<br/><br/> “……”<br/><br/> 高桐心里不由自嘲了一通。他当年是以什么样的姿态说出这种话的？<br/><br/> 大概正处少年时代，偏激到神经质的程度；脆弱且敏感、自卑又自负的性格让他瞧不起弱者——也就是他自己。<br/><br/> 说到底，自己痛恨厌恶的人，可能一直都是无能的自己本身吧。<br/><br/> 高桐拉住她的手，轻声道：“秋秋，哥没哭。眼睛红是这一夜没怎么睡，所以有了红血丝的缘故。而且就算真的哭了，也是好久没见你和爸妈才会这样。我很想你们。”他顿了顿，说道：“哥哥以前说错了，现在要跟你纠正一下：并不是弱者才会流眼泪。”<br/><br/> “这世上有太多种人生了，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然而生活的悲欢并不相通，旁人永远无法真正的理解、揣度他人的生活。所以眼泪并不可耻，它虽然无法解决问题，但却是无助之人宣泄痛苦的好方法。而且有时候，强者之所以强，也是因为他敢流泪。”<br/><br/> 高秋‘哦’了一声，抿了抿小嘴，道：“哥哥说的蛮对。但是我觉得你以前讲的更有道理。”<br/><br/> 高桐：“……”<br/><br/> 这时候口袋里突然一震，高桐拿出手机，居然提示是邓黎昕给他发了一条消息。<br/><br/> “接我电话，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谈。”<br/><br/> 出乎意料的意简言赅。<br/><br/> 高桐默了三四秒，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真身是谁。<br/><br/> 又是这样。高桐咬了咬牙，颤着手打字。<br/><br/> “……对不起，我们结束了。再见吧。”<br/><br/> 这几个字一发出去，高桐就把手机揣回兜里了。秋秋转过头去和妈讲话，他就在凳子上呆坐着，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地砖相交的两沿儿上。<br/><br/> ……看得视线都出现了模糊的黑点，手机也再没传来震动。<br/><br/> “哥，你怎么啦？”这时高秋大概是讲完了学校里的事，转头叫了他。叫了一遍没有回应，高秋拽了拽他的手指：“——哥哥哥哥哥！”<br/><br/> “啊？”冷不丁回过神来，高桐迟钝一瞬才回了她：“我在想事情。”忽然想起送给妹妹的羽绒服还没给她，便把早放在一旁包装精致的盒子拿了过来，“秋秋，哥给你买了件外套，好看又暖和，天蓝色的，你肯定会喜欢。”<br/><br/> 高秋把盒子接了过来，眼角和嘴角都悄咪咪地弯了起来。女孩子又扑过来抱他：“哥，我爱死你啦！”<br/><br/> “……你喜欢就好。”<br/><br/> 终于能露出一点笑容，高桐摸了摸妹妹细软的发顶，欣慰地说道。<br/><br/> 人们难以相信，有时医院竟是一个家庭相处最温馨的场景。在无数人的心跳声中，油盐柴米、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尽数消弭，死生才是大事。<br/><br/> 高桐每年过节回家，大多时候都是堂<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