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几口气,他耳朵和膝盖都得冻得有点僵,来回也见不着几辆车。<br/><br/> 远处突然响起了爆竹声和人群喝彩声,很是热闹,高桐朝声源处看去,发现差不多就是酒店的方向。他面无表情地盯着,突然衣服兜里手机铃声响了。<br/><br/> 高桐拿出手机看了来电号码,冷笑一声直接挂掉了。<br/><br/> 他漫无目的地缩在衣服里往高速公路的方向走。大风呼呼吹过耳边,他被埋在辽旷荒凉的黑夜里,茫茫一片望不见尽头,也望不见星星。<br/><br/> 电话又响了起来。高桐没看,直接就在口袋里把通话按掉了。<br/><br/> 脚底板也冻得拔凉,实在太冷了,高桐牙齿打颤地又用打车软件叫车,可几分钟过去了依旧没人接单。<br/><br/> 那人又打来了电话。高桐想了想,终是接通了。<br/><br/> 那一头静静的,这一头便也是。两方静谧,天地无声。<br/><br/> “高桐。”<br/><br/> 每次打电话都是这样,对方先叫他的名字,永远掌握着主动权,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他的心总会不由得被对方这沉沉一句呼唤揪起来。<br/><br/> 高桐勉力镇定下来,说道:“我会还你钱的。”<br/><br/> 对方顿了一顿:“你在哪里?”<br/><br/> “……和你没有关系。”<br/><br/> “现在应该没有回X县的客车了,出租车不安全,你说个位置,我送你回医院。”太静了,对方低沉的嗓音似乎直穿透话筒来到了他耳边,那感觉与数月以前网络聊天时一样。对方又道:“或者我给你找个房子先住下,明天再坐车回去。”<br/><br/> 高桐听着几乎要笑出声来。他也想做到和对方一般,无论何时都那么冷静淡然地讲话,于是努力吸了好几口气,凉风灌进口腔、喉管、随后直接进入心脏。<br/><br/> 他冷笑道:“柏修文,你玩够了吗?”<br/><br/> “……我们先不谈这个。”他听见对方的呼吸声,“高桐,先解决今晚的事,好吗?”<br/><br/> “解决今晚的事?”高桐反问道:“哪一件?是让陈鹏以道歉的名义在大年夜把我从医院拉扯到同学聚会,还是你吩咐张元龙当众羞辱我的事?”<br/><br/> “柏修文,如果你的目的是要看看这些年我活得有多落魄难堪的话,那恭喜你成功了。”远处行来了一辆车,明黄温暖的车灯遥遥照过来,高桐忍不住跟着跑招手,然而那车却停也未停地穿梭而去了。<br/><br/> 他停下。<br/><br/> “我现在的人生和废物根本没什么区别,我是个垃圾。没有技能、没有工作、我爸病重濒死、我负债累累……你知道吗?我每天睁眼想的第一件事,就是怎么没死在昨天。”说到这里,高桐笑着摇摇头:“哦,当然这些你应该也清楚。我居然还和你玩了sm,那段时间一直蒙着眼睛耍得我团团转,像个狗一样被养着,我居然还相信是为了更好的调教……”<br/><br/> 他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我是不是看起来特别滑稽?是不是?”<br/><br/> 那时他与对方倾诉衷肠,他说:“主人,以前您问我的m属性从哪里来的,我一直不敢承认,也总给自己洗脑说是天生的。但实际上是因为我高中时……高中时被校园暴力后,染……染上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我真的不是变态。我以后会听话的,请您不要抛弃我,对不起……”<br/><br/> 他曾将所有交付给眼前人,他的所有弱点、痛苦与绝望,他的喜悦与欢欣,都暴露给了这个人。<br/><br/> “……你冷静一下,高桐。”柏修文坐在车后座,他手上留了许多汗,叫他几乎握不住手机,他道:“有些事我很早就打算和你解释,但一直没能找到合适的时机。这些年——”<br/><br/> 却听见青年冷不丁说道:“结束了。”<br/><br/> 好静。<br/><br/> 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结束了!高桐神经质地重复自己的话,突然怪异地、尖锐地吼了一声:“一切都结束了!你这个变、变态——”<br/><br/> “我现在的人生已经毁了,过去是你,如今也是你!柏修文——<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他吼得声音都变了调,声音在空荡无人的高速路上无限回荡:“你满意了吗?!”<br/><br/> 回答他的只有远处汽车鸣笛声。高桐颤着手去看手机,发现眼泪沾到屏幕上全都结成冰了。手机凉得像是刚从冰窟窿里捞出来。<br/><br/> 它自动关机了。<br/><br/> 他猛地躺倒在地上,又哭又笑地怪哼着。他已经不觉得冷了,反而浑身都滚烫得不得了,像是幼年时在家乡附近的天然温泉里扎了个猛子,又仿佛沐浴在母亲的子宫里,羊水包裹着他——这种温暖又舒适的感觉,让他甚至想把所有衣服都脱掉去享受。<br/><br/> 而他也确实开始这么做了。<br/><br/> 不知过了多久,飞速奔驰的黑色宾利在路边停下。男人下了车,开了手电筒才看到趴倒在雪地里的高桐。<br/><br/> 他就穿着个白色老式背心,下面是件薄得不能再薄的线裤,抱着肩膀缩成一团,在地上慢慢的爬。<br/><br/> 柏修文曾听他祖父讲过他们那一辈抗美援朝的事。那时候天冷,物资没运过来的时候没厚衣服穿,人冻出来幻觉就会在平地上爬,他会以为面前有阶梯,一层层的,只要爬上去就暖和起来了。<br/><br/> “高桐?”柏修文把他抱了起来,直接把衣服脱下来裹住青年,他亲吻了对方的嘴唇:“桐桐?醒醒,该起床了。”<br/><br/> 第99章上<br/><br/> 没有回应。<br/><br/> 柏修文再没犹豫,直接将人抱上了车。<br/><br/> “开。”他简短地吩咐司机:“去上岛那边。”<br/><br/> 怀里的人是僵的,嘴唇也冰凉,脉搏跳动缓慢。柏修文紧抿着唇,将高桐平放在后座上,脱下了他的背心和裤子再拿车里的毛毯裹住,手是颤的。<br/><br/> “暖气开大。”<br/><br/> 司机依命把暖风开大,往后瞥了好几眼,心里挺纳闷儿这种情况为什么不送医院,但见自家少爷毫无此意向,只得闭嘴开车。<br/><br/> 后座空间虽然不小,但柏修文身高腿长,挤在两座之间并不好受。他半跪在地上,一手捏住高桐下颌,一手捏住鼻腔,使他扬起后脑,随后低下头去再次覆盖住了青年的嘴唇。<br/><br/> 他在做人工呼吸。高桐呼吸很微弱,刚才在冰地上碰触对方嘴唇时他就发现了。<br/><br/> 车载音箱正播放着EverEternity,一首宁静又缓和的纯音,其中的旋律就仿佛寂静冰原下静静流淌着的河流。柏修文常借这首音乐静心,此刻却只觉烦躁,他忍了一刻道:“音乐关了。”<br/><br/> 音乐戛然而止,只剩汽车飞驰在跑道上的寂寞之声。<br/><br/> 幸而没多久高桐的身体就有了反应,他渐渐恢复了自主呼吸,指尖、脸颊和肢体都涨潮似的泛起粉红,身体开始打寒战。<br/><br/> 这是个好兆头。<br/><br/> 柏修文扶起他的后脑勺,以同样的频率帮助他渡气。有时青年的睫毛会刮蹭到他的脸,这很痒,非常痒,甚至耽误了他要救治对方的正事。<br/><br/> 他渐渐不想做人工呼吸了,放在对方后颈的手甚至想直接绕着掐起来,扼住他的喉咙。正逐渐恢复体温的青年肢体都软软的,脆弱易折,太有趣了。<br/><br/> 正如此思索着,手的力度也无意识加重。却猛地听司机开口:“……少爷,待会得过个道儿,挺颠的,您要不要先坐着?怕您碰着。”<br/><br/> 柏修文嗯了一声,松开了手。他把高桐轻抬起来,让对方枕在自己腿上,坐下了。<br/><br/> 过红绿灯的时候,高桐<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