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br />
坚定沈名姝决心的,是那个周日的午后。<br />
翟洵接到老爷子电话回了紫园,破天荒的那天把她戴上了,翟洵在客厅里和几个商人有条不紊说着话,她在不远处喝着茶,老爷子身边的人给她递了话。<br />
她去见了。<br />
戴着老年人常带的那种有沿边的帽子,不像是保养过的五官,满脸都是岁月真实的褶皱,他穿着中山装,拄着檀木质地的手杖,从佣人手里往池子里撒完鱼粮,才从半腰高的凉亭回头看她。<br />
第一句话便问:“你觉得翟洵选择你的可能性有多少?”<br />
沈名姝并不避重就轻,反问:“您指跟什么比?”<br />
闻言,老爷子手杖敲了敲桌腿,身边佣人上前又沏上一杯热茶:“非要指代的话,比如家族,比如其他任何对翟家,对他有益的伴侣。”<br />
他示意沈名姝坐,而后接过佣人递来的湿巾擦手。<br />
沈名姝却有些走神,当时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翟洵那句——谁说我要娶她。<br />
老爷子端起茶盏,定神瞧她,仿佛已经透过她闪烁的眼睫看出了她的羸弱。<br />
他放下茶盏,挥了挥手:“回去吧,回江南区。”<br />
“我等他。”<br />
“你等不到他了。”<br />
“为什么?”<br />
他甚至毫不避讳,老人说话时那种沙哑的沉声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因为他今天要见他的联姻对象。”<br />
如果在翟洵身边面对的流言蜚语和背后的议论指点,是刺破她皮肤的冰针,那这一刻,这个老人看她的眼神,对她说的话,就是一柄能贯穿她身体的利剑。<br />
19岁的沈名姝,用一种稚嫩的坚持,说:“如果他愿意跟我走呢?”<br />
老人笑了,没有回答。<br />
但她看到了那个不屑的眼神。<br />
他在说——试试吧。<br />
往回去找翟洵的路上,沈名姝看到打扮娇美的女人迎面而来,大抵是知道翟洵喜欢那清淡素雅,妆面、连挽起的头发、裙子都是他喜欢的样子。<br />
女人越过她,那样好奇又轻曼打量她一眼,身后是压低的声音,大抵问了那佣人她是谁,她转身去,却没听清回答。<br />
只听见女人的笑声:“没事儿,她照顾四哥这么久,我会好好安顿她的。”<br />
她们越过廊道,去了正厅的方向。<br />
沈名姝抬起头去看那白墙黑瓦,竟然觉得比阳光还要刺眼,她忽而看见燕子从南边的墙外飞入她的视线,然后又很快飞走了。<br />
燕子也会往北飞吗?<br />
她眯起眼睛,酸涩得可怕。<br />
好一会儿。<br />
她给翟洵打去电话,第一次,他没有接,一般这种事情他都是在忙,事后会回给她,从小打到她都知道,所以她很少会给翟洵打第二次电话。<br />
但是,她这天站在紫园偌大的门口,站在高高的门槛前,给他打了三个。<br />
他接起来,倒是没不耐心地反应,以为是时间太长,他开口便说:“去书房等。”<br />
沈名姝道:“我要回去了,你走吗?”<br />
翟洵说:“怎么了?”<br />
“你走吗?”<br />
“你在哪儿?”<br />
“大门。”<br />
她听见翟洵对那头说稍等,然后耳边的声音又安静了许多:“给我个理由。”<br />
理由么?沈名姝想了好几秒,翟洵道:“还没给谈完,你先去书房。”<br />
沈名姝说:“就是想试试……你会不会跟我走。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话,你会跟我走吗?”<br />
你会选择我吗?<br />
“沈名姝,你在闹什么?”<br />
沈名姝浅吸一口气,低头看着高高的门槛,平静说:“没事,如果你不走,那我就先走了。”<br />
她几乎没有这么任性过。<br />
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晒到她的腿上,沈名姝看了眼平静的手机,忽而想起老头子笃定的眼神,自嘲一笑。<br />
这一次,沈名姝再也没有了犹豫。<br />
她抬脚重重踏出门槛。<br />
十一年,她事事顺从他,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连选择大学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就近选择。她的依赖,不知不觉她又变成了笼子里折了翅膀的小鸟。<br />
小时候是李月,长大了是翟家,永远飞不出别人的天空,她的境地和结果,永远等待着别人的选择和决定。<br />
沈名姝站在园区外,后背是整片璀璨世界,前路一片荒芜。<br />
终于有一天,她醒过来,回头眺望,荒唐又可笑。<br />
她回到翟家,一言不发上二楼,再到小房间。<br />
这几年二楼也有了她的房间,只是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小房间。收回完东西,才发现十一年也不过装了一个箱子。<br />
-<br />
翟洵俯身,单膝微抬,像在池水泡太久的莲心,光滑的钢触及丝绸,毫无阻力,他声色发哑:“有时还真像挖你的心看看,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这般心狠的。”<br />
动作太直接,沈名姝整个人都被充实,仿佛一个装着烙铁的气球,正撑着她。<br />
她微微启唇,呼吸贴在翟洵滚烫的动脉处,酒气和女人的体—香侵入他呼吸:“你养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br />
翟洵眼底沉暗,听着她的声音,只觉那丝绸快要破损。<br />
翟洵有怒意还有懊恼,那天老爷子邀请的都是和翟家世代合作的人,他从没想过那通电话会成为沈名姝离开的导火索。<br />
他以为她只是闹脾气,等回去哄一哄也就好了。<br />
他不知道沈名姝的心会这么狠。<br />
说走就真的走了,连一丝原因和转圜余地也不再给他,决绝的就好像这些年在一起的日子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br />
翟洵犹记得,那天下午钟平给他打过电话,只是他没有接到*,等谈话结束,又为了周家的事和老头子僵持了许久,等暂时解决这些事,已经是晚上。<br />
回去的路上,想着给沈名姝打电话,才看到钟平几个未接。<br />
她拨回去,钟平说,沈名姝走了。<br />
他皱起眉头,平静问:“去哪儿了?”<br />
沈名姝没什么朋友,平日除了图书馆也就是个蔡冉在一起:“去蔡家看一眼,算了。”一日的交际让他精神很疲倦,他揉着眉心道:“算了,我打电话给她。”<br />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是带着行李走的。”<br />
翟洵的眼皮猛地一抖,手指无意识紧了紧,片刻,他咬着牙:“还真是长脾气了。”<br />
离家出走这一套沈名姝也是做过的,只是那时她不是真有胆子,也就谁也没消息的情况下是躲去了蔡家。他不觉得沈名姝会真的离开,大抵也就是这次严重一点——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到底为着什么?<br />
在他心里,沈名姝从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在明知道他有重要事情的情况下打那通电话,已经算是破天荒了,她不至于也不会为着这点事就跟他闹脾气。<br />
回到别墅。<br />
翟洵拄着手杖推开小房间的门,打量了一圈,几乎没少什么东西,除了衣柜里她最宝贝的几件睡衣,和台上的日用品。<br />
他冷趁着脸坐在沙发点燃烟,却怎么也抽不进去,再给沈名姝打电话,那头还是关机的机械声。<br />
又隔了半小时,翟洵站起身。<br />
从蔡家出来,翟洵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在客厅等到夜里,终于有了消息——沈名姝现在在临城,并且买了早上最早的航班,飞墨尔本的。<br />
翟洵是连夜赶去的,南城到临城这个点没有直达的飞机,私人没有提前报备,所以起飞也需要几个小时,等到临城已经是夜里四点。<br />
深蓝色的雾蒙蒙的天,临近清晨,翟洵出现在沈名姝租住的民宿里。<br />
推开门,一个晚上的火气尽数聚集在眼里,他黑沉沉望着沈名姝:“出息了,沈名姝,你出息了。”<br />
沈名姝却一脸的坦然,她由着翟洵带着滔天怒意推门而入,她已经尽量早点走了,但翟洵找到她,她也并不意外。<br />
他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br />
“您这么快找到,可见我也没那么出息。”沈名姝说完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水,大口灌进去,大抵是希望这冰凉能压制住内心无可避免的动摇。<br />
翟洵将她手里的杯子打到地上,眼底阴鸷快要溢出来,却还在克制着:“闹够了就跟我回去。”<br />
沈名姝垂眸,凝着地上翻滚的玻璃杯,笑了笑:“翟少爷,我要走了。”<br />
-<br />
沈名姝眼泪汪汪咬破他的肩膀,某个时刻,翟洵的恨意像离别那时,可是随之而来便又是难以覆灭的温柔。<br />
他的吻落下,轻轻安抚她的眼泪。<br />
等到她完全洒出,方才将人翻过去,白色背脊已漫成通体的粉,被透明汗水浸润着,沈名姝去抓沙发的边沿,指甲扣进去,被大掌从上完全覆盖,似乎是要将她的缝隙完全填-满进去,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br />
沈名姝身体绷直,不知是哀鸣还是快意地发疯,嗓子喊得发哑,明明是冬季,却如同夏季来临,潮热黏腻大股的热浪席卷而来,她被自己烫得直打颤,翟洵狠狠拥着她,在背脊上哼声打抖,好几下,气息方才趋于平静。<br />
翟洵呼吸沉沉在她脖颈后:“还没回答我。”<br />
‘沈名姝,你可以试着信我,不留余地地试试看。’<br />
言犹在耳。沈名姝的脸侧贴在沙发上,暖气激得汗水更细密,她低声问:“翟洵,你是认真的吗?”<br />
“当然。”他沉声答。<br />
他不可能再放人走。<br />
隔了片刻,沈名姝道:“不行。”<br />
第25章 chapter 25<br />
翟洵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p>
坚定沈名姝决心的,是那个周日的午后。<br />
翟洵接到老爷子电话回了紫园,破天荒的那天把她戴上了,翟洵在客厅里和几个商人有条不紊说着话,她在不远处喝着茶,老爷子身边的人给她递了话。<br />
她去见了。<br />
戴着老年人常带的那种有沿边的帽子,不像是保养过的五官,满脸都是岁月真实的褶皱,他穿着中山装,拄着檀木质地的手杖,从佣人手里往池子里撒完鱼粮,才从半腰高的凉亭回头看她。<br />
第一句话便问:“你觉得翟洵选择你的可能性有多少?”<br />
沈名姝并不避重就轻,反问:“您指跟什么比?”<br />
闻言,老爷子手杖敲了敲桌腿,身边佣人上前又沏上一杯热茶:“非要指代的话,比如家族,比如其他任何对翟家,对他有益的伴侣。”<br />
他示意沈名姝坐,而后接过佣人递来的湿巾擦手。<br />
沈名姝却有些走神,当时第一反应想到的,便是翟洵那句——谁说我要娶她。<br />
老爷子端起茶盏,定神瞧她,仿佛已经透过她闪烁的眼睫看出了她的羸弱。<br />
他放下茶盏,挥了挥手:“回去吧,回江南区。”<br />
“我等他。”<br />
“你等不到他了。”<br />
“为什么?”<br />
他甚至毫不避讳,老人说话时那种沙哑的沉声里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因为他今天要见他的联姻对象。”<br />
如果在翟洵身边面对的流言蜚语和背后的议论指点,是刺破她皮肤的冰针,那这一刻,这个老人看她的眼神,对她说的话,就是一柄能贯穿她身体的利剑。<br />
19岁的沈名姝,用一种稚嫩的坚持,说:“如果他愿意跟我走呢?”<br />
老人笑了,没有回答。<br />
但她看到了那个不屑的眼神。<br />
他在说——试试吧。<br />
往回去找翟洵的路上,沈名姝看到打扮娇美的女人迎面而来,大抵是知道翟洵喜欢那清淡素雅,妆面、连挽起的头发、裙子都是他喜欢的样子。<br />
女人越过她,那样好奇又轻曼打量她一眼,身后是压低的声音,大抵问了那佣人她是谁,她转身去,却没听清回答。<br />
只听见女人的笑声:“没事儿,她照顾四哥这么久,我会好好安顿她的。”<br />
她们越过廊道,去了正厅的方向。<br />
沈名姝抬起头去看那白墙黑瓦,竟然觉得比阳光还要刺眼,她忽而看见燕子从南边的墙外飞入她的视线,然后又很快飞走了。<br />
燕子也会往北飞吗?<br />
她眯起眼睛,酸涩得可怕。<br />
好一会儿。<br />
她给翟洵打去电话,第一次,他没有接,一般这种事情他都是在忙,事后会回给她,从小打到她都知道,所以她很少会给翟洵打第二次电话。<br />
但是,她这天站在紫园偌大的门口,站在高高的门槛前,给他打了三个。<br />
他接起来,倒是没不耐心地反应,以为是时间太长,他开口便说:“去书房等。”<br />
沈名姝道:“我要回去了,你走吗?”<br />
翟洵说:“怎么了?”<br />
“你走吗?”<br />
“你在哪儿?”<br />
“大门。”<br />
她听见翟洵对那头说稍等,然后耳边的声音又安静了许多:“给我个理由。”<br />
理由么?沈名姝想了好几秒,翟洵道:“还没给谈完,你先去书房。”<br />
沈名姝说:“就是想试试……你会不会跟我走。如果没有任何理由的话,你会跟我走吗?”<br />
你会选择我吗?<br />
“沈名姝,你在闹什么?”<br />
沈名姝浅吸一口气,低头看着高高的门槛,平静说:“没事,如果你不走,那我就先走了。”<br />
她几乎没有这么任性过。<br />
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直到太阳晒到她的腿上,沈名姝看了眼平静的手机,忽而想起老头子笃定的眼神,自嘲一笑。<br />
这一次,沈名姝再也没有了犹豫。<br />
她抬脚重重踏出门槛。<br />
十一年,她事事顺从他,把他的事放在第一位,连选择大学都是按照他的喜好就近选择。她的依赖,不知不觉她又变成了笼子里折了翅膀的小鸟。<br />
小时候是李月,长大了是翟家,永远飞不出别人的天空,她的境地和结果,永远等待着别人的选择和决定。<br />
沈名姝站在园区外,后背是整片璀璨世界,前路一片荒芜。<br />
终于有一天,她醒过来,回头眺望,荒唐又可笑。<br />
她回到翟家,一言不发上二楼,再到小房间。<br />
这几年二楼也有了她的房间,只是她还是更喜欢那个小房间。收回完东西,才发现十一年也不过装了一个箱子。<br />
-<br />
翟洵俯身,单膝微抬,像在池水泡太久的莲心,光滑的钢触及丝绸,毫无阻力,他声色发哑:“有时还真像挖你的心看看,到底是怎么把你养成这般心狠的。”<br />
动作太直接,沈名姝整个人都被充实,仿佛一个装着烙铁的气球,正撑着她。<br />
她微微启唇,呼吸贴在翟洵滚烫的动脉处,酒气和女人的体—香侵入他呼吸:“你养的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br />
翟洵眼底沉暗,听着她的声音,只觉那丝绸快要破损。<br />
翟洵有怒意还有懊恼,那天老爷子邀请的都是和翟家世代合作的人,他从没想过那通电话会成为沈名姝离开的导火索。<br />
他以为她只是闹脾气,等回去哄一哄也就好了。<br />
他不知道沈名姝的心会这么狠。<br />
说走就真的走了,连一丝原因和转圜余地也不再给他,决绝的就好像这些年在一起的日子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br />
翟洵犹记得,那天下午钟平给他打过电话,只是他没有接到*,等谈话结束,又为了周家的事和老头子僵持了许久,等暂时解决这些事,已经是晚上。<br />
回去的路上,想着给沈名姝打电话,才看到钟平几个未接。<br />
她拨回去,钟平说,沈名姝走了。<br />
他皱起眉头,平静问:“去哪儿了?”<br />
沈名姝没什么朋友,平日除了图书馆也就是个蔡冉在一起:“去蔡家看一眼,算了。”一日的交际让他精神很疲倦,他揉着眉心道:“算了,我打电话给她。”<br />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她……是带着行李走的。”<br />
翟洵的眼皮猛地一抖,手指无意识紧了紧,片刻,他咬着牙:“还真是长脾气了。”<br />
离家出走这一套沈名姝也是做过的,只是那时她不是真有胆子,也就谁也没消息的情况下是躲去了蔡家。他不觉得沈名姝会真的离开,大抵也就是这次严重一点——虽然他当时并不知道到底为着什么?<br />
在他心里,沈名姝从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在明知道他有重要事情的情况下打那通电话,已经算是破天荒了,她不至于也不会为着这点事就跟他闹脾气。<br />
回到别墅。<br />
翟洵拄着手杖推开小房间的门,打量了一圈,几乎没少什么东西,除了衣柜里她最宝贝的几件睡衣,和台上的日用品。<br />
他冷趁着脸坐在沙发点燃烟,却怎么也抽不进去,再给沈名姝打电话,那头还是关机的机械声。<br />
又隔了半小时,翟洵站起身。<br />
从蔡家出来,翟洵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他在客厅等到夜里,终于有了消息——沈名姝现在在临城,并且买了早上最早的航班,飞墨尔本的。<br />
翟洵是连夜赶去的,南城到临城这个点没有直达的飞机,私人没有提前报备,所以起飞也需要几个小时,等到临城已经是夜里四点。<br />
深蓝色的雾蒙蒙的天,临近清晨,翟洵出现在沈名姝租住的民宿里。<br />
推开门,一个晚上的火气尽数聚集在眼里,他黑沉沉望着沈名姝:“出息了,沈名姝,你出息了。”<br />
沈名姝却一脸的坦然,她由着翟洵带着滔天怒意推门而入,她已经尽量早点走了,但翟洵找到她,她也并不意外。<br />
他想做的事,总是能做成。<br />
“您这么快找到,可见我也没那么出息。”沈名姝说完转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冷水,大口灌进去,大抵是希望这冰凉能压制住内心无可避免的动摇。<br />
翟洵将她手里的杯子打到地上,眼底阴鸷快要溢出来,却还在克制着:“闹够了就跟我回去。”<br />
沈名姝垂眸,凝着地上翻滚的玻璃杯,笑了笑:“翟少爷,我要走了。”<br />
-<br />
沈名姝眼泪汪汪咬破他的肩膀,某个时刻,翟洵的恨意像离别那时,可是随之而来便又是难以覆灭的温柔。<br />
他的吻落下,轻轻安抚她的眼泪。<br />
等到她完全洒出,方才将人翻过去,白色背脊已漫成通体的粉,被透明汗水浸润着,沈名姝去抓沙发的边沿,指甲扣进去,被大掌从上完全覆盖,似乎是要将她的缝隙完全填-满进去,不留一丝一毫的空隙。<br />
沈名姝身体绷直,不知是哀鸣还是快意地发疯,嗓子喊得发哑,明明是冬季,却如同夏季来临,潮热黏腻大股的热浪席卷而来,她被自己烫得直打颤,翟洵狠狠拥着她,在背脊上哼声打抖,好几下,气息方才趋于平静。<br />
翟洵呼吸沉沉在她脖颈后:“还没回答我。”<br />
‘沈名姝,你可以试着信我,不留余地地试试看。’<br />
言犹在耳。沈名姝的脸侧贴在沙发上,暖气激得汗水更细密,她低声问:“翟洵,你是认真的吗?”<br />
“当然。”他沉声答。<br />
他不可能再放人走。<br />
隔了片刻,沈名姝道:“不行。”<br />
第25章 chapter 25<br />
翟洵的脸色当即有些不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