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许亦潮垂眼看向她手心，黑色的小方盒子，看着有些眼熟。</p><p> “这什么？”</p><p> 看他好像挺感兴趣，席悦把手往前递了递：“你猜猜这是什么？”</p><p> 许亦潮扬眉，一脸洞悉的笑容：“你是不是想让我说耳机？”</p><p> 席悦心里咯噔一下，再垂眼看，真是邪了门了。</p><p> 她前几天突然有了个想法，关于给许亦潮回个什么样的礼，既然他没有想要的，那就送个他需要的。那他需要什么呢？需要天天刮胡子。</p><p> 席悦在购物软件上看了许久，最后看中手中这款剃须刀，便携式i款，科技感十足，买家秀很多女生都说送男友对方很喜欢，最重要的是，它的外形真的很像一个耳机盒。</p><p> “你知道它是剃须刀？”席悦有些无语，“你怎么知道？”</p><p> 许亦潮打量她脸上的小小遗憾，又垂眼观察了一下，这款式和造型都极其眼熟，他接过来翻个面，暗色logo直接映入眼帘——yangz。</p><p> 洋洲电器是他外公一手创办，“洋”是他母亲吴洋的“洋”，“洲”是他舅舅吴洲的“洲”。</p><p> 收回视线，许亦潮沉默了两秒：“这个我之前买剃须刀的时候看到过，我感觉有点贵，就没买。”</p><p> 他说得一本正经，席悦听着将信将疑，就七八百块钱的东西，他那语气像是要七八万，但她没提出质疑，主要是怕许亦潮又说她露富。</p><p> 反正无论如何，他是收下了。</p><p> 席悦功成身退：“我回去工作了。”</p><p> “等会儿。”</p><p> 许亦潮叫住她，站起身走了过来：“晚上有空吗？”</p><p> 席悦想起他对看电影的执着，抿唇摇了摇头：“没空诶。”</p><p> 许亦潮凝视着她的脸，顿了两秒轻扬下巴：“祁统过生日，托我问你一声愿不愿意去，那你没空就算了吧。”</p><p> “啊？”席悦怔了一下，“他过生日啊，那怎么自己不跟我说？”</p><p> 虽然祁统今天没来公司，但他又不是没她微信。</p><p> “他忙着搬家没时间问。”</p><p>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停顿，席悦也就信以为真：“那如果是他过生日的话，我可以去的。”</p><p> 许亦潮扬眉看她：“看来你也没那么忙。”</p><p> 席悦不敢说自己前几天去月明游戏上课，就今天不用去的事情，硬着头皮狡辩：“他过生日嘛，过生日肯定比看电影重要，我就算是忙，也肯定是要腾出时间的嘛。”</p><p> 其实她觉得有些奇怪，上次在电影院偶遇梁茉莉和孟津予，许亦潮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波动，她那会儿以为是他藏得深，可藏得再深也是个人，席悦压根没看出来他有什么难以消解的苦楚，反而感觉他好像过得越来越顺心遂意了。</p><p> 既然不难过，那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拉着她招摇过市去报复？</p><p> 许亦潮自然注意到了她狐疑的目光，但子虚乌有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他完全有心理准备，不慌不忙地转移了话题：“行，晚上八点，在小区南门等着。”</p><p> “哦，好。”</p><p> 简单说定之后，席悦准备离开，抬脚的时候发现许亦潮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注意到了他捏着的烟盒——</p><p> “你又要抽烟啊？”</p><p> 又要？</p><p> 许亦潮自认为自己在公司里算是烟瘾最小的了，三天抽不了一根，手上这包烟还是上个月买的。</p><p> “怎么，”许亦潮垂眼看他，好整以暇地笑了下，“还管我抽不抽烟。”</p><p> 席悦纯粹是好心：“少抽一点吧，我有个大伯，他就是抽烟得了肺癌。”</p><p> 席青泉不抽烟只喝酒，孟津予既不抽烟也不喝酒，她从小到大接触过的男性里，好像就没有爱抽烟的，也是来到这家公司以后席悦才发现，男生抽烟好像是一件特别正常的事情。</p><p> “”</p><p> 许亦潮本以为还能从她嘴里听到什么好话，哽了下，才云淡风轻地为自己辩解：“模块代码的优化出现了点儿小问题，我抽根烟，换个心情。”</p><p> 工作遇到难题就会想要抽烟吗？</p><p> 席悦不太懂。</p><p> “我看代泽就从不抽烟——”</p><p> 她回忆了一下，好像人家写东西卡住的时候，最多就是戴上耳机，于是劝解道：“你也可以跟他学啊，用听歌来放松心情。”</p><p>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沉寂。</p><p> 看着她单纯且真挚的表情，许亦潮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抬头，朝向天花板舒了出去，似在稳定情绪。</p><p> “知道了，不抽了。”</p><p> 他的无语都写在了脸上。</p><p> 席悦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问：“那你跟我一块出去吗？”</p><p> 许亦潮捏着烟盒，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抬腿走出了房间。</p><p> -</p><p> 把礼物送出去，席悦就回到工位开始了工作。</p><p> 策划和美术之间的合作，她负责盯着场景画面是否实现到位，虽然还没跟外包公司的美术团队会面，但已经</p> ', ' ')('\n <p>在群里发生了无数场小摩擦。</p><p> 临近下班的时候，小摩擦演变成了大争执。</p><p> 席悦负责对接的是一位名叫伊姐的原画设计师，她脾气尤其差，总是在设计中添加一些自己临时起意的想法，比如今天，场景要求是一处废弃的工厂，她交上来的结果的确是工厂，但却有一盏灯。</p><p> 席悦问她为什么要设计那盏灯，她在群里说光线昏暗会导致场景细节不够明晰，增加游戏运行负担，席悦当时心平气和，只是在策划文案上标红了“废弃工厂”四个字，截图发过去，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位伊姐就生气了，开始长篇大论地在群里发消息——</p><p> 伊姐：【游戏开发的需要是多变的，策划随时可能要改变设计，而且设计初期并没有进行场景设计讨论，如果你有很明确的意图，可以直接提供或者标注一些参考图，你自己工作不提细化需求，就别怪别人按照自己的理解发挥。】</p><p> 前几天的小摩擦大家都是开玩笑打岔过去，她今天动了气，字里行间还有甩锅责怪的意思，群里顿时就没人说话了。</p><p> 席悦觉得有些棘手，这件事情的重点根本不在于她有没有理解发挥，而是理解发挥的东西完全不符合逻辑——</p><p> 一个废弃多年并且发生过命案的工厂，怎么可能会出现一盏可以正常供电的灯？</p><p> 接下来还要共事很长一段时间，席悦正在斟酌着要如何回复她这段话的时候，微信里突然同时进入两条消息。</p><p> id名为清清的这个女生也是外包团队的设计师，席悦不清楚他们公司的结构，只是在群里观察，她大约是伊姐的徒弟或者下属，每每伊姐在群里甩脸子，她总是会私信安慰她。</p><p> 这次也一样，她让席悦不要往心里去，席悦还没在意，给她回了个表情包之后，就关闭了对话框。</p><p> 第二条是代泽发过来的，虽然他人就在旁边，可微信是他和她沟通的唯一途径——</p><p> 代泽：【你是甲方。】</p><p> 席悦转头看他一眼，打字回复：【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回？】</p><p> 代泽：【你只需要提要求。】</p><p> 言下之意不用管他们什么态度。</p><p> 席悦迅速领会上司旨意，没有再理会那段甩锅的文字，将场景文案和要求再次发送到群里，就不再说话。</p><p> 到了下班时间，惦记着祁统过生日的事情，席悦飞快收拾东西回家喂狗。</p><p> 两三个月的小狗长得很快，不但个头大了很多，连毛都厚了不少，短暂的尴尬期过去，越长越像它妈妈的样子了，黑白混色的博美串串并不常见，席悦有时候带它出去玩，都会被人追问品种，这让首次当妈的她很有成就感。</p><p> 收拾完小狗，订好蛋糕，席悦拿出手机，给方迪发了条消息。</p><p> -</p><p> 华悦南门。</p><p> 祁统蹲在辅道的路口，握着手机噼里啪里地打字，初中的同学群，群里人问他不是要请客吃饭吗？怎么变成过生日了？上上上周不是刚过完生日吗？是不是想骗礼物？</p><p> 他咬牙切齿地打出一行字：【我今天过农历。】</p><p> 今天不是他的生日，农历也不是今天，他忙了一天搬家的事情，因为装修是找了初中同学家里开的装修公司，所以晚上打算小范围地搞场初中同学的同学会，人都联系好了，许亦潮一个电话过来，让他顺手把生日过了。</p><p> 生日？</p><p> 他农历也不是今天啊。</p><p> 收起手机，祁统看向罪魁祸首。</p><p> 许亦潮站在香樟树下，正百无聊赖地看手机，四目相对，他慵懒地看过来，淡声询问：“打到车了吗？”</p><p> 祁统走过去：“你他妈想约会搞那么迂回，你就直接约她出去能咋地？”</p><p> 许亦潮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开口：“我要是能约出来还用得着带上你？”</p><p> 这话说得哀怨，祁统哽了一下，大约是从未见过他在什么事上碰钉子，后知后觉发现这事儿有点搞笑。</p><p> 许亦潮什么人呐？每回去学校都得来七八个女生搭讪的人物，从元中到滨大蝉联了无数届校草，这么个威名震震的帅哥，好不容易看上个女生，人家竟然不愿意搭理他。</p><p> “欸——谁能想到啊。”他笑了下，“你也有今天。”</p><p> 许亦潮向来洁身自好，外面人把他私生活传得满天飞，可他们都不知道，许大少爷在男女关系上清白到了什么地步，相识十年，从初中到大学即将毕业，至少在祁统眼里，几乎没有任何女孩能近得了他的身。</p><p> 就说之前给他们画角色的那个徐清沅吧，人大小也是个靠美貌在学校出了名的才女，两个月前老窦过生日，徐清沅喝多了，从酒吧二楼下来的时候崴了脚，她摔倒那方向眼见着就是朝许亦潮身上去的，酒吧灯光昏暗，没人注意到那一幕，只有许大少爷，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对女人过敏，第一时间察觉到隐患之后，一个止步停到窦甲身后，然后把这舔狗推了过去。</p><p> 就这种德性的狗东西，竟然也有为女人头疼的一天，喜欢的时候默默祈祷别人分手，分了手，想约人还得巧立</p> ', ' ')('\n <p>名目——追人追得那么小心翼翼，连光明正大当舔狗的窦甲都不如，人家起码还敢直接给女神发早晚安呢。</p><p> 不管是有意无意，总归是靠着那张脸欠下了不少桃花债，许亦潮能有今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纯属另一个维度的善恶终有报。</p><p> 祁统最爱看这种热闹，笑容就没从脸上卸下来过：“待会儿去了酒吧怎么说？”</p><p> “什么怎么说？”许亦潮收起手机，随口应着。</p><p> “你不要我给你助攻啊？”</p><p> “用不着。”</p><p> 这附近校区很多，有背着书包的学生三三两两从香樟树下经过，春末的晚上，风也温柔，有女生从辅道上经过，看到两人，悄悄投来打量的目光。</p><p> “你这一个劲地刷存在感，也不表白——”</p><p> 祁统揶揄地笑：“你准备刷到什么时候啊？”</p><p> 许亦潮懒懒地抬了下眼皮，没应声。</p><p> 刷到什么时候？</p><p> 刷到她开窍。</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