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点水吧!”<br/><br/> 母亲低头接过来,慢慢的喝了之后,拍拍床边,叫他:“阿栋,坐这边来吹吹风扇,瞧你满头汗。”<br/><br/> “这不是汗,刚刚洗了脸。”闵之栋表情始终淡淡的,他拍了拍趴在母亲床头的许还的头,“走,洗把脸去,一身的汗蹭的到处都是。”<br/><br/> 许还乖乖的应了跑到院里洗脸。<br/><br/> 闵之栋刚要出去,这时候想起来,问:“家里有没有留下的烟?下午我请人把稻子碾了。”<br/><br/> 回大伯家顺便去砖厂找了帮忙的人,几个人零零散散的坐在树荫下聊天,闵之栋照顾母亲与许还的事在他们村都传开了,几个人都认识他。看见他过去,大概与之前聊的话题有关,其中一个人正好接口:“阿栋这回也算没白吃这苦。”<br/><br/> 闵之栋不明所以,他们才说听上头说他们村被划进了修路的地段,这些房子都要拆,能陪几万呢!大概意思就是这钱闵之栋也能图点儿。<br/><br/> 闵之栋什么也没说,只找到他要找的人,塞给他一包烟,让他下午有空去帮忙碾稻子,就往大伯家去了。<br/><br/> 作者有话要说:伪兄弟文,偏现实温馨向,喜欢这类文的请点个收藏,撒个小花,不胜感激~<br/><br/> 2<br/><br/> 2、解脱与承受...<br/><br/> 大伯家住在上钱村,闵之栋从许家咀走回去大概需要半个小时。临近村子的时候遇到几个扛着锄头外出农活的同村,他们倒是都知道闵之栋干什么回来的,跟他打招呼:“阿栋,又去看你妈了,她恢复的怎么样了?”等等之类的,闵之栋都一一笑着回应,“挺好的。”<br/><br/> 几个人也就说说笑笑的走远了。<br/><br/> 还没走到村口,就看见大伯挑着两个空桶往这边过来,闵之栋叫他,大伯拉住要回去拿工具的他,把肩上的担子换给他,气哼哼的说:“别回去了,直接去地里。等会你大伯母问你什么也别理她。我还就不信了,老子在这个家这点地位都没有!”<br/><br/> 闵之栋一听,大概猜出他们刚刚又吵了一架,理由无非是因为他。他大伯闵丰收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大伯母叶慧珍在某些方面就显得精明许多,从而家里有时候做主的通常还是大伯母。<br/><br/> 他点点头:“嗯,茂山前面的几块地上午水我已经浇了,下午我们去后面吧!”<br/><br/> 闵丰收没有异议的跟在旁边走着,边点燃一根烟抽起来。两人沉默的行了一段,他突然开口问他:“阿栋啊,你妈的身体怎么样了?”<br/><br/> 闵之栋随口答道:“挺好的。”<br/><br/> “哦,挺好就好。”闵丰收点点头,吸了口烟之后又问,“我听说她是好不了了,这一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了。”说完小心翼翼的观察侄子的表情,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猜实际情况估计也是□不离十。<br/><br/> 他想着家里管事儿的每天对他唠唠叨叨,实在没办法,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阿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大伯今天也跟你交个心。你说你那个妈,当初丢下你不说,这么多年,也当没你这个儿子从来不看你。现在她家里遭难了,你懂事孝顺,不记恨也不嫌弃的每天跑几里路照看她,对,这些作为儿子也是应该做的。可是你想过没有,她这个事情,不是一时两刻的事,谁都清楚那是一辈子的事,况且她现在还带着个小娃。你要怎么办?你现在在家里可以每天抽空去照顾他们,等你上学去了呢?以后他们赖惯了你,更是离不开你,你又要怎么办?”<br/><br/> 闵丰收自认这是他大半辈子来说的最上台面的话,这话都能拿到村干部会上讲,不由得咳嗽一声,拉住低头往前一直走的侄子,严厉道:“阿栋,你有没有听我说?”<br/><br/> 闵之栋站住,沉默了一会,良久才低声说:“大伯,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她是我妈。”<br/><br/> 闵之栋心里明白,他这样每天两家跑,大伯母心里肯定不舒坦,闹的大伯没有办法才会跟他说这一番话。可是他也清楚,这些话他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从他踏进他妈那里开<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始,这个事就已经被他扛在了肩上,不管这个过程会舍弃什么,他也没办法半路弃之不顾。<br/><br/> 他甚至已经在心里打算好了暑假过完,县里的中专也不去了,直接留在家里干活。这想法他打算暑假过完的时候直接跟大伯他们提,他想这不花钱又可以赚钱的好事他们到时候肯定不会反对,时间久了也会慢慢接受他照顾母亲了。<br/><br/> 可是他没有想到,暑假还没过完,母亲就出事了。<br/><br/> 那天他想趁着午后把家里收获的稻谷挑到村里合作社换大米,许还好奇的蹲在他旁边看他忙活,问他要干嘛。<br/><br/> 他一边绑袋子一边答他:“把这谷子换成大米,以后就有吃的了。”<br/><br/> 许还一听就拍脑袋:“哦,我知道!妈妈以前老带我去换米。”<br/><br/> 他妈在屋里听了也说:“阿栋,你把许还带着去吧!”<br/><br/> 闵之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许还倒是雀跃起来。<br/><br/> 走之前他把水,毛巾,风扇,尿壶都备好,放到离母亲近的地方,跟他妈打声招呼就走了。<br/><br/> 他妈躺在床上一直噙着笑的看着他们,最后跟他们说的一句话是:“去吧,早点回来。”<br/><br/> 他回来的时候买了两斤肉,许还提着肉,他挑着米,一路上踏着许还纠结这肉怎么弄最好吃的唠叨回来。一直到家里,许还终于决定下来妈妈最爱吃红烧肉,一路喊着“妈妈,今天有红烧肉吃”跑进门。<br/><br/> 闵之栋还没放下担子,就听见屋里许还的哭喊,等他慌忙丢下东西跑进去,眼前的一幕简直让他无法相信——他那瘫痪在床的妈,如今僵硬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嘴边淌出白沫,一直延伸到脖子枕头下,像一条丑陋的毛毛虫,而那旁边,倒着一瓶空农药。<br/><br/> 他僵在那里动弹不得,他想他应该上前拉开一直趴在母亲身边摇她哭她的许还,他也应该像许还那样哭喊着叫醒她,可是好像一切情绪都没有了,他坚持的,他怨愤的,他承受的,都随着地上那瓶农药吞入了床上那个女人的肚里。<br/><br/> 他想他始终没有这个女人狠心,狠心到连他最后想抓住的母爱都不愿留下。<br/><br/> 闵之栋以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平和心境下安排着母亲的后事。期间闵丰收来送过母亲,只无奈的拍了他的肩膀,就任由闵之栋留在许家咀办事。<br/><br/> 许家这边的亲戚了解他的身份之后也都你不言我不语的将这个家的主事权让给他,母亲后事一完,又各回各家,留下的是一摊谁也不愿沾惹的乱。<br/><br/> 闵之栋两天两夜没有合眼,最后把屋外搭的阳棚收回来,转身就看见靠墙抱腿蹲在门口的许还,双眼红肿迷茫,脸上是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比他刚来这个家的时候更凄苦无助。<br/><br/> 他把东西放回屋内,去院里打了一盆水端到许还面前,不发一言的给他擦手擦脸。许还乖乖的让他弄,漆黑的眼珠始终盯着他,也不说话。<br/><br/> 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这孩子都是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这两天却是除了哭,一句话也没说,闵之栋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眼前执着的双眼,轻声说:“等会帮我做饭吧,吃完饭早点睡觉。”<br/><br/> 晚饭闵之栋烧了盘肉,炒了个青菜,叫许还把饭桌拉开就准备开饭。等他转身却没见许还的身影,桌上也只剩了那盆青菜。他想了下,穿过院子往堂屋里去,果然看见许还站在堂屋中间的条柜旁,一动不动的抬首看着条柜上母亲的遗像,遗像旁边放着那盘烧肉。<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