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日里厨房里东西不多，但真要整理起来，小到菜刀砧板大到绞肉机都要一样一样收起来，真是桩不小的工程。<br/><br/> 炉灶边所有的调料也要逐个封起来储存到密封的地方，周凯忙完这头，又去帮刘斌的忙。<br/><br/> “对，这些全部下冰箱，碟子和马兜跟盘子放一起。哎老俞！你的蒸笼也全部推到楼上去！”<br/><br/> 刘斌把推车推过来，装上俞捷的点心家当，车就被塞得满满的。<br/><br/> 周凯抬起金属材质的绞肉机，“走，先上去。”<br/><br/> 幸好老祝隔壁还有一间杂物间，原先是专门为摆放新餐具用的。虽然地方不大，但稍作整理还是能放下不少东西。<br/><br/> 想把大件的器械尽量往里端放，周凯一个人抬绞肉机有些费劲，刘斌便上前搭了把手，两个人合力把东西抬到了里面，腾出门口的位置放推车和其他杂物。屋子里原本放的就是一箱箱的餐盘菜碟，碰不起，走动时也就格外小心。<br/><br/> 等到厨房的东西全部清干净，周凯让他们先上楼休息。等到马旭阳带着清洁公司的人下厨房，交代完一切，自己回房时已经是凌晨12点。<br/><br/> 腰酸背疼的疲惫让他一时连冲澡的心思都没有了，百无聊赖开电脑听一会相声。<br/><br/> 有人笑话过他喝茶听相声的习惯像个未老先衰的小老头，他到觉得光听着别人的笑声日子就挺乐活的。所以大多数上网的时间里，不是在听相声就是在研究各种菜式，也不排除偶尔看些限制级节目。<br/><br/> 周凯坐在沙发里点了支烟，无意看到桌前的那盒大福团，豆沙馅的。<br/><br/> 前几天在亚超买了两盒给那家伙，不知道是嫌多还是什么，那人挂着酒窝冲自己笑：“呐，赏你一盒。”<br/><br/> 周凯知道他大福团喜欢吃豆沙馅的，汤圆却爱吃芝麻馅的；知道他喜欢加了辣的馄饨面，也喜欢加番茄沙司一起炒的番茄炒蛋。<br/><br/> 初见的时候是去年夏天结束的时候，正是透过自己房间逐渐合拢的门缝看到他走开的背影，黑色的短发下，脖子露在矮领薄外套的外面。转眼间，这一年的好季节又要到了。从习惯看他抿着嘴笑露出酒窝，变成想要千方百计撩他逗他看他生气；从单纯注视他的背影，变成想要伸手摁住那个白皙的脖颈甚至把那个背影整个压到床上……<br/><br/> 看着桌上的团子，周凯还以为自己挑伴儿的眼光就和余洋对喜欢的食物一样专一，却没想到自己这次好像是变了口味，放着电话本里那些电话再不联络，却偏要去招一个固执的可怕的认真小鬼。<br/><br/> 一早醒过来的时候，迷糊间翻了个身，周凯还没睁开眼就先骂了一句粗口。<br/><br/> 腰背上的某块肌肉僵硬的绷着，酸痛无比。<br/><br/> 回忆昨晚除了一个内容低级的春梦，无非就是在厨房上上下下的忙乎。究竟是自己在厨房太拼命还是在梦里太努力，周凯已经不愿去想。他现下唯一能清晰感受到的，是自己扶着腰起来时连带着的那一股酸疼。可以想到今天在中午上班前，还得把杂物间所有的东西合力搬下去，“……我操。”<br/><br/> 刘斌见他这样，不让他再楼上楼下的跑，只说：“你把等会要用的先理出来就是了，我搬下去。”<br/><br/> 早上九点半的阳光好得不得了，他整理着锅子手勺，心想不知到时候还有没有时间出去抽支烟，直到听到隔壁的一声“哟，老马，早啊。”<br/><br/> 周凯坐在杂物间没说话，一边把中午急着要用的工具挑出来，一边安静听完了祝云翔和马旭阳的对话。<br/><br/> 他知道老祝会在厨房骂一千句马鸟，也一样会在马旭阳面前赔一千个笑脸。这就是老祝和老俞的不同。<br/><br/> 即使在过道里撞见第二次上来取东西的刘斌，祝云翔也毫不尴尬地打招呼。<br/><br/> 但当刘斌看到周凯已经停下来的手时，就明白了一切。虽然两人对此都绝口不提，但彼此此时的心境确是一样的。<br/><br/> 回想最早的时候，老祝和老刘在加工资的事上就遭到了不同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态度。虽然周凯很清楚，副厨只有一个，但如若当初不是老祝向关丽颖和马旭阳保证过什么，老刘不至于落得一分钱都加不到的地步。明明是一起加工资的剧本，却演成了一人挑梁的戏码，他在关键的时候并没有拉兄弟一把，反而把兄弟推了下去。<br/><br/> 看着刘斌一个人搬餐具的样子，他不知道自己作为这个厨房的厨师长，是否欠了他一句“抱歉”？<br/><br/> 周凯渐渐意识自己和祝云翔的人生仿佛正渐渐错开，并且将走向不同的方向。<br/><br/> 但他没想到的事还有太多。他没想到当年老赵合同到期时，他们并不厚道的处理方式里也有老祝的一份主意；没想到老俞偷偷抽剩的烟头不是忘记了丢而是有人捣了鬼；没想到几次重要宴请时厨房出的岔子都是有人故意为之……<br/><br/> 把他逼的没有退路，要为所有的失职买单时，做副手的才会在同样有限的合同期里获得更多的机会。<br/><br/> 其实，他不是想不到，只是一直不愿深究罢了。<br/><br/> 周凯勉强直着还在作痛的腰，看凉菜台前的祝云翔如平日里一样忙碌。<br/><br/> 炒完第一轮自助餐的时候，周凯跟其他人交代了一声，上楼去贴膏药。<br/><br/> “行不行啊你？”祝云翔站在二炉上炒员工菜，“要不你吃点饭，上去躺会得了。反正中午也不会忙到哪去，有我呢！”<br/><br/>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说“有我呢”，和站在头炉上的自己只有一个炉灶的距离。虽然每个厨师都知道，一个炉灶的差距，意味着很多。<br/><br/> “行，我晚点下来。”<br/><br/> 周凯还是笑得和以往一样，没人知道他这一刻的心事。<br/><br/> 等电梯的时候，忽然想到老赵，还有以前的师傅。这么多年，自己端起锅的心情还和当年做学徒时的一样，不知道老祝是不是也仍是这样？<br/><br/> 第三十四章<br/><br/>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只拉开了一半，下午时分的阳光歪歪斜斜的照 sh_e 到床尾。换下厨师服的周凯趴在床上休息，及膝的裤衩下面，只有两只脚露在光线里。<br/><br/> 听到有人敲门，他一动没动，“进来吧，门没关。”<br/><br/> 门很慢地被推开，然后是有人走进来的动静。<br/><br/> 不像预计中的那样听到对方说话，周凯睁开眼睛扭头去看，余洋站在床尾正望着他，一脸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表情。<br/><br/> 他重新把头调过来，懒散地问了一句：“下班了？”<br/><br/> “嗯，”工作服都还没来得及换，“……没事吧你，怎么好好的搞成这样？”<br/><br/> “没鸟事，又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过两天就好了。”<br/><br/> 话刚说话，就转了个身准备起来，听到余洋又问他：“听祝厨说你饭都没吃，饿不？”<br/><br/> 周凯听了没接话，只是从床上坐了起来。<br/><br/> 背向光线的脸上看不到是什么表情，然而说话的语气却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还行，这不是还有你赏的团子呢嘛？”<br/><br/> 从一进门看到躺在床上挺尸的周凯，余洋一下子有些不习惯，总觉得这样 yi-n 郁的、病恹恹的感觉一点都不像他，现在听他话里又带着笑，心里才觉得轻松了，于是又跟他开起了玩笑，就和往常一样。<br/><br/> “哎，老男人真没用。”<br/><br/> 虽然心里谋划好了一千个反驳的理由，但发现自己练探身去茶几上拿烟都不愿意了，周凯只好撇嘴，“去你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