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院子。<br/><br/> “那些人在哪儿？”<br/><br/> “今夜到云阳城郊百里外。”<br/><br/> “你来的迟了，若是赶在昨日，我能在云岭中布阵。”<br/><br/> “……”<br/><br/> 这世上有很多种朋友，有一种平日里与你如胶似漆，危难时将你弃之不顾；也有一种没事就不会联系，等你摊上大事了去找他，无论他在章台折柳，还是挑灯夜读，都抛下酒杯、撇开书册，刀山火海也跟你闯。<br/><br/> 渡尽劫波故友在，陌路按剑共恩仇。<br/><br/> 可惜剑圣与掌院先生没这么豪情侠义。他们年轻时一起对敌一起进退，不过是出于习惯，从童年就形成的习惯。两人都认为这只是少时不够强大的缘故。<br/><br/> 在天下间还没有剑圣，云阳城也没有一位先生时，东陆最东边的地方，有个村子叫西河村——因为村子西边有条河。妇女在上游汲水，泼猴似的孩子们在下游打水仗。全村没有什么教育观，孩子和家禽一样全靠放养。<br/><br/> 只有两个孩子不去打水仗，也从不跟其他人玩。年龄大些的那个叫李土根，天天呆在屋里看书，他娘嫌他费灯油，赶他出屋去，他就跑到隔壁卫家看书。小些那个叫卫惊风，生在全村唯一识字的人家，有了个文雅的好名字。“笔落惊风雨”的“惊风”，读来全是书卷文墨气。可惜他从不读书，六岁那年路过铁匠铺，就立志要去做学徒。<br/><br/> 这两人年龄相差不过三个月，都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其他孩子嫌弃他们，家中亲人也懒得搭理，按道理两人该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却一直话不投机。<br/><br/> 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尤其是李土根常去卫家借书。<br/><br/> 卫惊风就坐在院里削木剑，斜眼看他，“百无一用是书生。”<br/><br/> 李土根心想，“君子不与吠犬争辩……但还是好想打他啊怎么办！”<br/><br/> 二人唯一的共同点是对外界的好奇心。村子后面是连绵的大山，多奇珍亦多猛兽，平日里没人敢上去。卫惊风悄悄 m-o 上去过，遇见了看花看草对着图谱发愣的李土根。<br/><br/> 心想花草有什么看的，这人大概有病。<br/><br/> 最初相看两厌，后来有次又在山里碰见，一起被野猪追着逃命，才有了一点浅薄交情。浅薄到逃命时拉对方一把，拉不起来转身就跑。<br/><br/> 满村的槐树比村子更年长，夏天遮天蔽日，秋来落叶纷飞。日子过得不知年岁，五年与十年毫无区别。等他们长到十六岁，除了下地帮活，李土根的人生理想是当个私塾先生，而卫惊风已经整日呆在铁匠铺里。<br/><br/> 他们都以为未来就是田地间的汗水，夜里添上的灯油，打铁炉边的热浪。<br/><br/> 改变人生的大事发生时，没人知道这一天与以往千万个寻常的日子有什么不同。李土根很后悔今天上山，按照昨夜的星月，现在不该下暴雨的。外面地动山摇，像是下一刻这山洞就该塌了。<br/><br/> 然后有黑影从洞口跑来，电光闪过，照亮那人的脸，是卫惊风。<br/><br/> 卫惊风也看见了他。电闪雷鸣，两个人都没说话。<br/><br/> 大地剧烈的震颤，山洞中石屑簌簌，一声巨响之后，光线骤暗。卫惊风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李土根看了一眼，原来是落石堵塞了洞口。又嗅到淡淡的血腥气，心想这小子现在能这么老实的坐着，多半是身上有伤。或因碎石杂枝，或因飞禽走兽。<br/><br/> 雷鸣声，暴雨声透过巨石隐隐传来。最清晰的还是两人的呼吸声。<br/><br/> 这种时刻，除了等待，毫无办法，不知过了多久，风雨地动渐渐平息。李土根头脑昏沉，已无法坚持默数计时，卫惊风撑着石壁站了起来。他们不约而同去推巨石，无奈洞口被得卡死死的，两人的力量如泥牛入海，蚍蜉撼树，直到精疲力竭，饥寒交迫。<br/><br/> “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br/><br/> “你再折腾，死的更快。”<br/><br/> 卫惊风突然问道，“我要是先死了，你会怎么办？”<br/><br/> 从打<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娘胎里认识起，这算是他们第一次正式对话。<br/><br/> 李土根翻了个白眼，“把你埋了。”<br/><br/> 卫惊风想了想，“你还是吃了我吧，别浪费了。”<br/><br/> 李土根怔了一下，“有道理，如果我先死，你也吃了我。多活几天，说不定能等来你爹娘带人救命。”<br/><br/> 不知是年岁尚小不知事，还是生来就异于常人，他们有着难以理解的生死观。说完这些，再没有更多话可讲了。<br/><br/> 直到地震暴雨过去的第三日，一缕晨光从洞口缝隙透 sh_e 进来，情况一点转机也没有，李土根猜测村里可能出了事。他们虽不讨人喜欢，总不至于没人来寻。第四日时，连洞里花草都吃光了。水是不缺，只是饿的头晕眼花。到了第六日，李土根从石壁上 m-o 到最后一颗草，碧中带紫，下身根须长的惊人。他拿来与卫惊风分。<br/><br/> “为什么叶子留给我？”<br/><br/> “根一般没毒。”<br/><br/> 卫惊风怒道，“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吃肉？”<br/><br/> 李土根用‘你傻啊’的表情看他，“你要是被毒死了，肉也是有毒的。”<br/><br/> 然后他们就牛嚼牡丹一般分吃了‘碧流光’。<br/><br/> 真的是‘碧流光’，没有无数修行者想象中惊天动地，葳蕤生光的模样。它就安静生长在一个普通山洞里，即使内蕴星河宇宙的能量，外表也没有一丝灵气流泻出来。<br/><br/> 刚才入腹，李土根就感到一阵寒流涌上，从口腹遍及四肢，剧痛直 y_u 将他炸开。余光看见卫惊风亦是疼的眦目 y_u 裂，却连喊出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br/><br/> 他绝望想道，“失策了，原来叶子和根都有毒。”<br/><br/> 很多年后李土根阅遍典籍，庆幸他是与人分着吃了，不然引气入体都未曾有过的经脉，会因强行灌入百万年积攒的灵气精华而爆裂。但此时此刻，他们不明所以，漫长的剧痛结束后，事情就变得简单无比。卫惊风身上的伤愈合如初，单手推开了巨石，走了出去。<br/><br/> 久违的日光落了他满身。山野间一片狼藉，树木摧折，乱石堵塞。暴雨打坏了大半的槐树，村子里的房舍田地没有大碍，鸡鸣犬吠依然如故。<br/><br/> 却没有一个人。<br/><br/> 忽而卫惊风抬起头，喝问道，“你是谁？”<br/><br/> 树上站在一位深青色道袍的老者，目光如炬打量着他们，看得人极不舒服。<br/><br/> “有一队魔修来此地寻异宝，贫道闻讯赶来提前告知，如今魔修无功而返，怕是日后还会再来。”<br/><br/> 李土根问道，“所以大家都走了？”<br/><br/> 老道人没有回答，但表情说明了一切。<br/><br/> 卫惊风问道，“敢问他们找什么东西？”<br/><br/> “碧流光，俗名‘成仙草’。琼宫里有人精于卜算，算到就在此地。”<br/><br/> 老道微蹙眉，似乎觉得自己说了太多。两人听完，有些怔愣，却没有什么误食异宝的狂喜，被亲友抛弃的悲痛。这让那位云游的散修高看他们一眼，想不到山野村夫也有此等心 xi_ng ，便动了些心思，“你二人已服食仙草，从此入了修行界，无依无靠的恐怕活不长，<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