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爱，姜晚笙不禁轻笑出声。<br />
arthur是她在伦敦要好的朋友兼工作室的合伙人。<br />
小e是她在伦敦领养的宠物狗，一只黑白色边牧。<br />
她回国匆忙，嘉楦的offer上写明的入职时间只剩两天，连行李都是她连夜收拾的，自然顾不上小狗。<br />
加上宠物狗托运入境回国的手续比较繁杂，她一时也没来得及准备齐全。<br />
正一筹莫展时，arthur提出让姜晚笙先走，余下的手续由他来善后，等她落地后再将小狗送上飞机。<br />
一来可以安全地托运小狗，二来才回国如果还没有稳定的住处，小e跟着跑来跑去也是遭罪。<br />
姜晚笙也觉得有道理，便采纳了他的意见。<br />
昨天办完入职手续，恰逢后面两天是个周末，于是她将新家的地址发给arthur，准备接小狗回来。<br />
没想到性格沉稳的arthur做事比想像中还要思虑周全，帮忙预约送上门的服务，省去了她从这里到机场的路程。<br />
外头天气很好。<br />
朝晖慵懒，太阳暖烘烘轻抚昨夜淋过雨的潮湿绿叶。<br />
姜晚笙有早晨喝咖啡的习惯。<br />
手机地图查看到楼下就有一家咖啡馆，趁着空气新鲜，她决定亲自去买。<br />
稍微洗漱一番，她顺手拿了几片吐司放进面包机，然后穿鞋准备出门。<br />
走进楼道，下意识朝对门看了一眼。<br />
尴尬的记忆像是按了倒退键又浮了上来，姜晚笙眼珠很不自在地挪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br />
… …<br />
半个小时后。<br />
姜晚笙左手提着一杯咖啡，右手提着贝果纸袋，进电梯上楼。<br />
因为手上的东西满满当当，也就没办法刷手机。<br />
电梯里，她一双眼眸四处乱飘，盯看身侧贴挂的广告牌好一会打发时间。<br />
十五楼，很快就到了。<br />
电梯门刚打开，姜晚笙就提步往外走。眼睫还未往下压，一个东西很显眼地出现在视线里——<br />
左上方墙角，闪着红点的监控器正对着她。<br />
姜晚笙愣了愣，印象里昨天好像并没有出现这个吧……<br />
是她记忆出现偏差了吗，楼层里怎么凭空多出这么一个物件。<br />
她轻微颤动黑长的睫毛，监控器表面的红色小点也跟着闪烁两下。<br />
……<br />
怎么莫名有种被监视的感觉。<br />
大脑仍在胡思乱想。<br />
身后倏尔传来门打开的声音。<br />
姜晚笙习惯性地回头。<br />
下一秒就看见祁琛站在家门口，深陷的眉眼隐着点困倦，不咸不淡地睨看她。<br />
经过这两天的无数次偶遇，对于碰到他这件事姜晚笙早就有了脱敏反应，不会再那样惊讶。<br />
加上梦境里的童年回忆作祟，她对他已然不是完全的隔阂与陌生，反而隐隐约约沾上了些许亲切感。<br />
几乎是本能反应。<br />
姜晚笙举起一只手心，晃了晃，伴着食品袋的窸窣声响她友好地招呼：“早上好。”<br />
没得到他的回应。<br />
祁琛表情很冷，微微侧头，目光一瞬不瞬地和她隔空相接。<br />
对峙了好几秒。<br />
楼道里的氛围泛出说不上来的僵硬。<br />
就当姜晚笙唇角弯起的弧度要绷不住的时候，祁琛终于出声，他很淡地冷笑一声，语气低嘲。<br />
“不太好。”<br />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br />
姜晚笙第一反应，他不会昨晚没断片，所有的事都记得，所以醒来准备找她算账吧。<br />
但是她好像也没做错事。<br />
“为什么——”她硬着头皮接话，迟疑道，“不太好呢？”<br />
话毕，祁琛像是失去了耐心。<br />
他懒散往边侧让出一角，一团毛茸茸的身影兴奋地冲了出来，咻地一个箭步冲到姜晚笙的身旁，上蹿下跳，差点给她撞倒。<br />
稳住身体重心后，姜晚笙低头垂眼看面前的毛茸茸。<br />
黑白柔软的毛发，嘴上戴着托运时还未摘下的嘴套，尾巴疯狂示好摇动。<br />
这只狗，正是她的小e。<br />
根本没搞清，她的狗怎么会从祁琛家里跑出来。姜晚笙神情愣怔地定在原地，直到小e再次扑向她，才倏然回神。<br />
她蹲下身，先把边牧的嘴套摘掉。<br />
脱离了束缚，小e欢快地大叫了两声，然后来回挨蹭她的身体找味道。<br />
“它怎么…会在你家？”姜晚笙单手摸着狗，抬眼意外地问。<br />
祁琛挑眉，反问：“我也想问。”<br />
“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关机？”<br />
顺着他的话音，姜晚笙拿出手机。<br />
发现屏幕是黑的，确实是关机了，大概是拎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长按了关机键。所以她也就没接到送狗上门的人打来的电话，于是人就把狗放在了对门邻居家里。<br />
错在自己，姜晚笙干笑两声，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br />
“先别急着抱歉。”<br />
又是一句冷淡的打断。<br />
姜晚笙没明白什么意思，脱口道：“啊？”<br />
下一刻。<br />
在看清眼前一幕后，她忙不迭地收了音。<br />
祁琛彻底让开身体，身后屋内的环境一览无余。<br />
姜晚笙看到熟悉的客厅格局、精致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纯色地毯，以及——<br />
地毯上那摊淡黄色液体。<br />
“……”<br />
她眨眨眼，没看错，确实是狗尿。<br />
姜晚笙无措地抖了抖睫毛，整个人陷入巨大的心虚中。<br />
可惜，心虚的只有她一人。<br />
罪魁祸首小e在后面不断地扒拉她示意快点回家。她转头，它立刻乖乖地端坐，半歪着头看着她，一脸的不明所以。<br />
半晌后，姜晚笙摸摸它的脑袋，瓮着声小声安慰：“你也不是故意的，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本来就累，到这里后也没有尿垫给你用，这不是你的错。”<br />
好吧，她投降。小狗狗怎么会有错呢，错的是她。<br />
谁让她手机关机了呢。<br />
只能道歉。<br />
她无声深呼吸，顿了顿，“那个……我赔吧，多少钱你和我——”<br />
“先把地板给我弄干净。”祁琛拒绝她的提议，丢下这话后便转身离开，迈步往屋内走。<br />
话音落地的刹那。<br />
姜晚笙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进屋蹲下身擦拭漆色地板，才擦几分钟，耳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闷在玻璃里。<br />
她突然意识到。<br />
祁琛丢下她，是去浴室洗澡了。<br />
想到这，窘迫感愈发强烈。<br />
水声塞满了听觉。<br />
偏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盯着被擦得干净光亮的地板和洇着污渍的毛毯，脑子里的杂念与慌张到处乱窜。<br />
倏然间，一股淡淡香味涌上鼻尖。<br />
应该是沐浴乳遇水融化散发而来，她不自觉地轻嗅。<br />
很淡的柠檬混着雨水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揉进些许绿叶被碾碎的茶味清冽，耐闻的木质香和清冷的气味调合得很好。<br />
像是找了私人调香师定制的。<br />
很好闻、很心安的味道。<br />
是在机场重逢认出他的味道，也是在那日他醺酒后在他怀抱里闻到熟悉的味道。<br />
还是——<br />
那年在种满香樟树的安城一场暴雨中，他和她约定过永远不会忘记的味道。<br />
一切重叠，姜晚笙理智似是卡顿住。<br />
她怔然不动，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虚空中。<br />
陷在回忆里愣怔了不知多久，祁琛走了出来。
arthur是她在伦敦要好的朋友兼工作室的合伙人。<br />
小e是她在伦敦领养的宠物狗，一只黑白色边牧。<br />
她回国匆忙，嘉楦的offer上写明的入职时间只剩两天，连行李都是她连夜收拾的，自然顾不上小狗。<br />
加上宠物狗托运入境回国的手续比较繁杂，她一时也没来得及准备齐全。<br />
正一筹莫展时，arthur提出让姜晚笙先走，余下的手续由他来善后，等她落地后再将小狗送上飞机。<br />
一来可以安全地托运小狗，二来才回国如果还没有稳定的住处，小e跟着跑来跑去也是遭罪。<br />
姜晚笙也觉得有道理，便采纳了他的意见。<br />
昨天办完入职手续，恰逢后面两天是个周末，于是她将新家的地址发给arthur，准备接小狗回来。<br />
没想到性格沉稳的arthur做事比想像中还要思虑周全，帮忙预约送上门的服务，省去了她从这里到机场的路程。<br />
外头天气很好。<br />
朝晖慵懒，太阳暖烘烘轻抚昨夜淋过雨的潮湿绿叶。<br />
姜晚笙有早晨喝咖啡的习惯。<br />
手机地图查看到楼下就有一家咖啡馆，趁着空气新鲜，她决定亲自去买。<br />
稍微洗漱一番，她顺手拿了几片吐司放进面包机，然后穿鞋准备出门。<br />
走进楼道，下意识朝对门看了一眼。<br />
尴尬的记忆像是按了倒退键又浮了上来，姜晚笙眼珠很不自在地挪开，加快了脚下的步伐。<br />
… …<br />
半个小时后。<br />
姜晚笙左手提着一杯咖啡，右手提着贝果纸袋，进电梯上楼。<br />
因为手上的东西满满当当，也就没办法刷手机。<br />
电梯里，她一双眼眸四处乱飘，盯看身侧贴挂的广告牌好一会打发时间。<br />
十五楼，很快就到了。<br />
电梯门刚打开，姜晚笙就提步往外走。眼睫还未往下压，一个东西很显眼地出现在视线里——<br />
左上方墙角，闪着红点的监控器正对着她。<br />
姜晚笙愣了愣，印象里昨天好像并没有出现这个吧……<br />
是她记忆出现偏差了吗，楼层里怎么凭空多出这么一个物件。<br />
她轻微颤动黑长的睫毛，监控器表面的红色小点也跟着闪烁两下。<br />
……<br />
怎么莫名有种被监视的感觉。<br />
大脑仍在胡思乱想。<br />
身后倏尔传来门打开的声音。<br />
姜晚笙习惯性地回头。<br />
下一秒就看见祁琛站在家门口，深陷的眉眼隐着点困倦，不咸不淡地睨看她。<br />
经过这两天的无数次偶遇，对于碰到他这件事姜晚笙早就有了脱敏反应，不会再那样惊讶。<br />
加上梦境里的童年回忆作祟，她对他已然不是完全的隔阂与陌生，反而隐隐约约沾上了些许亲切感。<br />
几乎是本能反应。<br />
姜晚笙举起一只手心，晃了晃，伴着食品袋的窸窣声响她友好地招呼：“早上好。”<br />
没得到他的回应。<br />
祁琛表情很冷，微微侧头，目光一瞬不瞬地和她隔空相接。<br />
对峙了好几秒。<br />
楼道里的氛围泛出说不上来的僵硬。<br />
就当姜晚笙唇角弯起的弧度要绷不住的时候，祁琛终于出声，他很淡地冷笑一声，语气低嘲。<br />
“不太好。”<br />
不太好…是什么意思……<br />
姜晚笙第一反应，他不会昨晚没断片，所有的事都记得，所以醒来准备找她算账吧。<br />
但是她好像也没做错事。<br />
“为什么——”她硬着头皮接话，迟疑道，“不太好呢？”<br />
话毕，祁琛像是失去了耐心。<br />
他懒散往边侧让出一角，一团毛茸茸的身影兴奋地冲了出来，咻地一个箭步冲到姜晚笙的身旁，上蹿下跳，差点给她撞倒。<br />
稳住身体重心后，姜晚笙低头垂眼看面前的毛茸茸。<br />
黑白柔软的毛发，嘴上戴着托运时还未摘下的嘴套，尾巴疯狂示好摇动。<br />
这只狗，正是她的小e。<br />
根本没搞清，她的狗怎么会从祁琛家里跑出来。姜晚笙神情愣怔地定在原地，直到小e再次扑向她，才倏然回神。<br />
她蹲下身，先把边牧的嘴套摘掉。<br />
脱离了束缚，小e欢快地大叫了两声，然后来回挨蹭她的身体找味道。<br />
“它怎么…会在你家？”姜晚笙单手摸着狗，抬眼意外地问。<br />
祁琛挑眉，反问：“我也想问。”<br />
“你的手机为什么会关机？”<br />
顺着他的话音，姜晚笙拿出手机。<br />
发现屏幕是黑的，确实是关机了，大概是拎东西的时候不小心长按了关机键。所以她也就没接到送狗上门的人打来的电话，于是人就把狗放在了对门邻居家里。<br />
错在自己，姜晚笙干笑两声，她不好意思地说：“抱歉，给你添麻烦了。”<br />
“先别急着抱歉。”<br />
又是一句冷淡的打断。<br />
姜晚笙没明白什么意思，脱口道：“啊？”<br />
下一刻。<br />
在看清眼前一幕后，她忙不迭地收了音。<br />
祁琛彻底让开身体，身后屋内的环境一览无余。<br />
姜晚笙看到熟悉的客厅格局、精致的装修风格、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纯色地毯，以及——<br />
地毯上那摊淡黄色液体。<br />
“……”<br />
她眨眨眼，没看错，确实是狗尿。<br />
姜晚笙无措地抖了抖睫毛，整个人陷入巨大的心虚中。<br />
可惜，心虚的只有她一人。<br />
罪魁祸首小e在后面不断地扒拉她示意快点回家。她转头，它立刻乖乖地端坐，半歪着头看着她，一脸的不明所以。<br />
半晌后，姜晚笙摸摸它的脑袋，瓮着声小声安慰：“你也不是故意的，坐了这么久的飞机本来就累，到这里后也没有尿垫给你用，这不是你的错。”<br />
好吧，她投降。小狗狗怎么会有错呢，错的是她。<br />
谁让她手机关机了呢。<br />
只能道歉。<br />
她无声深呼吸，顿了顿，“那个……我赔吧，多少钱你和我——”<br />
“先把地板给我弄干净。”祁琛拒绝她的提议，丢下这话后便转身离开，迈步往屋内走。<br />
话音落地的刹那。<br />
姜晚笙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湿纸巾，进屋蹲下身擦拭漆色地板，才擦几分钟，耳际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闷在玻璃里。<br />
她突然意识到。<br />
祁琛丢下她，是去浴室洗澡了。<br />
想到这，窘迫感愈发强烈。<br />
水声塞满了听觉。<br />
偏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她盯着被擦得干净光亮的地板和洇着污渍的毛毯，脑子里的杂念与慌张到处乱窜。<br />
倏然间，一股淡淡香味涌上鼻尖。<br />
应该是沐浴乳遇水融化散发而来，她不自觉地轻嗅。<br />
很淡的柠檬混着雨水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揉进些许绿叶被碾碎的茶味清冽，耐闻的木质香和清冷的气味调合得很好。<br />
像是找了私人调香师定制的。<br />
很好闻、很心安的味道。<br />
是在机场重逢认出他的味道，也是在那日他醺酒后在他怀抱里闻到熟悉的味道。<br />
还是——<br />
那年在种满香樟树的安城一场暴雨中，他和她约定过永远不会忘记的味道。<br />
一切重叠，姜晚笙理智似是卡顿住。<br />
她怔然不动，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虚空中。<br />
陷在回忆里愣怔了不知多久，祁琛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