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你能睡着吗?”他问。<br/><br/> “不知道……你睡不着?”<br/><br/> “不是,要不……卢沛,”他在电话里停顿一下,“你唱首歌助助眠吧。”<br/><br/>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搞得我一时不知是给我助眠还是给他助眠,只能对着电话犹豫道:“……摇篮曲?”<br/><br/> “不是给我助眠,”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是给你,唱首歌就把脑子里其他东西清出去了,你唱首你喜欢的吧。”<br/><br/> 乍一听,这话说得还真有道理,大半夜的,我没过多往别处发散,想了想说:“好啊,那……唱首五月天的《知足》吧。”<br/><br/> 我清清嗓子,对着电话低声唱:“怎么去……”<br/><br/> 刚唱出口,被他打断了:“等等!”<br/><br/> 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在搞什么,我稀奇道:“这唱歌的都这么淡定,听歌的还得做好准备啊?我说边牙牙同学……”<br/><br/> “好了!”他又打断我,“开始吧。”<br/><br/> “……哦,”我眨眨眼,没多想就服从了这一声令下,很快进入了状态:“怎么去拥有一道彩虹,怎么去拥抱一夏天的风……”<br/><br/> 一首歌唱完,他还有模有样地点评道:“不错不错。”<br/><br/> 我都能透过电话线看见他在那边点头了。<br/><br/> 挂了电话,我在阳台上多待了一会儿,一阵轻松地想:你看我们家边牙牙多窝心啊。我爸妈安 we_i 不到点子上,怕他们担心又不能说太多,老师呢,又故作高深地摆架子,多余的安 we_i 一句都不肯多说,再看看我们边牙牙同学,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安 we_i 人。<br/><br/> 我心情一好,坐回到画架前,嗖嗖嗖又画了十几幅速写,心满意足地睡过去了。<br/><br/> 第30章集训<br/><br/> 说起来,在那大半年里,我俩只有每隔两周的星期天下午才是共同休息的日子,而那也成了我昏天暗地的集训生活中一束熠熠生辉的小烛光。<br/><br/> 不过,自从到了a市,我每天埋头画画,动漫和游戏自此和我一别两宽,十八年来和边岩聊得最开心的话题从此失效,只能聊聊他的学校生活和我的集训生活,偏偏这两个话题都是最乏味无趣的,光是想想都有些倒胃口。<br/><br/> 可不知怎么,光是这两个恒久不变的单调话题,居然支撑着我俩过了大半年还没被说腻味。<br/><br/> 他对我集训的那间千人大画室充满兴趣:<br/><br/> “那么多人一起画画,是不是很壮观啊?”<br/><br/> “那是相当的壮观啊……一千多个人一起画素描,炭灰铅灰满屋子飞,比雾霾还严重呢,都要吸成尘肺了。”<br/><br/> “那你身边那么多画画的同学,是不是都特别有艺术气息啊?”<br/><br/> “可不是么……一下午画完两只手都被铅灰染得黑乎乎的,整个人灰头土脸,出去买饭的时候和搬砖挖矿的傻傻分不清楚,还艺术气息呢,想得美。”<br/><br/> 听着边岩在电话那边被我逗得乐不可支,我顿时觉得这种三点一线的集训生活好像也没那么乏味无趣了。<br/><br/> 有时候刘杨和方啸也和他待在一起,三个人开着免提,你一句我一句地说,居然大半年里也没让我漏掉什么重要信息。<br/><br/> 我知道了边岩要参加全国数学联考,知道了方啸的成绩开始缓步提升,渐渐脱离了班里的吊车尾行列,还知道了刘杨正在准备托福考试,因为他爸妈打算让他高考后出国。<br/><br/> 听到刘杨打算出国的消息,我一时有些不敢相信:“啊?你要出国?真的假的啊?”<br/><br/> “真的……”他在那边说,“我妈领着我跑了好几趟中介了,我现在每天被英语折麽得特别痛苦,连说梦话都是用英语说的!”<br/><br/> 谁也没好意思当面说舍不得谁,几个人都嘻嘻哈哈的,似乎之后的各奔东西还遥远得不切实际。<br/><br/> 挂了电话,我对着画板徒生感慨:表面上看,大家都在炼狱般水深火热的高三垂死挣扎,<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可每个人挣扎的方向却各不相同。<br/><br/> 等到一年后我们都上了岸,不知各自都会有怎样的结果呢?<br/><br/> 九月中旬,崔放也来了这家画室,我终于从单打独斗的状态中解脱出来,有了好兄弟在一起并肩作战,日子开始变得没那么难熬了。<br/><br/> 不过对于要考哪所学校这个问题,他总是持一种含糊其辞的态度,一开始大家还以为他是遮遮掩掩不肯透露,隔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觉他是真的在三所美院间游移不定。<br/><br/> 有一次我和边岩打完电话,他坐在我对床,突然从画板后抬起头,很有兴致地问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来,我挑了几件有意思的事情和他讲了,他又问我:“乔易夏呢?他从来都没和你们一起玩过?”<br/><br/> “没有吧,”我回忆道,“开始那几次我们还去找过他,后来见他总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态度,我们就没再去自讨没趣了。”<br/><br/> 见崔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又补充一句:“不过后来,我又觉得他那种态度也不能说是爱答不理,总觉得……是有点戒备心太强吧。”<br/><br/> “那你有没有觉得……”他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斟酌自己的措辞,然后接着说,“他会不会有点肢体接触恐惧?”<br/><br/> “啊?有那么严重么?”我皱着眉仔细回忆了好一会儿,才犹豫道,“好像……是会给人那么一点感觉吧。”<br/><br/> 崔放很轻地笑笑,又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猜的。”<br/><br/> 他的笑看起来不像发自内心,倒更像一种言不由衷的苦笑,我心里陡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崔放该不会是……喜欢乔易夏吧?<br/><br/> 怪不得他之前总拐弯抹角地问我乔易夏的事情,还曾经请乔易夏来我们班做模特。<br/><br/> 不过看看他的表情和反应,他似乎也挺……纠结的吧?<br/><br/> 我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算了,这种事情,想说的时候,自然就会自己说了,旁人追问再多,怕是也只能换来一句轻描淡写的“没什么”吧。<br/><br/> 不过,他提起乔易夏,倒让我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想起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边岩和乔易夏的关系没什么进展吧?<br/><br/> 看边岩每次打电话都心情不错的样子,想来也没从这段关系中受什么挫吧。唉,我不指望他受挫,更不希望他难过,只要还保持原来的状态就好,那样等几个月回去后我还大有希望。<br/><br/> 后来的几通电话里,我都起了探探他口风的念头,不过每次临到开口,我又不自觉转了话题:算了,集训生活都这么苦逼了,还是不给自己添堵了吧。<br/><br/> ——<br/><br/> 在那近半年里,虽说画室、食堂、宿舍这种三点一线、极具中国特色的半封闭式集训每天都把人催得苦逼兮兮的,但身在其中的进步却是显而易见的。<br/><br/> 我从开始时每天只能画三十几张速写,到后来每天画一百多张速写,外加完成其他素描色彩设计等各科作业。老师经过我时停留的时间也逐渐变长,我又像之前在b市画室时,偶尔能得到个一句半句夸奖了。<br/><br/> 几个月前看起来刀山火海似的险境,居然也一步步趟过来了。<br/><br/> 来之前以为会度日如年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