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动的方向也并不是盥洗室,而是往卧室外。<br/><br/> 在刚刚成为皇帝的这个凌晨,他以为修已经睡着,自己悄然离开了卧室……修有些迷惑,为什么?<br/><br/> 他按捺不住,在阿尔弗雷德离开了一会儿之后,起身出门。<br/><br/> 阿尔弗雷德已经不在走廊上,一个值夜的仆人正在拐角处,修将他招来,轻声问话。<br/><br/> “陛下去了哪里?”<br/><br/> 圣金宫的仆人都被耳提面命过,没有人敢不回大祭司的话,他如实地给修指出了方向:“陛下不准我跟着。”<br/><br/> 修顺着那方向走过去,他对圣金宫主殿的内部并不熟悉,并不知道这条路通向哪里。<br/><br/> 一路向前,并没有看到阿尔弗雷德的身影,修有些疑心是不是走错了岔路,就在他想要返回卧室的时候,忽然发现前方有一个房间里透出些光亮。<br/><br/> 修放轻了脚步,慢慢靠近了那个房间,门是开着的,修停在不远处,看清楚了里面的布置——<br/><br/> 柔软的地毯、明艳的墙面,童趣盎然又不失华贵的各类家具……<br/><br/> 这竟然是一间婴儿房。<br/><br/> 修停在了那里,有那么一会儿,他竟然已经自然地开始联想,如果有一个金发的婴儿睡在那张小小的、有围栏的婴儿床里,就像阿尔弗雷德小时候那样……<br/><br/> 婴儿床边坐在柔软沙发里的男人动了一下,让修从幻想中惊醒。<br/><br/> 阿尔弗雷德站了起来,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那张小小的婴儿床,婴儿床轻柔地摇晃了起来。在婴儿房柔和的灯光照射下,他的脸上有什么晶莹的东西滑了下去。<br/><br/> 年轻的帝王正在落泪。<br/><br/> 修站在门外看得一清二楚,他睁大了眼睛,只觉得连呼吸都疼痛起来。<br/><br/> ——阿尔弗雷德,他明明是一点小事都要夸张地抱怨撒娇,讨要安抚的。<br/><br/> 关于这个孩子的去留,在修的面前,他分明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从未对此流露出任何过激的情绪。<br/><br/> 可是在这个凌晨,他却偷偷地在这无人知晓的房间里,独自为他不能来到世上的孩子哀悼。<br/><br/> 这是第一次吗?修恍然地想。还是,他一直这样痛苦,我却毫无所觉?<br/><br/> 他往前踏出了一步,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向了那个房间。<br/><br/> 作者有话说:<br/><br/> 注:化用自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名言“朕即国家”(l’etat,c’estmoi)。<br/><br/> 第六十四章术前<br/><br/> “谁?!”<br/><br/> 修刚一靠近,阿尔弗雷德就警觉地看向门外。<br/><br/> 当看清来人之后,他立即偏过头去,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br/><br/> “你怎么……”阿尔弗雷德开口道,然而他的嗓子有些哑,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你怎么过来了?”<br/><br/> 修没有回答,盯着那一看纹饰就是皇室专用的婴儿车看了几秒。<br/><br/> “老皇帝之前叫人准备的。”阿尔弗雷德兀自解释起来,口吻不屑,“给我们未来的弟弟,或者妹妹——可惜他的老情人还没成功受孕,我们已经回来了。”<br/><br/> 如果不是他的眼里还有一层水光在灯光下晶莹闪光,任谁都要相信他此刻毫不在乎的神情了。<br/><br/> “那你过来干什么?”修问。<br/><br/> “……看看。”阿尔弗雷德说,竭力说得轻松一点,“他们前几天收拾宫殿的时候向我汇报过这个房间,还没来得及拆——明天我就叫人拆掉。我是说,因为马上拆了,所以我突然想起来过来看看。”<br/><br/> 由于理由太过牵强,他几乎找补得有点狼狈了。<br/><br/> 可是修点点头,似乎轻易地接受了这个理由,说道:“布置得挺周到的,别拆了吧。总会用得上的。”<br/><br/> “用不上。”<br/><br/> 阿尔弗雷德不假思索地说,他看着修,那层水光还没有退去,让修有种错觉,好像阿尔弗雷德很委屈似的,委屈得要哭了。<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用不上,”他又说了一遍,“后天就做手术了。圣金宫用不上这个房间。”<br/><br/> 修想说,可你以后总会有孩子的。<br/><br/> 可他刚刚启唇想要吐出这句话,却倏然被一种巨大的情绪攫住了——一种尖锐的、无法克制的、如火焰一般瞬间吞噬了他全部身心的情绪。<br/><br/>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小梅,那个曾经挽着阿尔弗雷德的臂膀,在他面前招摇而过的女人。即便知道了梅身份的真相,可是在这种时候,他就是无可抑制地想到了那张漂亮明艳的脸。<br/><br/> 先前他幻想的那个柔软活泼的金发婴儿不见了,变成了一个棕发婴儿,躺在这皇家纹饰的华贵婴儿床中。<br/><br/> 梅就是棕发。<br/><br/> 阿尔弗雷德还如此年轻,在这个年纪,大多数贵族子弟还在学校中。等他长大,他总会有皇后,有孩子的。<br/><br/> 如果他和皇后感情不好,就会分宫殿居住,如果感情好,就会一起住在主殿里,和那个孩子——棕发的——一起。<br/><br/> 到时候,阿尔弗雷德就会全身心地宠爱那个孩子,完全忘记他年少时登基的那天夜里,曾经为另一个孩子哭泣哀悼过。<br/><br/>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和嫉妒是修完全没有料到的。<br/><br/> 那我的孩子怎么办呢?<br/><br/> 他茫然而愤怒地想,我的孩子,那个金发的,和阿尔弗雷德很像的孩子,要怎么办呢?总有一天,它会被别的孩子取代,被阿尔弗雷德彻底遗忘……<br/><br/> “等我的体能过了鼎盛期,我会从宗亲中挑一个孩子。”<br/><br/>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打断了修的念头。<br/><br/> 他愣愣地说:“什么?”<br/><br/> “我已经想好了。”阿尔弗雷德说,“再过个……五十年左右吧,宗亲里合适的孩子,我都会让他们拜你做老师,由你教导他们长大。等到他们全部成年,我们从里面挑一个最合适的立为皇储,让他摄政几年,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让位,我们可以找一颗小星球度过下半生。”<br/><br/> 他说得这样流畅,一听就知道,他早已经思考过不知多少遍,有了完整的计划。<br/><br/> “所以说……那些孩子肯定不会接到圣金宫养的,这房间用不上。”阿尔弗雷德不怎么自在地环顾了一圈,似乎急于掩饰自己先前的狼狈,语速稍快地说,“这位置不错,和我们卧室在同一层,大小也合适,给你改个语言学习室好不好?墙肯定要重新装修了,可以贴上联邦语的字母表——唔,他们有这种东西吗?”<br/><br/> 修心烦意乱。<br/><br/> 他很少这样,可这会儿却烦躁地连表面的平静都维持不住。<br/><br/> “明天再说吧。”他说,“明天再说。”<br/><br/> 修躺在干净洁白的医用床上,医生护士们在他身边忙碌地收拾器械。<br/><br/> “亲王殿下,已经好了。”狄忒斯躬身说,“您需要等待片刻,我会告知您术前检查的结果。如果结果都达标,我们可以在今日傍晚进行手术。”<br/><br/> 修点点头,圣金宫的仆从扶着他从床上下来,修问:“陛下呢?”<br/><br/> “陛下脱不开身,但他很快就会赶来。”那仆人低头说。<br/><br/> “知道了。”修说,“出去吧。狄忒斯留下,我有事要问你。”<br/><br/> 其他人鱼贯而出,很快就只留下了修和狄忒斯。<br/><br/> 修开始询问手术和术后的细节,这些都是阿尔弗雷德早就仔细询问过多遍,狄忒斯也解释过许多遍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