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希望我怎么做？”虞泽说：“换了你，你会怎么做？”<br />
“……我？”虞霈用手背擦去嘴角血迹，冷笑一声，目光阴狠地看着虞泽：“我只知道，即使你烂成一块淤泥……即使你堕向地狱，即使你变成我这个样子，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br />
“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会陪你堕入地狱。”他恨恨地盯着虞泽，说：“……而你不会。”<br />
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着，都发了狠，像是僵持的两只猛兽。<br />
花园里吹来一阵冷风，玉兰树的枝桠一齐晃动起来，冷风吹过空旷寂寥的花园，发出凄凉的呜咽。<br />
虞泽终于开口说道：“……你说得对。我是因为无法面对你和父亲，所以逃出了这里。”<br />
被抵在树上的虞霈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br />
虞泽低声说：“但是……如果遇到危险的是你，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br />
“……我既然把你喜欢的书包留给你，也会把最后一件救生衣留给你，只要你开口呼救，不管你是跌向悬崖还是火海，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拉住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br />
“但我不会陪你堕入地狱。”虞泽目不转睛地看着虞霈，锐利的目光像一束探照光线，能够穿破所有黑暗，“这里是人间，如果你看见地狱……也是因为你自己创造出了地狱。”<br />
虞霈讽刺地笑了：“你想说，虽然我天生腿疾，虽然我从小受着异样的眼光长大，虽然我的父亲对我不闻不问，虽然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最后都会更喜欢我强壮健康的哥哥——”<br />
虞霈说得很快，显然这些都是在他心中积压已久的话，他笑着，却比哭还难看。<br />
他急促的声音越到最后越颤抖。<br />
“虽然我的母亲说最喜欢我，最后又在生死关头前选择了我的哥哥……”虞霈通红的眼眶中有水光闪烁：“虽然如此……虽然如此，我也应该长成积极、善良、温柔——像你一样的人吗？”<br />
虞泽抓着他衣领的手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体上传来的颤栗。<br />
“……没有成为一个温柔的人，是我错了吗？”虞霈笑着说。<br />
虞泽心里充满沉重的令人无法呼吸的痛苦，而他分不清楚，这是虞霈的，还是他自己的。<br />
他咬紧牙关，摇了摇头。<br />
他从来就没有怪过虞霈的敏感和阴郁，他竭力照顾着这个弟弟敏感的自尊却总是适得其反，他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最后却总是起到反效果，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最后变成……他害怕面对他。<br />
“……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虞霈说：“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那么是谁的错？”他喃喃自语般，低声呢喃：“我不去恨你，又应该恨谁？”<br />
“……谁也没有错，这就是人生。”虞泽哑声说：“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一点，你就永远也无法前进。”<br />
虞泽松开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能明白这一点，就会永远只是那个在灵堂上嚎啕大哭的孩子。”<br />
虞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br />
“你已经二十六岁了……该放下过去，往前看了。”虞泽说：“如果你想要走出自己创造的地狱，我会毫不犹豫地帮你，但如果你想拉我进去——”<br />
他看着虞霈，一字一顿地说：“别怪我把你的笼子踹烂。”<br />
虞泽头也不回地走了。<br />
虞霈靠在树上一动不动，许久后，久到他的手指在寒风中冻僵，他才撑着玉兰树起身，用手杖稳住踉跄的身体，朝不远处那棵目睹了一切的巨大玉兰树走去。<br />
粗壮的玉兰树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寒风中，仿佛对刚刚花园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br />
虞霈慢慢走了过去，在玉兰树下站定。<br />
他抬头仰望着一动不动的大树，脸上露出犹豫和忐忑的神情，半晌后，他伸手贴在虞泽刚刚摸的地方上。<br />
树皮凹凸不平的触感从手下传来，他等了很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br />
虞霈心中没有吃惊，也没有失望，悬在空中的心脏落回地上，没有砸出声音，只砸出一地血迹。<br />
他抬起头，对光秃秃的玉兰树笑道：“……我没有花吗？”<br />
从遥远的天边，远远传来世纪广场礼炮燃烧的炮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伴随着像是隔着一层厚玻璃的欢呼声，响彻寂静如坟墓的花园。<br />
所有人都在欢度新年的到来，而他在一棵对他视而不见的玉兰树前笑。<br />
所有人都在向着前方前进，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br />
虞霈收回手，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留给玉兰树，拄着手杖慢慢往回走。<br />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找他失踪的母亲。<br />
只对虞泽回应的玉兰树不是他的母亲。<br />
在死亡面前抛弃他的人也不是他的母亲。<br />
虞霈走回卧室，在床边坐下，他把手杖靠在床头柜上，拿起柜子上的木制相框。<br />
他的母亲，是那个不害怕他丑陋的右腿，每天晚上给他轻轻按摩，说最喜欢的孩子是他的母亲。<br />
他望着相片上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轻轻笑了起来。<br />
虞霈的笑声响在坟墓般寂静的房间里，下一秒，笑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什么东西砸到墙上，玻璃破碎的声音。<br />
木制相框落到地上，和相片脱离，女人温柔的笑容被碎玻璃割碎，变成扭曲的面容。<br />
虞霈望着碎玻璃下割裂的面容，目光从凶狠变成慌乱，他站了起来，一瘸一瘸地向地上的相片靠近。<br />
他走得急，身体的不平衡也越发明显。<br />
没有昂贵的西服和出众的家世衬托，他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瘸子。<br />
他走到相片前蹲下，无力的右腿无法承受全身的重量，几乎是在他尝试蹲下的瞬间，他就猛地跌坐在了地上。<br />
他坐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朝相片伸出手。<br />
被割碎的笑容在碎玻璃后看着他，这张面容有母亲的影子，却又不是母亲。<br />
就像她飞身扑向虞泽的那一刻，她的面容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仿佛只是一个恰巧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br />
从被抛弃的那天起，被抛弃的感觉就如影随形的伴随了他二十年。<br />
连他以为永远不会抛弃他的母亲都可以抛弃他，还有什么人不会抛弃他？<br />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每个人最后都会离开他，即使是从他的身体里汲取鲜血来壮大自己的血亲兄弟也不例外。<br />
他啊，憎恨温柔的女人。<br />
她们满嘴谎话。<br />
因为温柔，所以会把真心话藏起来，试图谁也不伤害，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br />
真的能两全其美吗？<br />
善意的谎言在破碎后，留下的又是什么？<br />
苍白如玉石的手在相片上方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他失去了拿起相片的勇气，转而落在相片上，抓住割裂笑容的罪魁祸首。<br />
手掌慢慢握紧，玻璃割裂血肉，而她重新恢复温柔的笑颜。<br />
“为什么？”他哑声说。<br />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br />
一滴水珠落到相片上，打湿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br />
虞霈想问问为什么抛弃他。<br />
他想问既然最后要抛弃他，那又为什么一遍遍地告诉他最喜欢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把他看得比所有人都重要。<br />
他死死握着碎玻璃，像是握着人生仅有的东西。<br />
下雨了。<br />
雨水接二连三地落在相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女人的笑容。<br />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br />
黑暗无光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低若啜泣的声音：“我真的会相信啊……”<br />
他不想长大。<br />
他固执地留在被抛弃的那一天，因为还想找到那个说最爱他的人。<br />
新年的礼炮声源源不断地在遥远的天边响起，覆盖了房间里的呜咽。<br />
他不想长大，他还没有找到那个人。<br />
可是他知道，他不得不长大了，不得不朝前走了，没有人会等他，他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接受这一切。<br />
接受这操蛋的人生。<br />
春假七天，唐娜和虞泽过得十分繁忙。<br />
十三个魔法阵，她开启了将近一半，还剩下7个也不急着现在就去开，等她从书中复活后，利用传送魔法就可以高效率地开启剩下的魔法阵。<br />
……等她从书中复活。<br />
虞泽的目标是成为圈内的顶级明星，目前占据流行乐坛一哥位置的是白亚霖，只要他能把白亚霖从那个位置上踢下来，他的愿望就实现了。<br />
契约也就结束了。<br />
白色情人节的前一天，唐娜一反常态，从早上开始就情绪不佳。<br />
虞泽的情绪也比往常更低沉。<br />
他看着金发的少女漫不经心地舀着牛奶麦片吃，自己却没有动勺。<br />
“你为什么不吃？”唐娜看了他一眼。<br />
虞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问：“你在回家之前……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吗？”<br />
唐娜低头看着碗中的麦片，勺子慢慢搅了搅：“不知道。”<br />
吃完早餐后，虞泽把又躺回床上的金发少女给拉了起来。<br />
“干嘛？”她不满地瞪着他。<br />
“出去玩。”他打开衣柜看了看，拿出几件衣服扔到床上：“把你没做的事都做了。”<br />
唐娜还想问他，他已经转身出去了，不忘给她带上房门。<br />
她心里狐疑他想做什么，换好衣服后出门，他已经站在比他人还高的鞋柜前神情严肃地挑鞋了。<br />
唐娜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应该早一点联系耐克那里，想办法给他拿回一个代言广告的。<br />
现在没有联系，以后也来不及了。<br />
她的心情更加低落。<br />
最后，她看着他拿出了一双从没穿过的跑鞋。<br />
“换鞋。”他看了杵在玄关处的唐娜一眼，说：“光看我做什么？”
“……我？”虞霈用手背擦去嘴角血迹，冷笑一声，目光阴狠地看着虞泽：“我只知道，即使你烂成一块淤泥……即使你堕向地狱，即使你变成我这个样子，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br />
“因为你是我的兄弟……所以我会陪你堕入地狱。”他恨恨地盯着虞泽，说：“……而你不会。”<br />
两人目不转睛地对视着，都发了狠，像是僵持的两只猛兽。<br />
花园里吹来一阵冷风，玉兰树的枝桠一齐晃动起来，冷风吹过空旷寂寥的花园，发出凄凉的呜咽。<br />
虞泽终于开口说道：“……你说得对。我是因为无法面对你和父亲，所以逃出了这里。”<br />
被抵在树上的虞霈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br />
虞泽低声说：“但是……如果遇到危险的是你，我也不会松开你的手。”<br />
“……我既然把你喜欢的书包留给你，也会把最后一件救生衣留给你，只要你开口呼救，不管你是跌向悬崖还是火海，我一定会奋不顾身地拉住你……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弟弟。”<br />
“但我不会陪你堕入地狱。”虞泽目不转睛地看着虞霈，锐利的目光像一束探照光线，能够穿破所有黑暗，“这里是人间，如果你看见地狱……也是因为你自己创造出了地狱。”<br />
虞霈讽刺地笑了：“你想说，虽然我天生腿疾，虽然我从小受着异样的眼光长大，虽然我的父亲对我不闻不问，虽然我遇到的每一个人，最后都会更喜欢我强壮健康的哥哥——”<br />
虞霈说得很快，显然这些都是在他心中积压已久的话，他笑着，却比哭还难看。<br />
他急促的声音越到最后越颤抖。<br />
“虽然我的母亲说最喜欢我，最后又在生死关头前选择了我的哥哥……”虞霈通红的眼眶中有水光闪烁：“虽然如此……虽然如此，我也应该长成积极、善良、温柔——像你一样的人吗？”<br />
虞泽抓着他衣领的手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体上传来的颤栗。<br />
“……没有成为一个温柔的人，是我错了吗？”虞霈笑着说。<br />
虞泽心里充满沉重的令人无法呼吸的痛苦，而他分不清楚，这是虞霈的，还是他自己的。<br />
他咬紧牙关，摇了摇头。<br />
他从来就没有怪过虞霈的敏感和阴郁，他竭力照顾着这个弟弟敏感的自尊却总是适得其反，他用自己的方式对他好，最后却总是起到反效果，他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最后变成……他害怕面对他。<br />
“……我也知道不是你的错。”虞霈说：“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那么是谁的错？”他喃喃自语般，低声呢喃：“我不去恨你，又应该恨谁？”<br />
“……谁也没有错，这就是人生。”虞泽哑声说：“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一点，你就永远也无法前进。”<br />
虞泽松开他的衣领，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能明白这一点，就会永远只是那个在灵堂上嚎啕大哭的孩子。”<br />
虞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br />
“你已经二十六岁了……该放下过去，往前看了。”虞泽说：“如果你想要走出自己创造的地狱，我会毫不犹豫地帮你，但如果你想拉我进去——”<br />
他看着虞霈，一字一顿地说：“别怪我把你的笼子踹烂。”<br />
虞泽头也不回地走了。<br />
虞霈靠在树上一动不动，许久后，久到他的手指在寒风中冻僵，他才撑着玉兰树起身，用手杖稳住踉跄的身体，朝不远处那棵目睹了一切的巨大玉兰树走去。<br />
粗壮的玉兰树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寒风中，仿佛对刚刚花园中发生的事一无所知。<br />
虞霈慢慢走了过去，在玉兰树下站定。<br />
他抬头仰望着一动不动的大树，脸上露出犹豫和忐忑的神情，半晌后，他伸手贴在虞泽刚刚摸的地方上。<br />
树皮凹凸不平的触感从手下传来，他等了很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br />
虞霈心中没有吃惊，也没有失望，悬在空中的心脏落回地上，没有砸出声音，只砸出一地血迹。<br />
他抬起头，对光秃秃的玉兰树笑道：“……我没有花吗？”<br />
从遥远的天边，远远传来世纪广场礼炮燃烧的炮声，震耳欲聋的礼炮声伴随着像是隔着一层厚玻璃的欢呼声，响彻寂静如坟墓的花园。<br />
所有人都在欢度新年的到来，而他在一棵对他视而不见的玉兰树前笑。<br />
所有人都在向着前方前进，只有他一个人留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天。<br />
虞霈收回手，连最后一眼都没有留给玉兰树，拄着手杖慢慢往回走。<br />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寻找他失踪的母亲。<br />
只对虞泽回应的玉兰树不是他的母亲。<br />
在死亡面前抛弃他的人也不是他的母亲。<br />
虞霈走回卧室，在床边坐下，他把手杖靠在床头柜上，拿起柜子上的木制相框。<br />
他的母亲，是那个不害怕他丑陋的右腿，每天晚上给他轻轻按摩，说最喜欢的孩子是他的母亲。<br />
他望着相片上笑得一脸温柔的女人，轻轻笑了起来。<br />
虞霈的笑声响在坟墓般寂静的房间里，下一秒，笑声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声什么东西砸到墙上，玻璃破碎的声音。<br />
木制相框落到地上，和相片脱离，女人温柔的笑容被碎玻璃割碎，变成扭曲的面容。<br />
虞霈望着碎玻璃下割裂的面容，目光从凶狠变成慌乱，他站了起来，一瘸一瘸地向地上的相片靠近。<br />
他走得急，身体的不平衡也越发明显。<br />
没有昂贵的西服和出众的家世衬托，他就只是一个一无是处的瘸子。<br />
他走到相片前蹲下，无力的右腿无法承受全身的重量，几乎是在他尝试蹲下的瞬间，他就猛地跌坐在了地上。<br />
他坐起身后，第一件事就是朝相片伸出手。<br />
被割碎的笑容在碎玻璃后看着他，这张面容有母亲的影子，却又不是母亲。<br />
就像她飞身扑向虞泽的那一刻，她的面容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仿佛只是一个恰巧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br />
从被抛弃的那天起，被抛弃的感觉就如影随形的伴随了他二十年。<br />
连他以为永远不会抛弃他的母亲都可以抛弃他，还有什么人不会抛弃他？<br />
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每个人最后都会离开他，即使是从他的身体里汲取鲜血来壮大自己的血亲兄弟也不例外。<br />
他啊，憎恨温柔的女人。<br />
她们满嘴谎话。<br />
因为温柔，所以会把真心话藏起来，试图谁也不伤害，达到两全其美的结果。<br />
真的能两全其美吗？<br />
善意的谎言在破碎后，留下的又是什么？<br />
苍白如玉石的手在相片上方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他失去了拿起相片的勇气，转而落在相片上，抓住割裂笑容的罪魁祸首。<br />
手掌慢慢握紧，玻璃割裂血肉，而她重新恢复温柔的笑颜。<br />
“为什么？”他哑声说。<br />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声。<br />
一滴水珠落到相片上，打湿了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br />
虞霈想问问为什么抛弃他。<br />
他想问既然最后要抛弃他，那又为什么一遍遍地告诉他最喜欢他，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把他看得比所有人都重要。<br />
他死死握着碎玻璃，像是握着人生仅有的东西。<br />
下雨了。<br />
雨水接二连三地落在相片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也模糊了女人的笑容。<br />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br />
黑暗无光的房间里，响起一声低若啜泣的声音：“我真的会相信啊……”<br />
他不想长大。<br />
他固执地留在被抛弃的那一天，因为还想找到那个说最爱他的人。<br />
新年的礼炮声源源不断地在遥远的天边响起，覆盖了房间里的呜咽。<br />
他不想长大，他还没有找到那个人。<br />
可是他知道，他不得不长大了，不得不朝前走了，没有人会等他，他没有办法改变，只能接受这一切。<br />
接受这操蛋的人生。<br />
春假七天，唐娜和虞泽过得十分繁忙。<br />
十三个魔法阵，她开启了将近一半，还剩下7个也不急着现在就去开，等她从书中复活后，利用传送魔法就可以高效率地开启剩下的魔法阵。<br />
……等她从书中复活。<br />
虞泽的目标是成为圈内的顶级明星，目前占据流行乐坛一哥位置的是白亚霖，只要他能把白亚霖从那个位置上踢下来，他的愿望就实现了。<br />
契约也就结束了。<br />
白色情人节的前一天，唐娜一反常态，从早上开始就情绪不佳。<br />
虞泽的情绪也比往常更低沉。<br />
他看着金发的少女漫不经心地舀着牛奶麦片吃，自己却没有动勺。<br />
“你为什么不吃？”唐娜看了他一眼。<br />
虞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问：“你在回家之前……有什么想完成的心愿吗？”<br />
唐娜低头看着碗中的麦片，勺子慢慢搅了搅：“不知道。”<br />
吃完早餐后，虞泽把又躺回床上的金发少女给拉了起来。<br />
“干嘛？”她不满地瞪着他。<br />
“出去玩。”他打开衣柜看了看，拿出几件衣服扔到床上：“把你没做的事都做了。”<br />
唐娜还想问他，他已经转身出去了，不忘给她带上房门。<br />
她心里狐疑他想做什么，换好衣服后出门，他已经站在比他人还高的鞋柜前神情严肃地挑鞋了。<br />
唐娜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想，应该早一点联系耐克那里，想办法给他拿回一个代言广告的。<br />
现在没有联系，以后也来不及了。<br />
她的心情更加低落。<br />
最后，她看着他拿出了一双从没穿过的跑鞋。<br />
“换鞋。”他看了杵在玄关处的唐娜一眼，说：“光看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