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他在成为他自己，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br/><br/> “可是有一天鸥哥来了，对我说，你要成为你自己。他告诉我，人可以有选择，人也可以说‘不’，人可以不积极，人也可以自私，不要当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不要违背本能，去做自己喜欢的吧。我也想去看那头虎鲸，即使会坠落，粉身碎骨。我想，我的海平面上大概盘旋着一只海鸥，然后海鸥俯冲，漾起了浪花。<br/><br/> “那个偷飞机的男人，最后在塔台里向所有人道歉，他说，希望他的这一行为，不会毁了本该美好的一天，尤其是那些正在关心他的人，大概会失望吧，觉得怎么一下子就像发了疯一样。他向每个人道歉，却唯独忘记了向自己道歉。我觉得我跟他还是有不同的，我认为我不应该对不起自己，我不想让自己失望，我想真正拥有我的人生。”【1】<br/><br/> 邢望海的声音渐渐没了，除去浅浅的呼吸声，车厢内蓦地沉静下来。<br/><br/> 谁都没有说话，没人想要说话。<br/><br/> 他们已经驶出隧道很远，可每个人都像还沉浸在暗中，潜伏在这浓重的情绪里，无法自拔。<br/><br/> 也许，邢望海亦同那个男人一样，从来没有做好降落的打算。他们一往无前，做回自己，有了真正的自由。<br/><br/> 155.<br/><br/> 杨鸥接到徐幻森发来的消息时，很是愣怔了一会儿。邢望海并没有对他提前打招呼，自从上次那通电话后，他们也暂时没了联络。杨鸥想，大概是为了各自冷静一下吧，这很正常。<br/><br/> 片场忙，也容不得他分出余力思考，今天按照这个进度，易一群可能会提前收工。可是拍到一半，易一群忽然从黑布下的监视器探出头来，对着麦克风喊暂停。没有出错，为什么会突然终止，众人面面相觑。<br/><br/> 两个场务上来，对着正在镜头下的须旭耳语了几句，须旭脸色霎时变得难看。易一群对他招手，他魂不守舍地走过去，两人小声交流了一下，最后由场务护送须旭离开。整个片场的目光都追随着须旭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不见才晓得收回来。大伙停了下来，瞬间就炸开了锅，交头接耳地议论到底出了什么事。<br/><br/> 过了几个小时后，就有风声，说是有警察收到举报，找上门来。关于举报内容，各有各的说辞，有的说会不会是关于吸毒，毕竟邢望海那条热搜效应还未从人们脑海里褪去；有的人装作很懂，说来的可是经侦，这是调查偷税漏税吧。后面这一说法，不知怎地开始蔓延，突然人人自危起来。毕竟，这个圈里的账，都是一团乱账，谁能清白。<br/><br/> 杨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片场嘈杂，缓缓站起了身，走出去。苏敏敏跟上他，询问他去哪儿，他简短地回答，就是有点儿闷，想独自走走。苏敏敏识趣，只对他嘱咐了声，注意安全。<br/><br/> 午后的阳光还不错，杨鸥不知不觉就走了很远。<br/><br/> 他走到那座拍第一景第一幕的教堂，抬头仰望，看那尖顶，在湛蓝之下尤为突兀。经过风化，教堂在逐渐变灰，完全不受大西北的干燥影响，阴暗的角落里已经结出青苔。<br/><br/> 他有几次从教堂门口路过，有音乐声，大概是在做礼拜。今天走到这里，却安静无比。他推开厚重的木门，走进去，捡了最后一排座位坐下来。<br/><br/> 阳光从两侧尖耸高立的彩绘玻璃里泄出来。<br/><br/> 杨鸥一眨不眨，盯着中央，那里有一个硕大的十字架。<br/><br/> 他闭上了眼，彷佛看见曲婳在念《圣经》里的话：<br/><br/> “凡事都不可亏欠人，惟有彼此相爱，当常以为亏欠，因为爱人的，就完全了律法。像那不可奸淫，不可杀人，不可偷盗，不可贪婪，或有别的诫命，都包在爱人如己这一句话之内的。爱是不加害于人的，所以爱就完全了律法。”【2】<br/><br/> 吴翔宇，不，是须旭，冷漠地站在女人身后，听着耶和华的教条，显得嗤之以鼻。<br/><br/> 杨鸥攥紧拳，指甲无可避免掐进了掌心。<br/><br/> 他没有想过害他，<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可他不知悔改，甚至咄咄逼人。他被逼到悬崖，只好拿起武器自卫。替自己，也是替邢望海。<br/><br/> 为什么爱总是和贪婪如影随形呢？<br/><br/> 他爱他时，当他是一切，所以连他的贪婪也能包容。<br/><br/> 可他不爱了，他却要跑过来，上一套一套的枷锁，用以前的爱，窒息他。<br/><br/> 须旭赌他还是以前那个在情感里会怯步的人，所以肆无忌惮。<br/><br/> 杨鸥睁开眼，盯着十字架，跪下来，忏悔。<br/><br/> 他说：“主啊，原谅我......”<br/><br/>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跪在冰冷的地面，阳光在他的脊背上跟着颤动。<br/><br/> 第99章<br/><br/> 156.<br/><br/> 上千公里，还是两个人换着开，差不多午夜时分才到达杨鸥拍片的附近县城。杨鸥在电话里特地嘱咐徐幻森，不要来片场。<br/><br/> 已经快二月底，夜间气温依然低得冻人。徐幻森骚包，只穿了件羊毛大衣，内里打底是衬衣，一下车就挨不住凉，连打几个喷嚏。邢望海询问他要不要厚外套，自己正好有带。徐幻森连忙摆手，说别麻烦了，待会儿就进室内，到处都有暖气。<br/><br/> 齐情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几步路，冻不死人，大老爷们那么矫情干嘛。<br/><br/> 徐幻森搓着胳膊，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br/><br/> 三人订的住处在县城，以防万一被人盯梢，没有去杨鸥剧组所在的酒店。<br/><br/> 一路都没正经吃上一餐饭，仨饥肠辘辘，Che时，肚子就在唱空城计。前台接待员听见他们肚子里发出咕噜噜响声，尽力克制着面部表情，可嘴角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br/><br/> “饿死了！放好东西，赶紧找位置吃饭吧！”<br/><br/> 一踏进电梯，齐情就开始建议。<br/><br/> 邢望海却说：“你们俩去吃吧，回来给我随便带点儿什么都可以。”<br/><br/> 齐情观察他的脸色，也不好强求，理解似地拍拍对方肩膀，“行，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尽量跟你找到买回来。”<br/><br/> 邢望海摇摇头，“随便什么都可以，不用那么麻烦。”<br/><br/> 邢望海进了房间，顿觉疲惫，就先去洗澡。他站在水幕下，想自己在车上说的那番话，很突兀，但每个字都发自肺腑。他不知道齐情到底理解了没，但他本就不奢求他能百分百理解。<br/><br/> 洗完澡，他用吹风机吹头，对着沾染着水汽的镜子，伸出手指，迅速写了个字，整整九画。然后，他停下动作，静静看着那个字，很快像眼泪一样稀释，变得松垮。出了浴室，找到手机，打开微信，调出对话框，编辑了几次信息，却迟迟发不出去。<br/><br/> 邢望海想自己信誓旦旦，对着外界宣言，要掌握人生，可当下，连发出一条微信的勇气都没有。太可笑了。<br/><br/> 他僵直站在房间中央，像是生了根。<br/><br/> 隐隐有什么声音传来，好像是敲门声。回过神来，再仔细点儿听，果然是敲门声。<br/><br/> 邢望海去开门，心想，齐情速度还挺快，没花多长时间就吃完饭了。<br/><br/>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开门声亮了起来，影子拉得长，陷在夜晚浑浊的墙壁和地毯里。<br/><br/> 邢望海对上杨鸥的眼睛。<br/><br/> “我可以进来吗？”杨鸥低声询问。<br/><br/> 邢望海收回惊讶的表情，条件反射让出道。<br/><br/> 杨鸥走进来，站在邢望海之前发呆站立的位置。<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