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陈晚青走得有点慢，她有轻微夜盲，坏路灯的下面她看不清，刚准备打开手机手电筒，方菱就跑过来了。</p><p> 她懒得打开手电：“看得见。”</p><p> 程劲跟在后面，眉头微蹙，听见她们的对话，在王家村的时候，也是晚上，她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他看了眼四周环境，除了刚刚路过的一块没有路灯的地方，其他还好。</p><p> 宁城繁华，城市光污染和大气污染严重，月亮和星星会显得暗，王家村在山里，相对月亮和星星会很亮。</p><p> “你车停在商场那边吗？”方菱说。</p><p> “嗯。”</p><p> 方菱：“张数的车停在这儿，我们应该会比较顺路，所以那我们把弟弟送回去，你就不用再来回穿高架了。”</p><p> “也行。”陈晚青看向程劲，“程劲，你跟你方菱姐姐她们走，到家记得跟我说声。”</p><p> 程劲点头，目送她往天桥方向走，晚风中，她的影子被路灯拉长，他看着她的背影，刚刚分开，就已盼着下一次。</p><p> “弟弟，走啦。”方菱叫了声。</p><p> 程劲回过头：“这边摄像头应该很全面吧？”</p><p> 方菱点头：“是啊，别看这边现在挺荒的，以前可繁华了。”</p><p> 程劲点头：“我知道。”</p><p> 方菱拉开副驾驶门：“你知道啊？”</p><p> 程劲坐进后排：“姐姐来的时候说了。”</p><p> 方菱扣上安全带：“你晚青姐姐人蛮好的，你对你本来没照顾的义务，但因为她自己责任心过重，不想你哥哥唯一的弟弟毁掉前程，你懂我说的吧。”</p><p> “嗯，我知道。”</p><p> 张数发动了车子。</p><p> 方菱：“你考上大学也不要忘记她的好，虽然我知道她不图你什么，但人得讲良心。”</p><p> 程劲望着窗外往后退去的梧桐树：“我知道的，方菱姐，我很感激晚青姐姐，也不会忘记她，以后考上大学找到工作，我会把工资的一半都给她。”</p><p> 还有一半也给她，只是他还不敢说。</p><p> 方菱回头，看了他一眼：“姐没看错你，好弟弟。”</p><p> 方菱调整座椅，翻开手机，看着班群里热聊999+，因为顾沉柏回来，全班都热闹起来，毕竟当年顾沉柏算得上一中榜上有名的大帅比，喜欢他的女生一大把，这会他学成归来身价不菲，加上是顾氏集团顾季松孙子的加成，无数少女心之所向。</p><p> 方菱：“张数，我总觉得顾沉柏这次回来是冲着晚青的。”</p><p> 张数手搭在方向盘上：“晚青对他没兴趣。”</p><p> 方菱撇唇：“你不懂。”</p><p> 张数转过头看了她眼：“我不懂什么了。”</p><p> 方菱：“对女生来说，初恋是印象最深的，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不然晚青为什么听说顾沉柏去同学聚会，她就立马拒绝。”</p><p> 程劲打开后车窗，夜风凉凉吹进来。</p><p> 顾沉柏是她的初恋。</p><p> 他眼眸一片漆黑，心底微微凉，对女生来说，初恋印象最深。</p><p> 他想起陈晚青达咩的姿势，心不可遏制地难受，晚上被夹太多菜，现在胃里堵得不舒服。</p><p> 张数：“那你的意思，你现在还对你高中初恋恋恋不忘？”</p><p> 方菱：“那倒没有，我谈的是渣男，恋恋不忘我是犯贱吗？”</p><p> 前方红灯，车缓缓停下来。</p><p> 张数想起后座还有程劲：“高中生不能早恋，你们高中真是太放肆了，年纪轻轻不学好，有什么好恋恋不忘，都是不成熟的爱情。”</p><p> 方菱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不学好，我还考了个985呢。”</p><p> 张数无言以对：“反正高中生不能谈恋爱。”</p><p> 程劲听不进他们的聊天。</p><p> ——你该不是还没忘记顾沉柏吧。</p><p> ——对女生来说，初恋是印象最深的，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p><p> c23 争一个她爱不爱他。</p><p> 张数把程劲送到小区门口, 入夜小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方菱打开车窗，看程劲的背影：“弟弟, 以后在学校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你小张老师。”</p><p> 程劲回头：“好，谢谢方菱姐。”</p><p> 等他走远，方菱才把窗户摇上去：“我还是喜欢弟弟叫我姐姐, 方菱姐没有姐姐好听。”</p><p> 张数瞥了她眼：“方菱你可真没良心。”</p><p> -</p><p> 昏黄的灯光撒在马路上，偶有流浪猫穿过。</p><p> 程劲心不在焉, 他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叫顾沉柏的男人, 方菱姐这一路都在说他。</p><p> 曾经一中的天之骄子，成绩不错，校篮球队的，爷爷是顾氏集团的掌权人，当初他主动追的陈晚青，高三和陈晚青谈了一年，青梅竹马，全校名人, 后来两人闹掰了，顾沉柏出国，现在顾沉柏在海外当老板。</p><p> 程劲手插在口袋里，眼神黯淡，那样一个男人, 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同他比较。</p><p> 虽然他不知道顾氏集团是什么企业，但听得出来是个很大的公司。</p> ', ' ')('\n <p> 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开一家公司, 他穷极一生都未必能有那个叫顾沉柏的男人有钱。</p><p> 他之前总告诉自己，他和她差了8年，他有8年的时间去追赶她身边的异性, 要比她周围的异性都要优秀才能和她比肩，如今他感觉自己幼稚又荒唐，有些差距不是时间能够弥补的。</p><p> 就像顾氏集团这样的公司，他这辈子下辈子乃至下下辈子都可能没有办法达成的成就。</p><p> 他跟那些追求她的男人比差得很多，那种差距令他自卑、令他难受、令他痛恨自己。</p><p> “你明天下午就要回江城了吗？”</p><p> 女生的声音在夜色里很清晰。</p><p> “嗯。”男生回，他的手搭在女生的肩膀上，“下个周末我再过来看你。”</p><p> “一周好长。”</p><p> “宝宝乖啦。”男生把女生拉到怀里，“一周很快的。”</p><p> “好想你早点毕业。”女生仰起头，“明年毕业了，你是不是就来宁城了。”</p><p> 男生俯身，他们的脸埋在一起。</p><p> 程劲走得更慢，不想打扰他们，路灯将他们笼罩在一起，暖色的光透过女生的长发，男生的手穿过她的腰，将她压向他胸前。</p><p> “江城也挺好的。”男生松开她，“江城有太多我们的回忆了，我还是喜欢江城，要不到时你回江城，我们在江城买房子吧。”</p><p> 女生嘟哝着嘴：“可是江城工资低。”</p><p> “没关系，我养你啊。”男生捏了捏她的鼻尖，“你不是一直想回我们的高中教书，正好趁着这半年考了教师资格证。”</p><p> 女生点头：“也是。”</p><p> 高中到大学到毕业的爱情，从校服到婚纱，原来这样的喜欢真的能让人羡慕，他看他们在路灯下纠缠一起的身影。</p><p> 顾沉柏和陈晚青当初如果没分手，应该也是这样的吧，按照她那个性格，肯定不会那么听话，她会留在宁城，而顾沉柏会顺着她，他们会在宁城有自己的房子有恩爱的小孩。</p><p> 光是这么想象都让他心口难受，他无法想象陈晚青和别的男人牵手、拥抱和接吻，可是，顾沉柏比他优秀、比他有钱、比他英俊，连方菱都希望他们复合。</p><p> 那顾沉柏为什么当初要选择出国？</p><p> 顾沉柏要真那么爱陈晚青，为什么要离开她出国？</p><p> 也许顾沉柏很优秀，但不足够爱她。</p><p> 程劲看着远处腻在一起的情侣，男生如果足够爱她，为什么要劝说女生去江城，而不是尊重女生的选择，先来宁城，哪怕碰壁之后再回江城。</p><p> 小橘窜出来蹭他的脚踝，程劲蹲下来，摸它柔软的脑袋。</p><p> 上楼已是十点半，手机里躺了条微信。</p><p> 我们家雪：到家了吗？</p><p> 程劲想起来她临走时说到家说一声，他忘了。</p><p> 可是他很难受，一想起顾沉柏他就难受，想起下周那个男人要回来更难受，他有些私心，想看看她会担心他多久，看着她发的那句话，决定过一会再回她。</p><p> 最终只撑了三分钟。</p><p> cj：到了</p><p> 我们家雪：早点休息</p><p> 程劲摊开试卷，无处发泄胸腔的不爽，只能依靠做题，如果试卷有脾气，现在应该很生气，因为他把试卷戳破了。</p><p> cj：姐姐，你的手臂好点了吗？</p><p> 陈晚青刚洗完澡，把新买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窝在沙发上调成电影频道，里头是青春电影，她倒了杯冰柠水，发现手机进了新的消息和一条好友申请。</p><p> gucb申请添加好友。</p><p> 附带信息：小青鸟，通过一下好友呗</p><p> 电影里，沈佳宜说：笨蛋</p><p> 柯景腾说：对啊，笨蛋呐</p><p> 沈佳宜：大笨蛋</p><p> 雨越下越大，沈佳宜淋着雨，等不到柯景腾回头。</p><p> 沈佳宜：你什么都不懂</p><p> 柯景腾往前走：我就是什么都不懂啦</p><p> 陈晚青换了频道，不再看那些错过的青春。</p><p> 她看着顾沉柏熟悉的头像，那年是她主动删的他，删的干脆果断，后来他也尝试加过她好友。</p><p> 一次、两次、三次…</p><p> 她想他的耐心有多久，其实也就七次。</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