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老范：“那时曼的儿子你打算怎么处理？”</p><p> 陈建章想起程劲那张与时曼近乎一样的脸，这是她的孩子，是她身上的一部分，可想起程劲，他就会想起时曼遭受的一切。</p><p> 程劲是无辜的，可他也流着一半罪恶的血。</p><p> “等事情处理完，我会通知顾叔，程劲是顾家的血脉，怎么处理是顾家的事。”陈建章又抽出支烟。</p><p> 雪落在了火星上，火星明灭一下又亮起来。</p><p> 他抬头看见雪飘得越来越大，十多年前，他记得他找来过北江这片，离这里大概二十里的地方，那时候，他如果再找得仔细一点，是不是时曼就可以活下去。</p><p> -</p><p> 陈建章第二天早晨回来的，带着一身疲惫，阮岚看他模样吓了一跳。</p><p> “发生什么了？”阮岚问道。</p><p> 陈建章：“我跟程劲聊聊。”</p><p> 阮岚看他神色严肃，不再多问。</p><p> 陈建章敲响了程劲的房门，然后推门进去。</p><p> 程劲正伏在桌前写作业，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他看见陈建章冒出来的青色胡渣，好似一夜憔悴了十岁，和几天前那个儒雅随和的斯文男人完全两样。</p><p> “叔叔。”程劲叫了他一声。</p><p> 陈建章看着那张与时曼相似度极高的脸，想起土屋里那橙色奖状，他是个爱学习的孩子，和时曼很像。</p><p> “程劲，叔叔想跟你聊聊。”</p><p> 程劲点头。</p><p> 陈建章坐下：“你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p><p> 程劲愣了下，看着面前的男人，他不知道陈建章为什么突然问起他妈妈，也许是因为要收养他，所以提前了解，但他觉得不太对劲。</p><p> “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离开了。”</p><p> 陈建章神色凝重：“你看见她离开了吗？”</p><p> 程劲摇头：“爷爷奶奶跟我说的。”</p><p> “那你爸爸呢？”</p><p> “因为欠了债，爸爸跟妈妈去外面打工了，一直没回来过。”程劲对妈妈印象只剩下棍棒和拳脚，还有妈妈把她藏进草垛里，干枯的秸秆很扎人，妈妈奄奄一息过来抱住他。</p><p> “后来再也没有回来过吗？”</p><p> 程劲点头：“嗯。”</p><p> “程劲，可以跟叔叔讲讲你妈妈吗？”陈建章握着程劲的手。</p><p> 程劲发现陈建章此刻已经红了眼睛：“我印象没有那么深了，我只记得爸爸经常打她，每次爸爸打她的时候，她都会把我和哥哥藏起来。”</p><p> 陈建章闭上眼表情非常痛苦，他忽的站起来，不敢再听。</p><p> “叔叔，你怎么了？”程劲看他脸色煞白。</p><p> 陈建章扶着墙壁：“没事。”</p><p> 程劲隐约感觉事情不太对。</p><p> “你学习吧。”陈建章没有继续问，他转身走出了房间，顺手带上房门。</p><p> 陈慕蓝刚起床看见陈建章面色很不好地从程劲房间出来：“爸，你怎么了？”</p><p> 陈建章没心情搭理他。</p><p> 陈慕蓝双手插兜：“被你新儿子气到了？”</p><p> 陈建章被刺痛了，抬眼看了他一眼，陈慕蓝被吓到了，他从没见过爸爸这种眼神，下意识往后退了步，小跑回了房间。</p><p> 陈慕蓝捂着心口，他爸刚刚看起来好吓人啊！好像要抽他！</p><p> 难道会因为程劲抽他！</p><p> 程劲那个心机婊又给他爸灌了什么迷魂汤！</p><p> 亲爹要为了一个陌生人抽亲儿子！</p><p> 这还有天理吗！</p><p> c51 程劲，我是外公。</p><p> 陈晚青放假年三十才放假, 下了班赶去机场，天色蒙了一层浅橘色的雾色。</p><p> 下午四点的宁城车水马龙，高架水泄不通, 她看了眼手表，离起飞还有三个小时，每年都是去国外过年的, 今年不知道爸爸忙什么，突然就不去了, 人都不着家。</p><p> 她一般不问陈建章的事, 但今年过年这事事发突然，她连具体什么事都不知道，妈妈也不知道，只知道爸爸不在宁城，和范叔出差去了。</p><p> 阮岚给她发了微信，问她还有多久。</p><p> 陈晚青刚拿起手机，车流松动，又把手机搁回去, 想着回个电话，结果不小心误触了上一个联系人。</p><p> “怎么了？”</p><p> 低哑磁性的声音响起来，她才后知后觉原来拨给了顾沉柏。</p><p> 前天和周煜欢去了北京参加第三届年末人工智能峰会，出差两天，刚到北京, 周煜欢就玩消失，倒是遇见了老熟人顾沉柏, 他也应邀参加峰会，两人作了伴，昨天飞机落地, 顾沉柏送她回家，最近一通电话记录才被误触。</p><p> 车又堵了，黄昏映得这座城市温暖而朦胧。</p><p> “没，不小心误触。”陈晚青靠在驾驶座上，手搭在方向盘上。</p><p> “听慕蓝说你们今年要去普吉？”顾沉柏站在落地窗外，看着窗边深绿的矮灌木。</p><p> 陈晚青：“嗯，陪我爸妈散散心。”</p><p> 顾沉柏听出她的无奈：“阿姨</p> ', ' ')('\n <p>叔叔还好吧？”</p><p> 陈晚青：“还不错。”</p><p> “过完年，我想做个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合作？”顾沉柏道。</p><p> 陈晚青想起昨天峰会上顾沉柏和几个业内的大佬聊得甚欢：“互联网项目？”</p><p> 顾沉柏轻嗤：“嗯。”</p><p> “你不回美国了？你不是已经开了家公司了吗？”</p><p> “没人规定开了一家不能开第二家。”</p><p> “也是。”陈晚青觉得顾沉柏脑子是好的，而且有当老板的能力，“为什么要跟我合作？”</p><p> 顾沉柏：“你能力强，责任心强，和你合作，我省心。”</p><p> 陈晚青轻笑：“过完年再工作。”</p><p> 顾沉柏：“好，到时我出钱，你出idea，你要招什么人，你自己决定。”</p><p> “光明正大挖周煜欢的墙角？”</p><p> “你在他那屈才。”</p><p> “别。”陈晚青转动方向盘，“我才哪到哪。”</p><p> “这可不像高中意气风发的你。”顾沉柏挑眉，看见一只流浪猫钻进矮灌木，他忽然很想陈晚青，她遇见流浪猫总要投喂。</p><p> “你那个项目不会是人工智能相关的吧？”陈晚青试探性问，“别告诉我是智能驾驶。”</p><p> “厉害啊。”顾沉柏说，“不谋而合。”</p><p> “我初六回宁城，初七中午，地方你定。”</p><p> “行，初七见。”</p><p> “嗯。”</p><p> 陈晚青准备挂电话，顾沉柏停了一秒：“青青。”</p><p> “嗯？”</p><p> “新年快乐，陈晚青。”</p><p> “新年快乐，顾沉柏。”</p><p> 挂了电话，陈晚青才给阮岚拨去，说再过40分钟就到。</p><p> 陈晚青赶到机场的时候，还差5分钟截止键盘，火急火燎小跑过来，喘着气，脸颊泛着粉。</p><p> “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p><p> 阮岚拉着行李箱跟她一道托运：“本来都打算买下一班了。”</p><p> 程劲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陈晚青从停车场一路小跑过来，正渴得不行，拧开喝了三分之一。</p><p> “谢谢。”她说。</p><p> “没事。”</p><p> 正在打英雄联盟的陈慕蓝抬起头，瞥了程劲一眼，嗤了声。</p><p> 陈晚青皱眉：“你什么眼神。”</p><p> 陈慕蓝又瞪了眼陈晚青：“哼。”</p><p> “陈慕蓝！你给我站住。”</p><p> 陈慕蓝抓着手机就往安检口跑：“略略略。”</p><p> 欠扁得要死。</p><p> 陈晚青叉着腰：“陈慕蓝，你完蛋了。”</p><p> 陈慕蓝龇牙咧嘴：“反正你只喜欢程劲不喜欢我。”</p><p> 程劲被cue，耳根一红，看着陈晚青叉腰模样，他很羡慕陈慕蓝，能够随心所欲地作天作地，也很羡慕陈慕蓝，什么感情都毫无保留，纯粹而又天真。</p><p> 陈晚青回头看到程劲若有所思的模样：“程劲，你最近在家待得还习惯吗？”</p><p> 程劲点头：“嗯，叔叔阿姨对我都很好。”</p><p> 阮岚跟在他们后面：“劲劲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内向。”</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