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她的双唇动了又动，张了又张，一直都在颤抖。</p><p> 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梦，突如其来的魂飞胆销，突如其来的奔逃，足以将?她压得崩溃。</p><p> 京月将?她拥入怀里，安抚孩童一般，熟练地拍她的背，一句一句地重复，让她不要害怕，不管是什么，都不要害怕。</p><p> 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因为她现在是在她师父怀里，她师父在她的身边，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了。</p><p> 江知缇只能在她怀里，继续哭。</p><p> 一种莫名的委屈，这种委屈让她何其难过。</p><p> 京月将?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力度很?大?，几乎要将?她揉碎如自己的骨血里。</p><p> 自我怀疑，疑心暗种</p><p> 也许她应该了解一下过去。</p><p> 从梦魇一般的梦境逃离后, 现实里的她也被京月紧紧抱着。</p><p> 还是三千银丝，她恢复了气力，只是仍旧有些软绵, 但能?够抬起?手来回抱住京月。</p><p> 好?像, 师父又?瘦了。</p><p> 衣袍宽大, 但只要?抱上去，便能?感到身形不如以前那样——如今又?消瘦了几分。</p><p> 原是她好?好?地?在?床榻上睡着, 突然掉进梦魇无法自拔，京月才会出?现。发现现实里叫唤无用, 于是才进入她的梦里。</p><p> 进入她梦境里的京月，是以前的京月。</p><p> 江知缇仍旧感到恐慌，她不想再一次掉入这样的梦魇，于是只能?更加抱紧了京月。</p><p> 窗外窸窸窣窣, 又?下起?了雪, 她这才肯松开手，与京月对视。</p><p> 京月也看着她，伸出?手再次抚过她的眼角，顺便将她散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去。</p><p> “我会一直这样吗？师父。”她问，声音喑哑。</p><p> 京月：“不会。”</p><p> 江知缇还是忍不住抽泣, 身体微微战栗。</p><p> 她从来没?觉得那些陌生的梦那样可怕过, 以至于她不敢再入睡。</p><p> 于是京月整夜守在?她床榻边，一直到天明雪停。</p><p> ……</p><p> 谢杜娘跪在?神龛前。</p><p> 她跪了已经?有好?半晌, 本?来只是如往常一样跪拜，只是想起?来些什么，便长跪不起?。</p><p> “娘娘。”刘公公上前来, 颇有些心疼地?看着她。</p><p> 她摇了摇头，不愿意起?身。</p><p> 想来也是好?笑, 她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愿意向神明忏悔。</p><p> 谢杜娘想起?来零星往事。</p><p> 纪臻一直着眼于放在?明面?上的几个人，与这几个人暗暗较劲，却一直忽略了另一个人。</p><p> ……</p><p> “祭司大人，你比谁都知道我的来路。”</p><p> 那时?她以死?相逼，只求前祭司江尽不要?将她所?做的一切暴露出?去。</p><p> 也是她大意了，祭司是何其聪明的存在?，她做的那些小?动作，早被对方尽收眼底。</p><p> 是她做的过分了，祭司才出?言。</p><p> 祭司尽管一直不怎么出?现在?众人眼前，但其在?百姓面?前的影响力，非同小?可。</p><p> 祭司想要?杀一个人太容易了，几句话，便能?将一个人钉死?在?祭台上。祭司的存在?，祭司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世人，太过可怕，却也太容易被忽视。</p><p> 祭司江尽看着她，眼中的情?绪不知是悲悯还是觉得她可笑。</p><p> 僵持不知多久，她才听见江尽说：“天有轮回。”</p><p> “那无所?谓，只要?能?够成全我自己，牺牲再多我都无所?谓。”彼时?还心性不够沉稳的她这样回答。</p><p> 从那之后，江尽便开始隐退，将祭司之位传给弟子颂。他去了哪里无人得知，或许云游去了，或许仙逝了，又?或许，依旧在?某个暗处看着她。</p><p> 但也无所?谓了。</p><p> 谢杜娘的目的达到了，江尽没?有将她做的一切说出?来。</p><p> 祭司是最大的变数，但她没?有与纪臻说，一是她与纪臻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她需要?给自己留点后路；二是她也同样，不会甘于纪臻操控之下。</p><p> 只是。</p><p> 谢杜娘敛了敛眸，阴差阳错的，纪臻对祭司起?了嫉妒心——他开始不满，为什么总有那么多愚昧的百姓愿意去相信神神鬼鬼的祭司。看见那些百姓一个接一个拜倒在?祭台之下，他便觉得祭司似乎是抢走了本?该属于他的光辉。</p><p> 于是纪臻开始暗中削减祭司的权势，让祭司变得越发空壳。</p><p> 只是他到底低估了百姓对祭司千百年来的敬畏之心。</p><p> 谢杜娘缓缓勾起?一抹笑。</p><p> 有的时?候，深宫女人这个身份是她最好?的伪装，能?让她在?暗处坐看风云涌动，而后待时?机成熟，便坐收渔翁之利。</p><p> 尽管开始她是很厌恶这个身份的。</p><p> 谢杜娘想着，终于才扶着刘公公，缓缓起?身。</p><p> “走罢，去看看</p> ', ' ')('\n <p>皇上如何了。”她说。</p><p> ……</p><p> 另一边，颂看着燃烧的蜡烛。</p><p> 小?徒弟观察他许久了，他觉着今天的颂很奇怪，似乎心事重重。</p><p> 奈何他又?不敢问，只能?探头探脑地?看。</p><p> 颂确实在?想着心事。</p><p> 唐年茹对他发出?的合作邀请，他无法一口回绝。</p><p> 不光是唐年茹这般想，有些时?候，他也在?怀疑现在?的皇帝，究竟适不适合继续坐在?这把龙椅上。</p><p> 皇帝碌碌无为，百姓虽生活安康稳定，但一切都是假象——因为皇帝的碌碌无为以及毫无震慑力，朝廷下风云暗涌，权臣暗斗，皇子内争层出?不穷。</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