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n <p> 两人说话期间,毓华一直怔怔看着常欢。</p><p> 老徐为防止常欢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立刻抢过受访的主控权:“詹姆斯先生,小女刚从外面回来,风尘仆仆,都还来不及换装梳洗。一会儿不是要拍照?不如让她先换套衣服,你可以继续采访我们。”</p><p> 常欢上楼换装了,老徐坐到了毓华身边。</p><p> 毓华仿佛仍沉浸在方才常欢所言的冲击中,久久静默。</p><p> 老徐瞧了她一眼,不等詹姆斯细问,便开始了滔滔的“演讲”:</p><p> 什么有国才有家,以及军人的责任感,未来定要遵循冯督军的脚步,把西北建设成民国的富庶之地,保障一方百姓生活安康……</p><p> 詹姆斯皱起眉头,打断老徐:“不好意思,徐先生。这些问题在军营时冯督军就已经跟我介绍过了……今天采访的主题是中国军官的个人生活,所以我才会来您家拜访。”</p><p> “我的个人生活你不是看到了吗?”老徐露出得体的笑容,“有贤妻,有好女。我们一直相处得挺好。”</p><p> 詹姆斯顿了顿:“据我所知,并非如此吧。”</p><p> 语意宛转地提及老徐之前似乎有个六姨太,后来因假怀孕的风波被赶走,不知是否有这回事?</p><p> 老徐一愕,脸色一沉:“那根本不是我六姨太,就是个女骗子,来诈钱的。我是不慎中了她的圈套。”</p><p> “这么说,现在这位简女士是你的五姨太?”</p><p> “我视她就如同我太太。也是我这两年唯一的女眷。”</p><p> 说着他伸手握住毓华的手腕,有所示意般摇了两下。</p><p> 毓华反应过来,一时只能配合地笑笑。</p><p>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詹姆斯看着老徐和毓华的互动,“你们中国人很重视子嗣,虽然你十分喜欢这位简女士,但因为你们一直没有小孩,所以你才起了纳第六房的念头?”</p><p> “子嗣对中国人来讲当然最重要了。有道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么多年来,也是有愧家族。”</p><p> “所以你们的爱情,是建立在生育的基础上?真正符合你们心目中的完美太太,应该是对外得体大方,对内柔情似水,还能为你们诞育子嗣,是这样吗?”</p><p> 老徐顿了顿,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下意识开始打太极,表示自己已蒙受主的启示,有没有子女都无所谓,要接受生命安排的所有得失。</p><p> 但詹姆斯穷追不舍:“您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从您刚才的回答来看,没有孩子依然算得上是‘失’,您只是无奈接受了。不知您有没有想过,符合您心目中完美太太的人选,也许并不存在于这个世上。”</p><p> “这你就错了,我从没说过要一个完美太太。”</p><p> “嗯,但是简女士是接近于您心目中完美太太的标准,对吗?”</p><p> 老徐一下不知该怎么回答,就看了眼毓华,冲她笑笑:“她当然很好。”</p><p> 詹姆斯看了两眼老徐的表情:“不过,简女士是简女士,她并非生来是您的完美太太。”</p><p> “詹姆斯先生,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纠缠在这个问题上。”老徐略有些不耐烦,“您的采访我已经尽力配合了,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您也已经看到了,这对我来说,就足够了。”</p><p> 詹姆斯刚想说什么,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转头,只见换上女装的常欢走出来了。</p><p> 风中隐约传来一阵细微悦耳的“叮铃”声。</p><p> 毓华抬头,只见常欢选的仍是那条唱《奇异恩典》时的白裙,配着一头寸短的黑发,左耳的耳垂上戳了颗熠熠闪光的玉石耳坠,随风摆动,琤瑽作响。</p><p> 时间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的那一天。</p><p> 但是她的眼神,明显有什么不一样了。</p><p> 藏了些,收了些,已经不再是孩童纯然的眼神。</p><p> 或者说,她不屑再装出孩童的天真。</p><p> 对望的那一刻,毓华心上好像被什么戳了一下,嘴唇翕动。</p><p> “咔嚓”一声响,詹姆斯的助理又为常欢摄下了一张照片。</p><p> 采访结束,詹姆斯应老徐的要求给他们拍摄一张全家福。</p><p> 梨花树下,按最传统的站位,老徐居中坐着,毓华站在他右首,常欢站在左边,怀里抱着维维。</p><p> “准备好,笑一笑,一,二,……”</p><p> 就在“三”即将喊出的瞬间,老徐突然一把抓住毓华的手,在她的手背上重重吻了一下。</p><p> 毓华愣住了,常欢也直勾勾地瞅着他们。</p><p> “你这是做什么?”毓华声音低沉,言语间压制着愠意。</p><p> “拍到了吧?”老徐吻完便放开毓华的手,站起身来,笑吟吟冲着詹姆斯道,“你拍了那么多中国人,我是不是最罗曼蒂克的那个?”</p><p> 用这张照片做杂志的封面,想必下期销量会不错。</p><p> 临别时,老徐信心满满地跟詹姆斯抛下这句话,只是他没料到,几周后,登上杂志封面的,只有他的妻女。</p><p> 作者有话说:</p><p> 三</p> ', ' ')('\n <p>月了,她们的故事继续。</p><p> 二十九、杂志封面</p><p> 那天詹姆斯离去后,毓华见左右无人,走到老徐身旁,郑重其事地跟他说:“以后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突然?”</p><p> “我怎么了?”老徐一脸无辜地看向毓华,恍然大悟,“你说我刚……”他看着毓华愠怒的样子,笑了笑,冷不丁凑近她的耳根细语,“说好要在外人面前演戏的,自然要以假乱真了。”</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