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贺斯珩侧身望向谈璟那边。<br />
刚上完第一节晚自习，难得的课间十分钟休息，其他同学要么跟人聊天要么趴在桌上补觉，谈璟仍旧低着头在做题，低垂的眉眼显得有些冷淡，也心无旁骛。他旁边的王一舟在跟前桌聊天都快笑成了傻子，也完全没打扰到他。<br />
他确实不只是脑子聪明，自身也努力，做什么事都很认真，难怪后援会群里的人会以他为目标激励自己。<br />
贺斯珩想了想，随便拿了套数学试卷，走过去，拍了拍王一舟的肩膀，“跟我换一下座位。”<br />
王一舟一脸懵，旁边的谈璟也停下笔，抬头看过来。<br />
贺斯珩亮出手里的数学试卷，尽量自然地开口：“我有道题要跟谈璟讨论下。”<br />
“噢噢噢！”王一舟连忙起身让位置。<br />
谈璟看着贺斯珩大摇大摆在旁边落座，漫不经心开口：“什么题难到让年级第一屈尊来找我？”<br />
“我这叫不耻下问，”贺斯珩装模作样地指了指试卷最后的压轴题，“就这道，问问你的思路。”<br />
事实上，他连题目都还没看，不过既然能当压轴题，有点难度也算正常，应该不会引起谈璟的怀疑。<br />
谈璟扫了眼整张白还没开始做的试卷，挑了挑眉，“这道啊，是有些难度。”<br />
两人都是脑子转得快的人，不需要像老师讲课一样十分细致地讲解每个步骤，几分钟稍微点拨一下就能想通。<br />
贺斯珩头一次嫌弃自己的高效率，他就是来刷刷存在感的，就这么几分钟工夫可不行。<br />
他看了眼在自己位置上跟周雨聊嗨了的王一舟，像是自言自语般故意说给谈璟听，“差不多懂了，我自己重新捋一遍看看。”<br />
谈璟嗯了声，“不急。”<br />
贺斯珩其实已经懂了，但还埋头在纸上重新解题，慢条斯理地写公式步骤，尽可能详细，也尽可能写得慢一点。<br />
才写了个开头，下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忽然响了。<br />
聊嗨了的王一舟恋恋不舍回来，看见贺斯珩还在写，问了句：“珩哥，这题你还没解开吗？”<br />
“……”<br />
贺斯珩笔尖一顿，想在多待一会儿却又找不到理由，只好起身。<br />
还没完全站起来，谈璟忽然开口：“我待会儿也有道题要问他，你这节课坐他位置吧。”<br />
“也行。”王一舟不疑有他，从桌子里拿了本书就走了。<br />
谈璟朝贺斯珩笑了下，“你先把这道解完，待会儿再来讨论我那道题。”<br />
这正合贺斯珩的意。<br />
“行，我马上写完，你等着！”<br />
贺斯珩立刻应下，用比刚才快一倍的速度书写解题步骤，顺利得不可思议的发展，声音也不自觉轻快许多。<br />
谈璟托腮看着他，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br />
*<br />
贺斯珩的刷存在感计划持续了快一个月，保险起见，他没有每天晚自习都去跟王一舟交换位置，每次都隔个两三天，显得不那么刻意，以防被谈璟发现自己的心思，但也足够刷够存在感，连周雨都在说他最近去谈璟那边去得挺频繁。<br />
然而，后援会群里关于谈璟喜欢的人的猜疑对象，还是没有他的一席之地。<br />
贺斯珩奇了怪了，都已经接触得这么频繁了，而且也不再是坐同桌那会儿说三句吵两句，很和谐地在讨论题目，很和平地相处，怎么还是没一个人提到他的名字？之前一直嚷嚷的谈和的cp粉呢，怎么没一个人为他发声？<br />
上午的大课间，贺斯珩靠在教室外走廊透气，琢磨着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br />
谈璟走过来，倚在他旁边，“有心事？”<br />
“……没什么。”<br />
贺斯珩当然不可能把这事拿出来跟他说，却又忍不住酸不溜秋地开口：“你最近喜欢的人挺多啊。”<br />
“有吗？”谈璟状似不懂，“不就那么一个？”<br />
贺斯珩冷哼了声，不爽地嘀咕：“偏偏就这一个，没一个人蒙对。”<br />
谈璟偏头看着他，问：“你希望被人看出来？”<br />
贺斯珩立刻矢口否认：“怎么可能。”<br />
谈璟挑了挑眉，“那你这些天黏着我做什么？”<br />
“我黏着你？我什么时候黏着——”<br />
贺斯珩下意识就要反驳，对上谈璟似笑非笑的视线，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些天做了什么，也反应过来，原来谈璟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思。<br />
如同一瞬间烧开沸腾的水，贺斯珩整张脸红了个彻底。<br />
“你、你早就知道？”他羞耻得几乎要劈开个地缝钻进去。<br />
谈璟歪了歪头，似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br />
“你——”<br />
要不是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下，得考虑影响，贺斯珩真想狠狠咬他一口锤他一拳。<br />
所幸及时响起的上课铃声救他一命，贺斯珩憋着气往教室里走，却被谈璟抬手搭上肩膀。<br />
男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散漫中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br />
“互相吃醋，扯平了。”<br />
*<br />
八卦总归是茶余饭后的闲聊，随着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在黑板上一天天变小，谈璟喜欢谁这事渐渐地不再有人谈论。<br />
高三时间过得很快，运动会也好，元旦晚会也罢，都不再与高三年级有关，就连寒假也只有六天。寒假一结束，黑板上的倒计时字体变得更大，数字变得更小。<br />
教室里的课间越来越安静，翻书声背诵声替代了以往的吵闹和谈笑，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似乎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地变得成熟起来，考虑后果，考虑未来。</p>
刚上完第一节晚自习，难得的课间十分钟休息，其他同学要么跟人聊天要么趴在桌上补觉，谈璟仍旧低着头在做题，低垂的眉眼显得有些冷淡，也心无旁骛。他旁边的王一舟在跟前桌聊天都快笑成了傻子，也完全没打扰到他。<br />
他确实不只是脑子聪明，自身也努力，做什么事都很认真，难怪后援会群里的人会以他为目标激励自己。<br />
贺斯珩想了想，随便拿了套数学试卷，走过去，拍了拍王一舟的肩膀，“跟我换一下座位。”<br />
王一舟一脸懵，旁边的谈璟也停下笔，抬头看过来。<br />
贺斯珩亮出手里的数学试卷，尽量自然地开口：“我有道题要跟谈璟讨论下。”<br />
“噢噢噢！”王一舟连忙起身让位置。<br />
谈璟看着贺斯珩大摇大摆在旁边落座，漫不经心开口：“什么题难到让年级第一屈尊来找我？”<br />
“我这叫不耻下问，”贺斯珩装模作样地指了指试卷最后的压轴题，“就这道，问问你的思路。”<br />
事实上，他连题目都还没看，不过既然能当压轴题，有点难度也算正常，应该不会引起谈璟的怀疑。<br />
谈璟扫了眼整张白还没开始做的试卷，挑了挑眉，“这道啊，是有些难度。”<br />
两人都是脑子转得快的人，不需要像老师讲课一样十分细致地讲解每个步骤，几分钟稍微点拨一下就能想通。<br />
贺斯珩头一次嫌弃自己的高效率，他就是来刷刷存在感的，就这么几分钟工夫可不行。<br />
他看了眼在自己位置上跟周雨聊嗨了的王一舟，像是自言自语般故意说给谈璟听，“差不多懂了，我自己重新捋一遍看看。”<br />
谈璟嗯了声，“不急。”<br />
贺斯珩其实已经懂了，但还埋头在纸上重新解题，慢条斯理地写公式步骤，尽可能详细，也尽可能写得慢一点。<br />
才写了个开头，下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忽然响了。<br />
聊嗨了的王一舟恋恋不舍回来，看见贺斯珩还在写，问了句：“珩哥，这题你还没解开吗？”<br />
“……”<br />
贺斯珩笔尖一顿，想在多待一会儿却又找不到理由，只好起身。<br />
还没完全站起来，谈璟忽然开口：“我待会儿也有道题要问他，你这节课坐他位置吧。”<br />
“也行。”王一舟不疑有他，从桌子里拿了本书就走了。<br />
谈璟朝贺斯珩笑了下，“你先把这道解完，待会儿再来讨论我那道题。”<br />
这正合贺斯珩的意。<br />
“行，我马上写完，你等着！”<br />
贺斯珩立刻应下，用比刚才快一倍的速度书写解题步骤，顺利得不可思议的发展，声音也不自觉轻快许多。<br />
谈璟托腮看着他，不着痕迹地翘了翘嘴角。<br />
*<br />
贺斯珩的刷存在感计划持续了快一个月，保险起见，他没有每天晚自习都去跟王一舟交换位置，每次都隔个两三天，显得不那么刻意，以防被谈璟发现自己的心思，但也足够刷够存在感，连周雨都在说他最近去谈璟那边去得挺频繁。<br />
然而，后援会群里关于谈璟喜欢的人的猜疑对象，还是没有他的一席之地。<br />
贺斯珩奇了怪了，都已经接触得这么频繁了，而且也不再是坐同桌那会儿说三句吵两句，很和谐地在讨论题目，很和平地相处，怎么还是没一个人提到他的名字？之前一直嚷嚷的谈和的cp粉呢，怎么没一个人为他发声？<br />
上午的大课间，贺斯珩靠在教室外走廊透气，琢磨着究竟是哪里出现问题。<br />
谈璟走过来，倚在他旁边，“有心事？”<br />
“……没什么。”<br />
贺斯珩当然不可能把这事拿出来跟他说，却又忍不住酸不溜秋地开口：“你最近喜欢的人挺多啊。”<br />
“有吗？”谈璟状似不懂，“不就那么一个？”<br />
贺斯珩冷哼了声，不爽地嘀咕：“偏偏就这一个，没一个人蒙对。”<br />
谈璟偏头看着他，问：“你希望被人看出来？”<br />
贺斯珩立刻矢口否认：“怎么可能。”<br />
谈璟挑了挑眉，“那你这些天黏着我做什么？”<br />
“我黏着你？我什么时候黏着——”<br />
贺斯珩下意识就要反驳，对上谈璟似笑非笑的视线，猛地反应过来自己这些天做了什么，也反应过来，原来谈璟早就看出他的小心思。<br />
如同一瞬间烧开沸腾的水，贺斯珩整张脸红了个彻底。<br />
“你、你早就知道？”他羞耻得几乎要劈开个地缝钻进去。<br />
谈璟歪了歪头，似不明所以，“我知道什么？”<br />
“你——”<br />
要不是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下，得考虑影响，贺斯珩真想狠狠咬他一口锤他一拳。<br />
所幸及时响起的上课铃声救他一命，贺斯珩憋着气往教室里走，却被谈璟抬手搭上肩膀。<br />
男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散漫中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br />
“互相吃醋，扯平了。”<br />
*<br />
八卦总归是茶余饭后的闲聊，随着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在黑板上一天天变小，谈璟喜欢谁这事渐渐地不再有人谈论。<br />
高三时间过得很快，运动会也好，元旦晚会也罢，都不再与高三年级有关，就连寒假也只有六天。寒假一结束，黑板上的倒计时字体变得更大，数字变得更小。<br />
教室里的课间越来越安静，翻书声背诵声替代了以往的吵闹和谈笑，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似乎所有人都无知无觉地变得成熟起来，考虑后果，考虑未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