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主母重生孽子孽女都跪下 第16节
('\n <p> 墨锦溪头发尽数绾起，做贵妇人打扮，戏子在风花雪月之地，见过的人多了，以为墨锦溪出手阔绰，是哪个府上不得宠的夫人寂寞了，这才到茶楼来找乐子。</p><p> 戏子以为自己有高枝可攀，走戏时频频对墨锦溪眉目传情，却又若即若离，是吸引贵夫人的常用手段。</p><p> 殊不知，墨锦溪看戏看得认真，压根没注意到他的那点心思。</p><p> 一曲终了，主仆三人不约而同长叹一声，心里都有些怅然。</p><p> “夫人，天寒，天晚了该冷了，我们回府去吧。”玉儿扶墨锦溪起身，柔声提醒道。</p><p> “嗯。”墨锦溪点点头，将最后一口茶喝完，就与仆从动身离开。</p><p> 晚来天欲雪，天边夕阳落在京城官道上，四下黄澄澄一片。</p><p> 墨锦溪站在茶楼门边，等玉儿去唤车夫将马车赶过来。</p><p> “今夜只怕有一场雪，回去奴婢得把炉火烧得旺些。”翠儿看着天，冷得搓了搓手。</p><p> 今年的雪较前年多，天也更冷，只求不要有雪灾才好。</p><p> 墨锦溪脑海里还想着戏词，正出神之际，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瞳孔骤然放大。</p><p> 恍惚间，墨锦溪的脑海中，闪过上辈子那人临死前，最后救她的画面。</p><p> 山脚下的河岸边，两人才逃过追杀浑身湿透，狼狈至极。</p><p> 她没有看见那人后背已经折断只剩箭头的毒箭，更没想到，这是两人上辈子见的最后一面。</p><p> 本以为阴阳两隔，不想与他还有再见这日。</p><p> 【</p><p> 周家财力一般，想来不大能体会到这一消遣的乐处</p><p> 那人站在一家铺子前，身上披着白狐裘，将他苍白的脸，映得格外分明。</p><p> 因为体弱，他的呼吸极轻，胸腔看不出起伏，夕阳照在他身上，他仿佛是没有生气的假人，生机寥寥。</p><p> 周府小公爷，自幼病弱，自小锦衣玉食长大，最后为了救她，却是早早丧命。</p><p> 墨锦溪不自觉热泪盈眶，良久没有反应过来。</p><p> “夫人，您喜欢看这家茶楼的戏，我们下回再来看就是。”翠儿伸手在墨锦溪面前晃了晃。</p><p> 她的眼力见比玉儿到底差功夫，愣是没发觉，自家主子在看长街对面的小公爷。</p><p> 墨锦溪回过神，下意识走下台阶，就要去和小公爷打招呼。</p><p> 周青远是周国公府庶出一脉，墨锦溪与小公爷也算沾亲带故，长街上碰见打个招呼不算什么稀奇事。</p><p> 她才迈下台阶，小公爷身后的铺子，就走出来几位贵公子。</p><p> 那几人亲昵地与小公爷勾肩搭背说笑起来，听不清说的什么。</p><p> 小公爷神情有些无奈，但没有表现出抵触与不满，可见一行人关系不错。</p><p> 墨锦溪抿了抿唇，收回脚，将头转向另一边。</p><p> “夫人，上车吧。”玉儿放好脚踏走过来。</p><p> 墨锦溪点点头，往小公爷方向看了一眼才上了马车。</p><p> 玉儿放下车帘，与翠儿随侍在马车两侧。</p><p> 马车在官道上缓缓前行，墨锦溪在马车内静坐了一会，还是没忍住悄悄揭起帘子一角，往小公爷在的方向看去。</p><p> 他们几人还在玩闹，小公爷没有血色的唇勾了勾，不笑还好，他这一笑起来，看着愈发虚弱。</p><p> 看了好一会，墨锦溪才恋恋不舍放下帘子。</p><p> 墨锦溪不知道，她才将帘子放下，小公爷就向这边看了过来。</p><p> “黎昕，在看什么？”一位世家公子发觉小公爷有些走神，好奇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p><p> 其中一位世家公子眼尖，一眼看出走远的马车是周府的：“那是周府的马车吧？”</p><p> “熟人？”另一位公子将手搭在周黎昕肩膀上随口问道。</p><p> 周府分嫡庶两脉，是以虽说都是周府，但并不是人人都熟悉，这么问没毛病。</p><p> 周黎昕面容苍白地摇摇头，他从来寡言少语，不说话是常事。</p><p> “我听闻周府庶出那一脉，也就是你的堂兄，那位探花郎最近在官场中，可是势头大好。”</p><p> 几人在一块，总有那么一个人大大咧咧没有心计。</p><p> 他不过随口一说，落在别人耳朵里，就有些不妥了。</p><p> “咳咳咳！”那位公子说罢，周黎昕就捂着心口咳嗽起来。</p><p> 他自幼体弱多病，就连咳嗽都与寻常人生病的咳嗽不一样，那咳嗽的声音，上气接不上下气，仿佛这一咳嗽，能把气生生咳断。</p><p> 周黎昕身侧的友人皆是面色剧变，说了无心之言的公子，更是被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帮他顺气：“诶！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吓我！”</p><p> 另外两位好友见状忙给他递眼神，又对周黎昕道：“他从来都这样，你别把他的话放心上。”</p><p> 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就在其他三人吓得魂飞魄散，想着要不要把人抬去医馆时，周黎昕总算缓了过来。</p><p> “你们多心了，我并不介意，不是说满香楼出了新菜式，去尝尝，今日我请客</p> ', ' ')('\n <p>。”</p><p> 周黎昕嗓子咳嗽地沙哑，笑得却温和，他这个人看起来没什么脾气，待朋友也大方温和，是以和他交好的世家公子不少。</p><p> 同行的三位好友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无不感到酸涩，周黎昕身为公府小公爷，身份矜贵、品行极佳，什么都好，偏偏摊上一身的病痛。</p><p> 几人虽说口头上都不说，但心里都清楚，周黎昕如此下去，只怕命不长久。</p><p> 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不约而同想到一块，齐齐吸了吸鼻子，年纪稍长些的靠着周黎昕故作轻松道：“那今儿可就仰小公爷请了。”</p><p> 墨锦溪重生后与周黎昕第一次见面，就是这般戏剧地擦肩而过。</p><p> 卸下管家权后，鲜少有人来墨锦溪这叨扰。</p><p> 这正合她的意。</p><p> 之后连续几日没下雪，墨锦溪就日日出府看戏。</p><p> 她为人大方乐意打赏，登台唱得好的戏子她都给彩头，如此行事颇有些高调，她频频去听戏，还给戏子打赏的事很快传到周青远耳中。</p><p> 是日正午。</p><p> 墨锦溪在屋内小憩，才闭上眼，就听见廊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p><p> 院里伺候的人都知晓她的脾性，素日里办事都小心谨慎，不知这是怎么。</p><p> 墨锦溪蹙眉睁眼，就见一道人影闯进屋来。</p><p> 是周青远。</p><p> “贱妇！你倒好意思享福！”</p><p> 他耳根通红，脸阴沉地可怕，看来被气得不轻。</p><p> “老爷说话真是难听，不知我犯了什么滔天大事？”</p><p> 墨锦溪本来想起身，看见是他，干脆躺实了。</p><p> 见墨锦溪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本就在气头上的周青远，更是火冒三丈。</p><p> “你不守妇道，还有脸问我？”</p><p> 墨锦溪昨日夜里没睡好，午间困顿的很，周青远这个时候跑过来聒噪，墨锦溪烦得很。</p><p> 左右如今她无所谓两人的关系，便连抬眼看他都懒得了，只冷冷道：“还请老爷慎言。”</p><p> 周青远虽说是周国公府庶出一脉，但身为庶出一脉的嫡长子，他不曾受过这等委屈。</p><p> 他自认墨锦溪又丑，出身又微贱，没有资格这般和他说话。</p><p> “真是可笑，你自己做的事，还不敢承认了？你去茶楼和戏子眉目传情，闹得人尽皆知，真是丢尽了周府的脸，莫不是你出身商贾，和那低贱的戏子共情上了不成？”</p><p> 自尊心被墨锦溪的目中无人刺激地狠了，周青远说起话来，那叫一个难听。</p><p> 墨锦溪垂着眼，眼底闪过一抹寒意，转念一想，却是勾了勾嘴角，坐起身来，平静地看着周青远，也不说话。</p><p> 一个人在极度愤怒时，你气定神闲的沉默，对他而言是一种无声地羞辱。</p><p> 周青远被墨锦溪不以为意的态度气得一噎，认定她果然和那戏子有些什么。</p><p> 男人气得指着墨锦溪的鼻子就骂。</p><p> “墨锦溪我告诉你！身为你的夫君，我就算不碰你，你也不能给我戴绿帽！我就算不将你告到衙门去让你被浸猪笼，一纸休书给你，也能让你身败名裂，在人前永远抬不起头！”</p><p> 本朝对女子规矩颇为严苛，若与旁人有染被告上衙门，就会被判浸猪笼之刑。</p><p> 就算是夫家不告，因为这个缘故被休，这辈子与死了也无异了。</p><p> 反观男子有外室，则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往往妻子只有忍让的份。</p><p> 这番威胁人的话，就算自身清白，听了都要脸色大变。</p><p> 周青远期待着从墨锦溪脸上看到惊惧的神色，可墨锦溪从头到尾脸色都淡淡的，没有丝毫波澜。</p><p> “无论什么事都讲究证据，老爷说我与那戏子有什么，不妨拿出证据。我看的，是正经唱戏的戏子，我看戏不看人，并未对他如何，至于打赏，对有钱的人家而言，不过是消遣。”</p><p> 墨锦溪将躺乱的头发拢到身前一侧，她梳着满头青丝，忽然笑了。</p><p> “是了，周家财力一般，想来不大能体会到这一消遣的乐处。”</p><p> 【</p><p> 左右是个女娃儿，不打紧</p><p> 周家就是因为没钱，才寻上墨家说亲。</p><p> 这么说简直就是戳周青远的肺管子。</p><p> 周青远被踩中痛处，脸红一阵白一阵，墨锦溪没打算点到为止，继续开口刺他。</p><p> “茶楼里多的是闲暇时去听戏的高门显贵的贵夫人们，照老爷这么说，莫不是往茶楼李一坐听个戏，就都是和戏子有染？那老爷很该快快去告官才是啊，一告一个准呢。”</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