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p> 第103章 他的哭包103<br />
晚上, 墓园的寒风里有海水的味道，咸腥又刺骨。<br />
路灯下，沈固若独自站在薄御母亲的墓碑前, 看着黑白照上神态阴郁的女人。<br />
脑海里始终徘徊着几分钟前, 薄御外公对他所说的话。<br />
【我的女儿，葬在这里。】<br />
【她患有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无视家里的反对, 非要嫁给一个无用，却比她命看得还重的男人。】<br />
【她所有的病症依赖在男人身上。】<br />
【毫不意外, 后没多久, 男人称受不了她的病，不计后果，果断抛弃了她。】<br />
【那是她第一次了结自己的生命。】<br />
【救回来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于是又幻想靠孩子也许能挽回男人。】<br />
【孩子生了下来, 男人依旧不要她。】<br />
【她开始把错归结到孩子身上，渴肤症将她对那孩子的厌恶推向了极端。】<br />
【孩子想接近母亲, 换来的只有冷眼和打骂。】<br />
【留下的保姆跟着效仿，一直到那孩子真正出事，才结束这场闹剧。】<br />
【我的女儿去世前, 根据家里的监控显示，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抱那个孩子。】<br />
【然后当着那孩子的面, 从阳台跳了下去。】<br />
【老头我承认, 和那个男人生下的孩子并不讨我喜欢，但到底是我女儿剩下的唯一骨肉，我不能让他变得和他母亲一样。】<br />
【如果你没有接受他一切和承担后果的能力，劝你趁着他正常的时候, 趁早放弃他。】<br />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沈固若的眼角流下。<br />
他死死地咬紧牙，寒风吹得他身形微微发颤，气得他攥紧了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br />
四肢发僵，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心口。<br />
刺痛得他喘不过气。<br />
需要承担和接受薄御的一切，这件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用不着来提醒他。<br />
沈固若曾经不是没有从薄御过往细微的反应中，猜测过对方和家人之间的关系情况，也许不是那么的好。<br />
但他万般没有想过，比他想象中差得令人难以置信。<br />
是那样血淋淋的关系。<br />
没有疼爱，甚至不顾薄御心理阴影，当着他的面跳下阳台的母亲。<br />
不在乎他存在与否，不负责任的父亲。<br />
只顾女儿，并非真正关心的外公，认为薄御不正常，惺惺作态偏向旁人，劝人远离他。<br />
连薄御的情况都不知晓，就不计后果的劝人。<br />
所谓亲人，却比陌生人都要冷漠无情。<br />
放弃薄御的话张嘴就来，是那么的可笑。<br />
还比不上半路出现的方正阳。<br />
难怪。<br />
当初方正阳总是将他和薄御才是家人的话挂在嘴边。<br />
沈固若的喉咙里仿佛团着一把火，几乎酸疼得要将他的嗓子撕裂。<br />
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喜欢的人到底遭遇了多少难过的事情。<br />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隐约传来靠近阶梯的脚步声。<br />
沈固若一动不动，没有去管。<br />
没多久，脚步声在他的身后逐渐消匿。<br />
“你都……知道了。”<br />
直到薄御欲哭的嗓音，像是远远发颤地飘来，沈固若的身形才微微一震。<br />
他急忙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痕，但是没有转身。<br />
他怕自己会在薄御面前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泪。<br />
不想让对方担心。<br />
沈固若调整呼吸，稳着语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br />
薄御望着他不肯转过身来的模样，眼眶被逼红了一圈：“我收到了你在这里的消息。”<br />
心中急切地想要印证自己刚才的想法。<br />
“你都知道了，是吗？”<br />
“他都告诉你了，关于我……还有这里埋着的人。”<br />
沈固若莫名因薄御最后的描述，而不是称呼的母亲，眼泪再度砸下来，落在脚边的阴影处。<br />
“嗯。”他求证道，“是因为她，你才害怕我靠近阳台，所以封起来的吗？”<br />
薄御想上前去把人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br />
想要看到他此时的表情。<br />
可自己的脚下像灌了铅，一步也无法再往前踏出。<br />
恐惧看到对方的面色，害怕对方知道自己一直隐瞒的事，从而表露出的态度。<br />
他像个胆小鬼，还爱哭地在青年身后掉着眼泪，从嗓间艰涩又恐惧地应出了一个“嗯”字。<br />
知道已经瞒不下去。<br />
只能承受着压力，诚实地回答，想换取对方最后的一丝怜悯。<br />
听到回答的沈固若咬住了下唇。<br />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br />
身后的人一直不相信他的喜欢，因为觉得他的喜欢来得太突然。<br />
就像薄御的生母，突然地亲昵拥抱一样。<br />
清楚那之后，女人从阳台一跃而下。<br />
所以害怕他是一时起兴，不久后就会改变主意。<br />
兜兜转转，就是因果的缘故。<br />
沈固若闭了闭眼睛，问道：“薄御，那天复诊的结果，你能跟我说实话吗？”<br />
薄御脸色被寒风吹得毫无血色，扯动的薄唇痛苦到发着抖：“我没骗你，我在变好，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可以碰方正阳，碰熟悉的人……”<br />
沈固若问：“对我呢？”<br />
薄御紧紧抿住薄唇，惊恐地扯动不了一点。<br />
沈固若缓缓转过身，替他说出了其中的可能：“我和方正阳他们是一样的，还是……和埋在这里的人一样？”</p>
晚上, 墓园的寒风里有海水的味道，咸腥又刺骨。<br />
路灯下，沈固若独自站在薄御母亲的墓碑前, 看着黑白照上神态阴郁的女人。<br />
脑海里始终徘徊着几分钟前, 薄御外公对他所说的话。<br />
【我的女儿，葬在这里。】<br />
【她患有严重的皮肤饥渴症, 无视家里的反对, 非要嫁给一个无用，却比她命看得还重的男人。】<br />
【她所有的病症依赖在男人身上。】<br />
【毫不意外, 后没多久, 男人称受不了她的病，不计后果，果断抛弃了她。】<br />
【那是她第一次了结自己的生命。】<br />
【救回来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于是又幻想靠孩子也许能挽回男人。】<br />
【孩子生了下来, 男人依旧不要她。】<br />
【她开始把错归结到孩子身上，渴肤症将她对那孩子的厌恶推向了极端。】<br />
【孩子想接近母亲, 换来的只有冷眼和打骂。】<br />
【留下的保姆跟着效仿，一直到那孩子真正出事，才结束这场闹剧。】<br />
【我的女儿去世前, 根据家里的监控显示，那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抱那个孩子。】<br />
【然后当着那孩子的面, 从阳台跳了下去。】<br />
【老头我承认, 和那个男人生下的孩子并不讨我喜欢，但到底是我女儿剩下的唯一骨肉，我不能让他变得和他母亲一样。】<br />
【如果你没有接受他一切和承担后果的能力，劝你趁着他正常的时候, 趁早放弃他。】<br />
眼泪不受控制地从沈固若的眼角流下。<br />
他死死地咬紧牙，寒风吹得他身形微微发颤，气得他攥紧了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br />
四肢发僵，冷意从脚底蔓延到心口。<br />
刺痛得他喘不过气。<br />
需要承担和接受薄御的一切，这件事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用不着来提醒他。<br />
沈固若曾经不是没有从薄御过往细微的反应中，猜测过对方和家人之间的关系情况，也许不是那么的好。<br />
但他万般没有想过，比他想象中差得令人难以置信。<br />
是那样血淋淋的关系。<br />
没有疼爱，甚至不顾薄御心理阴影，当着他的面跳下阳台的母亲。<br />
不在乎他存在与否，不负责任的父亲。<br />
只顾女儿，并非真正关心的外公，认为薄御不正常，惺惺作态偏向旁人，劝人远离他。<br />
连薄御的情况都不知晓，就不计后果的劝人。<br />
所谓亲人，却比陌生人都要冷漠无情。<br />
放弃薄御的话张嘴就来，是那么的可笑。<br />
还比不上半路出现的方正阳。<br />
难怪。<br />
当初方正阳总是将他和薄御才是家人的话挂在嘴边。<br />
沈固若的喉咙里仿佛团着一把火，几乎酸疼得要将他的嗓子撕裂。<br />
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喜欢的人到底遭遇了多少难过的事情。<br />
就在这时，他的身后隐约传来靠近阶梯的脚步声。<br />
沈固若一动不动，没有去管。<br />
没多久，脚步声在他的身后逐渐消匿。<br />
“你都……知道了。”<br />
直到薄御欲哭的嗓音，像是远远发颤地飘来，沈固若的身形才微微一震。<br />
他急忙抹掉自己脸上的泪痕，但是没有转身。<br />
他怕自己会在薄御面前忍不住心疼地掉眼泪。<br />
不想让对方担心。<br />
沈固若调整呼吸，稳着语调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br />
薄御望着他不肯转过身来的模样，眼眶被逼红了一圈：“我收到了你在这里的消息。”<br />
心中急切地想要印证自己刚才的想法。<br />
“你都知道了，是吗？”<br />
“他都告诉你了，关于我……还有这里埋着的人。”<br />
沈固若莫名因薄御最后的描述，而不是称呼的母亲，眼泪再度砸下来，落在脚边的阴影处。<br />
“嗯。”他求证道，“是因为她，你才害怕我靠近阳台，所以封起来的吗？”<br />
薄御想上前去把人掰过来，和自己面对面。<br />
想要看到他此时的表情。<br />
可自己的脚下像灌了铅，一步也无法再往前踏出。<br />
恐惧看到对方的面色，害怕对方知道自己一直隐瞒的事，从而表露出的态度。<br />
他像个胆小鬼，还爱哭地在青年身后掉着眼泪，从嗓间艰涩又恐惧地应出了一个“嗯”字。<br />
知道已经瞒不下去。<br />
只能承受着压力，诚实地回答，想换取对方最后的一丝怜悯。<br />
听到回答的沈固若咬住了下唇。<br />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br />
身后的人一直不相信他的喜欢，因为觉得他的喜欢来得太突然。<br />
就像薄御的生母，突然地亲昵拥抱一样。<br />
清楚那之后，女人从阳台一跃而下。<br />
所以害怕他是一时起兴，不久后就会改变主意。<br />
兜兜转转，就是因果的缘故。<br />
沈固若闭了闭眼睛，问道：“薄御，那天复诊的结果，你能跟我说实话吗？”<br />
薄御脸色被寒风吹得毫无血色，扯动的薄唇痛苦到发着抖：“我没骗你，我在变好，就像你看到的那样，我可以碰方正阳，碰熟悉的人……”<br />
沈固若问：“对我呢？”<br />
薄御紧紧抿住薄唇，惊恐地扯动不了一点。<br />
沈固若缓缓转过身，替他说出了其中的可能：“我和方正阳他们是一样的，还是……和埋在这里的人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