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然后呢？”季茗心手指从她发中穿过，绸缎似的，说不明白为什么，心里和鼻子都很酸。</p><p> “学校办羽毛球比赛，他请我去看他比赛，我坐在场边看他——赢一个球就扭头朝我笑一下，我忽然觉得很烦，那一瞬间我觉得……一个爱球不专心的人，爱我也不可能专心。”</p><p> 可是几个人能像季茗心一样，不论是对羽毛球还是对她，都付出百分百的纯粹爱意呢？</p><p> 但是秦郁棠固执地不愿意降低自己的严苛标准，那没办法了，世界上总归只有一个季茗心。</p><p> 后来她为了体面地拒绝这个师兄，花了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乃至金钱在羽毛球上，终于把对方斩于马下，笑着说自己不能接受水平不如自己的人做男友。</p><p> 烂桃花是拦住了，打球的习惯却没能停下来，一坚持就是许多年，每当她握住球拍走上球场的时候，她总觉得季茗心就在自己身边。</p><p> “没了吗？就这一个？”季茗心揉着她的后脑勺问。</p><p> “没有了。”秦郁棠也没思考过为什么，总之她异性缘一般，大约是看起来很难搞吧。</p><p> “你呢？”她反问，季茗心这些年的跌宕起伏是个谜团，他大概吃了很多苦，足以令他反复回味对秦郁棠的恨，才会让他一开始表现得那样冷漠无情。</p><p> 解铃还须系铃人，秦郁棠这样掏心掏肺，无非是想听听他的故事，结果季茗心上下嘴皮子一碰，轻巧地躲开了重点。</p><p> 他说：“很多，都不如你。”</p><p> 周六，本该是休息日，秦郁棠却是向饶律请了假来陪季茗心复查，结果不好不坏，医生建议季茗心冬天尽量带着护腕。</p><p> “带护腕有什么用？”季茗心其实不太理解，他从诊室出来，陪秦郁棠在走廊的长椅上略坐了坐，下巴搁在秦郁棠肩上，看她往橙色购物软件的购物车里添加男士护腕。</p><p> “你手腕里有金属零件，可能会对温度变化比较敏感吧。”季茗心当初因为腕关节的磨损，骨头边缘都出现了一定的锯齿状，手术切掉了一部分，用骨钉代替固定功能，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这算是一只改装机械臂。</p><p> “扯呢。”季茗心皱皱鼻子，难以置信道：“咱看的不是西医吗？”</p><p> “你管那么多，戴着总没坏处。”其实秦郁棠也不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仅从科学上来说好像不太成立，但……反正也不花几个钱，哪怕只起心理上的改善作用，她也愿意为季茗心上这个当。</p><p> 季茗心毫无底线，领导即正确，秦郁棠一锤定音了，他马上就改换立场，凑近了屏幕指指点点说：“我要这个蓝色的。”</p><p> 秦郁棠给他买完护腕，俩人连饭都来不及一起吃，在医院门口各自打包了一袋麦当劳，便分头走了。</p><p> 季茗心本想送她去机场，但秦郁棠拒绝的态度十分坚决——她说自己是去工作的，没有时间和季茗心在机场演依依惜别的煽情肥皂剧。</p><p> 季茗心几次三番地请求，都被秦郁棠毫无转圜余地地推开了，他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说赶着回家去给秦总管浇花。</p><p> 他大概能猜到秦郁棠这是在报复自己的隐瞒，但秦郁棠给的安全感太足够了，他根本有恃无恐。还能牵手拥抱，还能独占彼此的一切就好，两块拼图中间留条细小的缝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有一天，秦郁棠会放弃追问。</p><p> 秦郁棠落地天河机场时正是黄昏，长河落日，美不胜收。</p><p> 饶律接了桩案子，案情其实一句话就能概括：一起白手起家的朋友反目成仇，正在闹财产分割。</p><p> 这种事说来毫不稀奇，令人唏嘘的是，当事人之间有超过50年的友谊，甚至其中一个人还为对方承受了几个月的牢狱之灾，他们从一无所有到富甲一方，利益始终牢牢绑定。直到这几年因为投资不利出现裂痕，最终使得双方豁出去了半辈子的交情分道扬镳。</p><p> 富豪分蛋糕，喂饱刀叉上的小蚂蚁。这案子光委托费就高的令人咋舌，更不要提后续的收入，那都是看得见的胡萝卜，吊着饶律这头勤劳的驴子。</p><p> 秦郁棠就是饶律的基础加速道具，好用不贵，那就说好听点，能者多劳，说难听点，往死里用。</p><p> 一连7天她都没怎么休息过，日均工作时间超过16个小时，季茗心给她打电话她没空接，给她发微信，她也是半夜才有时间扫一眼，扫完草率地发过去一个“咖啡”表情，班味儿重得鬼见了都要绕道走。</p><p> 有时候她连表情都没回，直接握着手机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再给担心一整晚，夙夜忧叹的留守儿童季茗心发过去一个“太阳”的表情，告诉他自己还活着。</p><p> 这工作节奏太变态，季茗心忍无可忍，提出自己要来看她。</p><p> “你不相信我是在工作吗？”秦郁棠一句话将他拦了回去，给他敲响警钟说：“你也有自己的工作。”</p><p> 眼看还有三四天要过年了，季茗心批完了公司放假前的所有文件，发完了年前最后一笔津贴，总算等到秦郁棠那边工作告一段落的好消息。</p><p> 他哼着小曲儿，戴着秦郁棠买的护腕，把车开</p> ', ' ')('\n <p>去洗车店洗了个干净，结果刚洗完开上路，下了场混着泥土的小雨。</p><p> 他的心情和他的挡风玻璃一样，从透亮到斑驳，只花了一条微信消息发送的时间——秦郁棠说自己这两天有些私事，得等到腊月二十九那天才回来。</p><p> 什么私事不能直接说呢？</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