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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柚柚回来了。”</p><p> “嗯,妈。”</p><p> 两人都有些心知肚明的尴尬,又想装得正常。陆柚站在门口一会,李文洛招呼道:“去换衣服吧,今天阿姨做了不少好菜,就等你回来了。”</p><p> 时间还早,陆柚印象里自己很少有这么早回家的时候,现在换睡衣也不合适,又去换了件宽松家常些的衣服。妆台上添了不少东西,有好些说是孩子弄碎了也不太尽然。</p><p> 张一送的那瓶面霜,幸好还好好地放在那儿呢。</p><p> 陆柚没有在房间里浪费太多时间,就又回到餐厅里。</p><p> “妈。”</p><p> 走近了看,能看出李文洛这些日子的憔悴,陆盛勤所言不虚。</p><p> “喝点酒吧?你爸爸出差了,今晚上只有咱们娘俩了。”</p><p> 桌上的醒酒器里已经放着酒了,陆柚说好,给她们俩都倒上。</p><p> 陆柚真心赞美:“这酒好棒。”</p><p> “是很好,”李文洛见陆柚不知情,笑着看向她,“张一拿过来的。这孩子很实心,拿过来那些东西,都很用心思了。”</p><p> 咱们俩谁也没有提起陆柠的事,从酒开始,聊起美酒美食。陆柚给李文洛斟酒,李文洛也倒给她,两人很爽快地把一瓶都喝掉了。</p><p> “还要喝一点吗?”</p><p> “喝啤酒吧,我记得爸爸有好的。”</p><p> 陆盛勤自从有一次痛风,他的私藏就全部被李文洛锁起来了。</p><p> 李文洛眨眨眼,去拿了。喝酒不养身,李文洛一直很节制,逢年过节也只是喝一点点,难有这样放开喝的时候。</p><p> 李文洛选了一瓶最贵的啤酒拿出来,陆柚已经把啤酒杯都摆好了。</p><p> 喝到半瓶的时候,陆柚明白,两个人都是难于启齿。陆柠固然是做错了,但非要搬出去,是她趁火打劫。虽然这是她的权利,但……</p><p> 她看了一眼李文洛,她一直不想接受这样的结果。</p><p> “妈,我想试一试自己住。”</p><p> 李文洛抬起酒瓶,给两人杯子里都倒满,苦笑道:“你和你爸爸见面说的话,他都告诉我了。我有预感……”</p><p> 陆柚沉默,她那天晚上情绪很激动,到现在说过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话她都不记得了。</p><p> “你每次叫我妈的时候会很为难吗?要是你不愿意,叫阿姨也可以的。”</p><p> “不会,妈,我是有一些委屈,但不是说过去的事情全部都是假的。”</p><p> “陆柠肯定是做错了,只是她的个性,坚决不肯低头,说她宁可永远不要回这个家里,我和你爸也没有办法。”</p><p> 陆柚低头叹息,这话从李文洛嘴里说出来,确实比陆盛勤说舒服一些。</p><p> “我不想她这么要强。年轻的时候我个性太强,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一定要得到,到这个年纪经常想,退一步,可能也很好。”</p><p> “您后悔了吗?”</p><p> “也不是后悔了,是想到万事都有代价,我付出的,别人付出的,加在一块儿,说不好值不值得。我对你……和别人,是有歉意的。我过去装作不存在,在我听见陆柠对张一说的那句话,我的脑子里嗡的一下。”</p><p> 好像做过一件坏事,时隔二十几年,报应终于找上门来。她理解了当年所有人的反对,对这二十几年的幸福,也终于产生了怀疑。</p><p> 她是真诚的,撕开了这个家这么多年隐藏的阴暗。陆柚酸涩又悲悯,不知该怎么安慰她。</p><p> “我从没怀疑过陆柠,我知道她只是想恶作剧。”</p><p> “是,是这样的。因为你了解她,可张一知道吗?旁人知道吗?”</p><p> “您不应该把这些都加到她身上,她只应该为她自己做的错事负责任。我爸跟我说了很多,我也想过,我和她的关系太特殊了,我们并不是普普通通的姐妹,别人在我们的关系里面加了太多不属于我们两个的东西。”</p><p> 李文洛流下两行眼泪,紧握着啤酒杯的手指也微微颤抖。</p><p> 她的手上戴着一枚钻戒,陆柚记不清那是哪一年她生日的时候陆盛勤买的。她只记得那一年她的手指光洁纤长,戴上戒指就像电视台的钻戒广告一样好看,现在已经肌肉松弛,她从前跟她闲聊,说人老了最先老的是手,此言不虚。</p><p> 她无法替别人恨,替别人原谅。这么多年,她也谈不上恨或原谅,所有的细节消磨,只留下一些深深浅浅的委屈。</p><p> “你对我是很好的。”</p><p> “是么?你这样说我很安慰。”</p><p> “爱情,真能让人对一个没有关系的小孩一直这么好吗?”</p><p> 爱情。</p><p> 这个词出现在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人的谈话里,太陌生了。不是没有爱情,只是再不会,很久不会,有人去和她谈起爱情。</p><p> “如果张一曾有一段婚姻,有一个小女孩,你会嫁给他吗?”</p><p> 陆柚很果断地摇头。想一想,她又补充道:“如果他是这种情况的话,我想不出我们会有开始。我生在这样的家庭里,无论他有多好我都不会和他开始的。”</p><p> 李</p>        ', ' ')('\n          <p>文洛笑一笑,并不评价。</p><p> “在你和陆柠长大一些的时候,我也会想,要是你们爱上一个这样的人,要开始一段这样的婚姻,我会作何反应。我的答案也是反对,这太难了,太难了。我和你爸爸想结婚的时候,我的父母也是反对的,他们怎么劝我,我都坚决不回头。甚至你姨妈还劝过我,当然用词可能不那么客气,可是字字句句,都是真的。她要是我的姐姐,”李文洛低头笑了笑,“其实也没有什么用,那时候我谁的话也是听不进去的。”</p><p> ≈lt;a href=&ot;&ot; title=&ot;温馨文&ot;tart=&ot;_bnk&ot;≈gt;温馨文</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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