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严炔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半晌才道：“吃的，用的，都给她送去，反正都是宁州的东西！从今日起，铜雀台除了朕点头，任何人不允许进去探视！”</p><p> “是。”</p><p> “还有，她之前就麻烦的很，免得她后续生出什么事，你去盯住铜雀台，十二个时辰来汇报一次。”</p><p> “好。”</p><p> 长贵再次转身。</p><p> “另外！”</p><p> 长贵：“……陛下您要不一次说完，奴才再去。”</p><p> 严炔唇角崩成一条直线，冷冷看他一眼：“朕留着她有用，你把铜雀台里尖锐的东西都收起来，一日三餐最好也要注意一些，但凡人有个三长两短，拿你是问。”</p><p> 长贵头皮发麻，连忙应是。</p><p> 严炔再不说话了，低头继续看奏折。</p><p> 长贵长舒一口气，赶忙出去办事了。</p><p> “吃得、喝的、用的都送去，再派人去盯着铜雀台，不让人生事、不让人寻短见……”长贵生怕自己忘记了，一边走一边重复这些。</p><p> 念着念着，他忽然觉得有些奇怪。</p><p> “你们说……”长贵转身问自己的俩徒弟，这俩是特别机灵的小太监。</p><p> “这是对待阶下囚的态度吗？”</p><p> 那俩小太监对视一眼，也在揣摩圣意：“师父，我们觉得这不像……咱们恐怕也不能太过苛待那位。”</p><p> “说的仔细些。”</p><p> “您想啊，吴盛也是阶下囚，在哪？在天牢，吃的是牢饭，可小公主呢？在铜雀台，住的是最好的宫殿，这说明什么，小公主身份还是在的！今天陛下说了，蜀州怎么处置还不一定呢，对待贵人您可要仔细些，万一后头怠慢了，小公主回头又起来了……”</p><p> 长贵一哆嗦。</p><p> “你说的可太有道理了，我也觉得不像。要不，从前在怀州的时候怎么对她现在还是怎么对她？”</p><p> “那您从前在怀州是怎么对小公主的？”</p><p> 长贵仔细回忆，登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p><p> 从前……那可是个祖宗……</p><p> -</p><p> 半个时辰后，金果刚刚煮好粥准备端回去，就见长贵领着一众小太监长驱直入。</p><p> “这个送进去，这个摆在屋子中间。”</p><p> 金果愣住：“长贵，你们……”</p><p> 长贵看见她手中的清粥，脸色一变：“这东西就别端进去了，膳食马上就到，这些炭火你们赶紧点上，这铜雀台冷地和冰窖一样！还有这些是补品，你们自己个儿给公主熬了吧。”</p><p> 金果和银果都愣住了。</p><p> 程皎皎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然后就看见几个太监和宫女全都进来，抱着褥子枕头还有火盆……</p><p> 不出一刻，铜雀台就大不一样了。</p><p> 膳食也送了过来。</p><p> 赤豆百合粥、板栗炖小鸡、清炒莴苣菜，还有一道辣炒牛肉。银果瞧见眼睛一下就红了：“这些……是蜀州的菜色……”</p><p> 程皎皎也看到了，愣了愣，随即苦笑一声。</p><p> 长贵从前在严府伺候她的时候就喜欢让厨房做这几个菜，难为他现在还记得。</p><p> “这些……应该差不多了，小公主之后要是需要什么就让人来说一声吧，对了，陛下吩咐了，之后铜雀台除了陛下点头之外任何人不准探视，今日新月公主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长贵满脸复杂道。</p><p> “谢谢你。”程皎皎温和地朝她笑了笑，然后看了眼金果，金果瞬间明白，上前不由分说往长贵手里塞了什么。</p><p> 长贵吓得立马后退。</p><p> “拿着吧。”程皎皎温和开口：“只是眼下我没之前富有了，不然这裸子得是个金的，你替我办事，总不好让你空手，严炔要是日后怪你，你就说我逼你的就是。”</p><p> ……</p><p> 长贵捧着那银裸子走出铜雀台的时候人还懵着。</p><p> 他这样……做的对吗？</p><p> 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p><p> 还有小公主那话什么意思。</p><p> 他替她办事？</p><p> 没有啊！</p><p> 他可万万没有！</p><p> 还有那个名字，长贵脸色大变！登时觉得这银子越发烫手，飞一般地又跑回勤政殿去了！</p><p> 迷路</p><p> 半个时辰后，程皎皎吃饱喝足。</p><p> 长贵送来的这些菜还真挺合胃口，也不晓得是哪个厨子做的……真像是蜀州本地的味道。</p><p> 而因为炭火炉子什么都有了，铜雀台很快也就暖和了起来，程皎皎还窝在羊毛被里，过了一会儿，金果还送来了补品。</p><p> “公主，这是补气血的桂圆红糖燕窝，您趁热喝。”</p><p> “好。”</p><p> 不得不说，程皎皎的气色都好多了。</p><p> 银果都懵掉了：“公主……这是不是在做梦呀，怎么一下咱们就……”</p><p> 先前宁州的国库早就吃紧，程皎皎即便是王后，都过了一段苦日子，所以银果才发出这样的感叹。</p><p> 程皎皎笑了：“或许吧，就当是</p> ', ' ')('\n <p>做梦好了。”啥时候醒都行，不醒也行。</p><p> 金果犹豫了一下：“这会是……陛下的意思吗？”</p><p> 程皎皎想了一下，摇头：“不知道。”</p><p> 她是真的不清楚，也懒得揣摩。但是她了解长贵，上午她故意在长贵面前演戏，就知道长贵肯定会回去告诉严炔，不管严炔是预备留着她当人质亦或是别的，都不会看着她眼睁睁去死。</p><p> 这一点，在严炔没有杀掉她而是将她关起来时，程皎皎就明白了。</p><p> 既然她对严炔还有利用价值，那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更舒心一些？</p><p> 她惜命。</p><p> 程皎皎喝完了燕窝，浑身都舒坦了一些，又到晚上了，铜雀台外头多了好些侍卫，程皎皎反倒很安心，“我睡了，你们也早点儿歇了，现在至少不用担心有人谋害。”</p><p> 金果银果也难得吃饱了，听了这话心头狠狠松口气，多日来的紧绷让两人也有些遭不住了，于是点头：“我们就在耳房歇下，公主有吩咐就摇铃。”</p><p> 程皎皎嗯了一声，裹着厚厚的被子沉沉睡去……</p><p> 勤政殿。</p><p> 烛火未灭，长贵站在严炔面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严炔倒是一动未动，看着面前那个银裸子发呆。</p><p> 也不知过了多久，长贵忍不住开口：“陛下……”</p><p> 严炔眼眸动了动，这才有了点反应，拿起这个银裸子，低沉问道：“你说，这是她赏你的。”</p><p> 长贵立马跪下：“奴才错了！奴才也不知道为何她就忽然要赏奴才！但是奴才保证！奴才绝对没有做其余的事情，都是按照陛下的吩咐去办事的……”</p><p> 严炔还是沉默着，似乎并没有在意长贵说的这些，就是盯着那银裸子看，问的也不是关于长贵送了什么东西过去。</p><p> “从前在怀州的时候，她赏过你什么？”</p><p> 长贵咽了咽口水：“小公主那时候，出手就是金子，要么就是珍珠，有一次高兴了，奴才还收到了一颗夜明珠……”</p><p> 严炔忽然讽刺地笑笑：“是啊，她一向大方，花钱如流水，这么落魄的时候还想着要赏人。”</p><p> 长贵懵了：“陛下……您到底想说什么？”</p><p> 严炔眼中恢复了清明，将那银裸子收进了袖中：“没什么，除了送东西过去，朕让你收的东西都收了吗？”</p><p> 长贵：“……忘了。”</p><p> 严炔冷冷看他一眼，长贵立马又要跪下。</p><p> “奴才错了，奴才这就去！”</p><p> “算了！”严炔有些烦躁开口。</p><p> 长贵松了口气，刚要说什么，便听见严炔开口道：“朕自己去。”</p><p> 长贵：“嗯——</p><p> 嗯？</p><p> 啊？</p><p> 陛下！”</p><p> 长贵晃神的功夫，严炔已经走出去了，他大惊，赶忙跟了上去。</p><p> 此刻已经是亥时，宁州的月亮比中原地区看起来要大要圆，严炔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总之鬼使神差就到了铜雀楼。</p><p> 长贵追上：“陛下，您这是……？”</p><p> 严炔抿唇，冷冷道：“那日朕抓到她时，她想逃，不知是要逃到哪，可带了什么宁州重要的机密。”</p><p> 长贵恍然大悟：“原来您是要亲自审问她！这一点奴才怎么就没想到呢！奴才该死，奴才陪您一块进去。”</p><p> 严炔嗯了一声，两人很快就进了铜雀台。</p><p> 不过，走到门口时，严炔又停下了。</p><p> “陛下？”长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小声了起来。</p><p> “亥时了。”严炔忽然道。</p><p> 长贵一愣，这才想起，在怀州的时候，小公主亥时一定睡，因为睡迟了之后便精神不好……</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