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书名:血脉相亲<br/><br/> 作者:jinxuan<br/><br/> 备注:<br/><br/> 如果没有幼年时那场意外,荀戈不会有弟弟。如果没有荀戈遭遇的不幸,荀归不会出生。荀归的名字里承载着母亲对长子荀戈的思念,然而这份浓烈的思念却融入了他的骨血,烙在了他的心底。当荀戈归来,这份仿佛与生俱来的深情渐渐苏醒,酝酿成了荀归逃不过的劫,让他从此再没有退路。<br/><br/> ☆、午夜<br/><br/> 午夜,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均匀轻缓的呼吸声。<br/><br/> 城市璀璨的灯光被深蓝色窗帘滤过以后,剩下一片黯淡的柔光,笼着床上熟睡的少年。<br/><br/> 卧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个黑色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走进来,在床边站定,俯视着少年的脸。<br/><br/> 两个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像是共存于另一个世界,谁也没听见房间外响起拖鞋声。<br/><br/> “荀戈!你怎么在弟弟房间里?”<br/><br/> 床边的黑影颤了一下,像是从噩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br/><br/> “啪嗒”一声,房间的灯亮了。<br/><br/> 荀戈转身时,已经平复了刚才惊慌的表情。<br/><br/> 凌秋站在门口,长卷发有些凌乱地披散着,几缕绕过肩,搭在剧烈起伏的 x_io_ng 前。她倒像是比荀戈受了更大的惊吓。<br/><br/> “我只是睡不着,去了趟洗手间,顺便看弟弟有没有踢被子。”荀戈笑了笑。<br/><br/> 不等荀戈说完,凌秋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把他紧紧抱住,红着眼睛说:“我看见你房间没有人,我以为……我以为你……”<br/><br/> 荀戈听着凌秋快哭出来的腔调,低声安 we_i 道:“我不会再被带走了,妈。”<br/><br/>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害怕……”<br/><br/> 荀戈皱了皱眉头,琢磨着该说什么才能打断凌秋即将开始的如同祥林嫂一样的念叨。<br/><br/> “咦,你们怎么都在我房间里?”床上熟睡的人终于后知后觉地醒了过来,顶着乱糟糟的鸟窝头,有些不高兴地揉着眼睛嘟哝起来。<br/><br/> 荀戈松了口气。<br/><br/> 果然,凌秋一听到这声音,立即放开荀戈,走到床边坐下,怜爱地抚 m-o 着鸟窝头,柔声说:“你哥哥来看你有没有踢被子,正好妈妈也是这么想的,这不,碰到一起了。对不起啊,吵到你了,乖,接着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br/><br/> “喔。”荀归点点头,缩进被窝里,忽然扭过头,迷迷糊糊地说:“哥,谢谢你。”<br/><br/> 荀戈站在屋中央,笑得有些勉强。<br/><br/> 凌秋给荀归压了压被角,起身对荀戈说:“不早了,去睡吧,明天和弟弟一起去学校。”<br/><br/> “嗯,你也早点休息,妈。”<br/><br/> 荀戈回到自己房间, m-o 索着爬上了床。<br/><br/> 这间屋子采光不好,城市的灯光照不进窗户,夜里不开灯的时候,盛满黑暗。<br/><br/> 荀归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他习惯的床,应该是硬的、窄的、 ch_ao 湿的,现在身下这柔软的床铺让他很不舒服。<br/><br/> 两个月之内要改变十七年的习惯,谈何容易。<br/><br/> 十七年来,荀戈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姓占,名字叫占戈。他有一个叫占厚成的石匠父亲,和一个叫林翠芬的农民母亲。他有一个土墙草顶的家,坐落在偏远的大山里,三个月前在一场大火中化作灰烬,连同他的父母,连同他十七年的人生,一起被摧毁。<br/><br/> 灰烬散去后,露出了一个谎言般的真相。<br/><br/> 荀戈动了动手指,仿佛还能感觉到父亲去世前握住他的手时,传来的粗糙感。那是父亲最后一次拉着他的手说话,他说,孩子,你阿妈已经去了,我也不行了,有些话我本来是要带进棺材里的……你不是我和你阿妈亲生的,你阿妈从人贩子那里抱回你的时候,你只有四个月大……孩子,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吧,这些年,委屈你了……<br/><br/> 荀戈揣<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着一张母亲从人贩子手里拿到的照片,离开了山里的那片灰烬。<br/><br/> 被拐卖十七年的少年重回生身父母身边,这条消息登上了当天晚报的头版头条,成了打拐办的经典案例。报纸的铅字块旁边印着一张照片——荀戈被亲生父母荀志平、凌秋团抱住,荀志平哽咽着,凌秋泣不成声,他却低着头,面无表情。<br/><br/> 荀戈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和那时候一样,他哭不出来,也笑不出来。<br/><br/> 凌秋是个大公司的小员工,温柔而细腻,眼泪像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荀归虽然已经能开口叫她一声“妈”,但是心里仍然很难把她和“妈”这个称呼联系起来。养了自己十七年的阿妈是个火爆、粗糙,但是善良、憨厚的村妇,从来不会轻言细语,隔着三亩田都能听见她的大嗓门,她逮到儿子偷偷下河沟游泳时,会挥着鞋子追打半个村,最后落下来的,却是不轻不重的一巴掌。<br/><br/> 这个家对荀戈而言,太陌生。当他走进凌秋为他准备的这个房间时,他看到了一个单薄但是健康的少年在房间里擦桌子——干劲十足,但是动作生疏。听到有人进来,少年转过身,满脸是阳光的微笑,还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那是荀戈第一次看见荀归——他的亲弟弟。<br/><br/> 凌秋似乎把无法给荀戈的那份母爱加倍给了荀归,把他养得极好。荀戈觉得这个十二岁的少年浑身都带着阳光的味道,干净,温暖,充满了活力,像一棵茁壮生长的杉树,身姿笔直,叶片却柔软细致。<br/><br/> 荀归把父亲当做偶像,每次提起父亲时候,眼里总是闪闪发光,让荀戈想起映在水缸里的满月。荀志平是个建筑工程师,长期出差在外,在荀戈回来后的第三天他就走了,至今没回来,但是因为荀归的缘故,他对这个生父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凌秋,知道这座城市里的哪些地标建筑和生父有关,也知道了书柜最上面那些奖杯、奖牌、奖状代表着怎样了不起的荣誉。<br/><br/> 陌生的父母,陌生的弟弟,虽然是血亲,但是荀戈却找不到那种“血浓于水”的感觉,就算荀志平和凌秋恨不得把十七年亏欠的亲情全部给他,他还是觉得在这个家里,他是外人。<br/><br/> 今晚不知是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走进了荀归的房间,着魔般看着他熟睡的脸,心里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叫嚣——你所拥有的一切原本都应该是我的!<br/><br/> 荀戈打了个寒战,他从没想到过自己的心里会有那么怨恨不满的声音,这让他感到陌生而惶恐。<br/><br/> 对于自己离奇的命运,荀戈没有拒绝的余地,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接受,只能任自己的心挂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像晃荡在风里的落叶。<br/><br/> ☆、另一种生活<br/><br/> 深秋的早晨气温很低,荀戈把手揣在衣兜里,吸了吸鼻子,面前出现了一张面巾纸。<br/><br/> 荀归有些担心地说:“是不是昨天晚上着凉了?哥,晚上去洗手间的时候记得批外套,要是不小心感冒了就惨了。”<br/><br/> “谢谢。”荀戈把右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接过面巾纸的时候,觉得荀归的手指冰凉。他用那张带着香味的面巾纸擦了擦鼻子,看着个头只到自己肩膀的荀归,想了想说:“你手很凉,是不是穿少了?”<br/><br/> 荀归笑着扯了扯校服的前襟:“最近吃得太好,长胖了,校服里塞不下厚毛衣了。哎?都这时候了?哥,赶紧的,快迟到了!”<br/><br/> 荀戈看着弟弟急慌慌地蹿出去,想起了以<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