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头儿碰杯，有种看不见的剑拔弩张。<br />
小二频频往这边张望，唯恐二人一言不合打起来。<br />
上次二人打起来的情景历历在目，害酒肆不知损失多少食客呢。<br />
掌柜的低低吩咐小二几句，小二很快走过来。<br />
成国公一见双手空空的小二，问道：“烧鸡呢？”<br />
小二弯腰笑得恭敬：“咱们楼上雅间空出来了，今日在雅间吃酒有秘制小菜赠送，二位大人要不要移步雅间啊？”<br />
成国公对在大堂还是雅间吃酒无所谓，但秘制小菜显然勾起了他的兴趣。<br />
他看了冯尚书一眼。<br />
冯尚书放下酒杯：“那就去楼上吧。”<br />
小二领着二人上了二楼，掌柜暗暗松口气。<br />
可把两个爱掐架的老大人哄走了。<br />
雅间布置舒适，很快一应酒菜就摆好了。<br />
“二位大人慢用。小的就在外头候着，有什么吩咐喊小的就行。”<br />
小二退了出去。<br />
冯尚书端起酒杯嘬了一口：“我瞧着国公爷心情不错，是有喜事么？”<br />
成国公撇撇嘴。<br />
他看不惯这老狐狸，就是因为说话总云里雾里，没个痛快。<br />
有什么喜事，老酸儒难道不知道？<br />
想一想冯尚书在吴王那边也没得好，成国公扯下一只鸡腿咬了一口。<br />
陶然斋的烧鸡就是香啊。<br />
“现在京城最大的八卦，冯尚书没听说？”<br />
“国公爷是说吴王的事么？”冯尚书捏着酒杯，眯眼问。<br />
成国公说话不喜欢卖关子，笑道：“没错。”<br />
“据说吴王被皇上罚闭门思过了。”冯尚书语气听不出喜怒。<br />
成国公冷哼一声：“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只是闭门思过太便宜了。”<br />
冯尚书拿起酒壶替成国公倒满，不动声色问：“国公爷有想法么？”<br />
成国公警惕看冯尚书一眼。<br />
虽说老酸儒因为吴王一方那番折腾心向太子，毕竟没有旗帜鲜明支持，还算不上自己人呢。<br />
这是想套话？<br />
冯尚书仿佛没看出成国公的戒备，笑呵呵道：“如果我没猜错，明日会有不少弹劾吴王的折子吧？”<br />
成国公更闹不懂冯尚书的意思了，干脆挑明问：“冯尚书这是什么意思？”<br />
冯尚书啜了一口酒，叹气：“国公爷还是慎重，莫把一手好牌打烂。”<br />
成国公一拍冯尚书肩膀：“别卖关子，有话就说。”<br />
冯尚书差点被拍到桌子下，冷着脸骂：“老匹夫，你是借机报复吗？”<br />
成国公不乐意了：“你这老酸儒，我要报复都是光明正大，用得着借机？”<br />
二人吹胡子瞪眼吵了几句，在掀桌子前，冯尚书及时说回正事：“明日上朝如果提及吴王，最好不要痛批弹劾。”<br />
成国公一愣，不解其意。<br />
冯尚书眯眼喝了口酒，语气淡淡：“哪个当父母的愿意听一群人上蹿下跳骂自己的孩子呢。”<br />
成国公陷入了沉思。<br />
一顿烧鸡顺利吃完 ，两个老头儿难得保持友好走出陶然斋。<br />
陶然斋离成国公府与尚书府都不算远? 二人准备溜达回家，有一小段路同行。<br />
冯尚书没开口，成国公也没吭声。<br />
毕竟吵惯了? 突然在大街上亲亲热热一起走怪别扭的。<br />
但刚刚还一起喝酒吃烧鸡呢? 突然装陌生人也不合适吧？<br />
成国公决定大度一点? 清清喉咙准备主动开口。<br />
这时就见冯尚书神色微妙盯着某处：“国公爷，你瞧瞧那边。”<br />
成国公顺着冯尚书手指的方向望去。<br />
两名黑衣少年并肩走着，个子高些的少年挺拔如竹? 正微微侧头听个头稍矮的少年说话。<br />
成国公一眼把个子高些的少年认了出来。<br />
那不是他大孙子嘛！<br />
错不了? 放眼京城背影这么好看的少年郎也就他两个孙儿了。<br />
“哦，是我家玄儿。”成国公露出轻松的笑意。<br />
冯尚书盯着两个少年，神情依然古怪。<br />
成国公忍不住问：“冯尚书看什么呢？”<br />
冯尚书捋捋胡子：“有些不对劲啊。”<br />
成国公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大的孩子结交朋友? 有什么不对劲的？”<br />
冯尚书深深看成国公一眼? 没有开口。<br />
成国公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别总卖关子? 你且说说哪里不对劲。”<br />
老酸儒莫不是嫉妒他大孙子出色吧？<br />
冯尚书一瞧成国公神态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br />
既然如此? 就别怪他不留面子了。<br />
“咳咳? 国公爷不觉得他们太亲近了吗？”<br />
他堂堂礼部尚书也不想这么八卦的? 奈何太震惊了，老匹夫的长孙竟然与男子如此亲近！<br />
这是……好男风吧？<br />
冯尚书这么想着，有些同情成国公了。<br />
他儿子们虽不争气，孙子还是好的，成国公这是连孙辈都不行了啊。<br />
成国公经冯尚书提醒? 死死盯着并肩走着的两名少年。<br />
原本忽略的地方陡然刺眼起来。<br />
两个人挨得也太近了！<br />
不止如此? 他孙儿一直看着同伴的脸就没离开过。谁这么看朋友啊? 比如他多看老酸儒一眼都嫌烦。<br />
哦? 他和老酸儒还算不上朋友。<br />
成国公下意识加快脚步，又猛然停下，一张脸如打翻了调色盘般精彩? 眼睛险些瞪出来。<br />
大孙子竟然摸了一下那少年的脸！<br />
冯尚书也惊了。<br />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现在的少年胆子都这么大了吗？<br />
成国公缓缓看向冯尚书，一瞧对方神色就明白自己没瞧错。<br />
“这个王八羔子！”成国公低骂一声，拔腿就要追。<br />
冯尚书忙把人拦住：“国公爷冷静啊，你要追上去闹开了，全京城不就都知道令孙有断袖之癖了！”<br />
成国公更没法冷静了。<br />
这是劝人吗，这分明是火上浇油。<br />
成国公甩开冯尚书的手，大步追了上去。<br />
“陆玄！”<br />
陆玄听了这声喝下意识回头，就见祖父大人气势汹汹冲过来。<br />
糟了。<br />
素来冷静淡定的陆大公子面色微变，抓起冯橙的手：“别回头，快跑！”<br />
冯橙其实已经回头看了，不只看到了成国公，还看到了自家祖父。<br />
不用陆玄提醒，她就跑起来了。<br />
二人手牵手跑得飞快，很快消失在成国公与冯尚书的视线中。
小二频频往这边张望，唯恐二人一言不合打起来。<br />
上次二人打起来的情景历历在目，害酒肆不知损失多少食客呢。<br />
掌柜的低低吩咐小二几句，小二很快走过来。<br />
成国公一见双手空空的小二，问道：“烧鸡呢？”<br />
小二弯腰笑得恭敬：“咱们楼上雅间空出来了，今日在雅间吃酒有秘制小菜赠送，二位大人要不要移步雅间啊？”<br />
成国公对在大堂还是雅间吃酒无所谓，但秘制小菜显然勾起了他的兴趣。<br />
他看了冯尚书一眼。<br />
冯尚书放下酒杯：“那就去楼上吧。”<br />
小二领着二人上了二楼，掌柜暗暗松口气。<br />
可把两个爱掐架的老大人哄走了。<br />
雅间布置舒适，很快一应酒菜就摆好了。<br />
“二位大人慢用。小的就在外头候着，有什么吩咐喊小的就行。”<br />
小二退了出去。<br />
冯尚书端起酒杯嘬了一口：“我瞧着国公爷心情不错，是有喜事么？”<br />
成国公撇撇嘴。<br />
他看不惯这老狐狸，就是因为说话总云里雾里，没个痛快。<br />
有什么喜事，老酸儒难道不知道？<br />
想一想冯尚书在吴王那边也没得好，成国公扯下一只鸡腿咬了一口。<br />
陶然斋的烧鸡就是香啊。<br />
“现在京城最大的八卦，冯尚书没听说？”<br />
“国公爷是说吴王的事么？”冯尚书捏着酒杯，眯眼问。<br />
成国公说话不喜欢卖关子，笑道：“没错。”<br />
“据说吴王被皇上罚闭门思过了。”冯尚书语气听不出喜怒。<br />
成国公冷哼一声：“做出如此下作之事，只是闭门思过太便宜了。”<br />
冯尚书拿起酒壶替成国公倒满，不动声色问：“国公爷有想法么？”<br />
成国公警惕看冯尚书一眼。<br />
虽说老酸儒因为吴王一方那番折腾心向太子，毕竟没有旗帜鲜明支持，还算不上自己人呢。<br />
这是想套话？<br />
冯尚书仿佛没看出成国公的戒备，笑呵呵道：“如果我没猜错，明日会有不少弹劾吴王的折子吧？”<br />
成国公更闹不懂冯尚书的意思了，干脆挑明问：“冯尚书这是什么意思？”<br />
冯尚书啜了一口酒，叹气：“国公爷还是慎重，莫把一手好牌打烂。”<br />
成国公一拍冯尚书肩膀：“别卖关子，有话就说。”<br />
冯尚书差点被拍到桌子下，冷着脸骂：“老匹夫，你是借机报复吗？”<br />
成国公不乐意了：“你这老酸儒，我要报复都是光明正大，用得着借机？”<br />
二人吹胡子瞪眼吵了几句，在掀桌子前，冯尚书及时说回正事：“明日上朝如果提及吴王，最好不要痛批弹劾。”<br />
成国公一愣，不解其意。<br />
冯尚书眯眼喝了口酒，语气淡淡：“哪个当父母的愿意听一群人上蹿下跳骂自己的孩子呢。”<br />
成国公陷入了沉思。<br />
一顿烧鸡顺利吃完 ，两个老头儿难得保持友好走出陶然斋。<br />
陶然斋离成国公府与尚书府都不算远? 二人准备溜达回家，有一小段路同行。<br />
冯尚书没开口，成国公也没吭声。<br />
毕竟吵惯了? 突然在大街上亲亲热热一起走怪别扭的。<br />
但刚刚还一起喝酒吃烧鸡呢? 突然装陌生人也不合适吧？<br />
成国公决定大度一点? 清清喉咙准备主动开口。<br />
这时就见冯尚书神色微妙盯着某处：“国公爷，你瞧瞧那边。”<br />
成国公顺着冯尚书手指的方向望去。<br />
两名黑衣少年并肩走着，个子高些的少年挺拔如竹? 正微微侧头听个头稍矮的少年说话。<br />
成国公一眼把个子高些的少年认了出来。<br />
那不是他大孙子嘛！<br />
错不了? 放眼京城背影这么好看的少年郎也就他两个孙儿了。<br />
“哦，是我家玄儿。”成国公露出轻松的笑意。<br />
冯尚书盯着两个少年，神情依然古怪。<br />
成国公忍不住问：“冯尚书看什么呢？”<br />
冯尚书捋捋胡子：“有些不对劲啊。”<br />
成国公没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么大的孩子结交朋友? 有什么不对劲的？”<br />
冯尚书深深看成国公一眼? 没有开口。<br />
成国公被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别总卖关子? 你且说说哪里不对劲。”<br />
老酸儒莫不是嫉妒他大孙子出色吧？<br />
冯尚书一瞧成国公神态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br />
既然如此? 就别怪他不留面子了。<br />
“咳咳? 国公爷不觉得他们太亲近了吗？”<br />
他堂堂礼部尚书也不想这么八卦的? 奈何太震惊了，老匹夫的长孙竟然与男子如此亲近！<br />
这是……好男风吧？<br />
冯尚书这么想着，有些同情成国公了。<br />
他儿子们虽不争气，孙子还是好的，成国公这是连孙辈都不行了啊。<br />
成国公经冯尚书提醒? 死死盯着并肩走着的两名少年。<br />
原本忽略的地方陡然刺眼起来。<br />
两个人挨得也太近了！<br />
不止如此? 他孙儿一直看着同伴的脸就没离开过。谁这么看朋友啊? 比如他多看老酸儒一眼都嫌烦。<br />
哦? 他和老酸儒还算不上朋友。<br />
成国公下意识加快脚步，又猛然停下，一张脸如打翻了调色盘般精彩? 眼睛险些瞪出来。<br />
大孙子竟然摸了一下那少年的脸！<br />
冯尚书也惊了。<br />
光天化日，人来人往，现在的少年胆子都这么大了吗？<br />
成国公缓缓看向冯尚书，一瞧对方神色就明白自己没瞧错。<br />
“这个王八羔子！”成国公低骂一声，拔腿就要追。<br />
冯尚书忙把人拦住：“国公爷冷静啊，你要追上去闹开了，全京城不就都知道令孙有断袖之癖了！”<br />
成国公更没法冷静了。<br />
这是劝人吗，这分明是火上浇油。<br />
成国公甩开冯尚书的手，大步追了上去。<br />
“陆玄！”<br />
陆玄听了这声喝下意识回头，就见祖父大人气势汹汹冲过来。<br />
糟了。<br />
素来冷静淡定的陆大公子面色微变，抓起冯橙的手：“别回头，快跑！”<br />
冯橙其实已经回头看了，不只看到了成国公，还看到了自家祖父。<br />
不用陆玄提醒，她就跑起来了。<br />
二人手牵手跑得飞快，很快消失在成国公与冯尚书的视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