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嗯。”<br/><br/> 进到屋子里，时懿拿了酒精和棉签开始帮她消毒，两人才再次说回保研这个话题。<br/><br/> 名单一个小时前出的。推免名额20个，时懿卡在第二十一个。材料审核的那百分之五十成绩，单论绩点，时懿排第二，加上各个加分项，时懿综合排第五。可面试的那百分之五十，她拿到的居然是倒数第三的成绩。<br/><br/> 学院的刁难，明明白白。<br/><br/> “上次辅导员找你，其实是说张潞潞的事，对吗？”傅斯恬哑着声音问。<br/><br/> 时懿低头用棉签轻拭傅斯恬手肘的伤口，默了几秒，才低“嗯”了一声。<br/><br/> 傅斯恬鼻息一下子又沉了。<br/><br/> 时懿抬头看她。<br/><br/> 傅斯恬睫毛颤动地很快，很努力地把泪水挤了回去。她拉下时懿的手，与她十指相扣，时懿由着她，带着很温柔、很怜惜的神色。<br/><br/> 傅斯恬知道，时懿都懂的。有些话，有些歉疚，她明知道时懿的答案，再说，不过让自己听得好受一点，反而徒增时懿的烦恼。<br/><br/> 她吸了一下鼻子，跳过这个话题，问时懿：“我们可以申诉吗？”<br/><br/> 时懿摩挲着她的手背，沉默了两秒才说：“<br/><br/> 可以，但是，算了吧。”<br/><br/> “学院既然敢这么做，就说明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已经好说辞来应付我们了。”<br/><br/> 每个学院在保研这件事上都有自己的裁量权，学校上面是不插手的，除非你有确凿的证据。<br/><br/> 可面试这种没有标准、全靠校方来把控的事，哪里来的证据。只为学校的名声，有证据学校也会让它变成没证据的。<br/><br/> 况且，时懿顿了一顿说：“第二十名，是……伊琳。”<br/><br/> 傅斯恬心头一震。<br/><br/> 她注视着时懿总让人误会是清冷寡情的面庞，鼻子彻底堵到无法呼吸了。<br/><br/> 她圈住时懿时懿的腰，脸埋在时懿的发里，喃喃道：“时懿，你才是傻瓜，大傻瓜。”话到最后，沙哑得几乎只剩气音了。<br/><br/> 时懿用脸颊轻蹭她。“没关系，斯恬，没关系的。”她像是说给傅斯恬听，也像是说给自己听。<br/><br/> “就是要让你陪我多辛苦一段时间了。”<br/><br/> 傅斯恬忍着心疼，一字一字，低柔却坚定地说：“不辛苦。我们一起努力。”<br/><br/> “时懿，是你的，一定会是你的，我们一定会堂堂正正拿回来，甩在他们的脸上的。”<br/><br/> 时懿忽然在她耳边低低地笑出声。<br/><br/> “好像是第一次听见你放狠话。”她语气仿佛含着点天真的味道，少有的柔软。<br/><br/> 傅斯恬听得心软。她有点想笑，可是一眨眼，睫毛却又湿了。<br/><br/> 现在是能笑的时候，是哄她笑的时候吗？大傻瓜、大笨蛋。<br/><br/> 可是这个笨蛋，好爱她，她也好爱好爱她啊。傅斯恬想把她揉进身体里。<br/><br/> “奶奶怎么样了？”时懿靠在她肩上问。<br/><br/> “中风了，以后可能站不起来了。还检查出了肿瘤，要等之后确切的检查。”她只说了奶奶生病的事，还是没有说她复杂的家庭关系；没有说，她很可能要背负起一笔不小的治疗费、保姆费；没有说，一年后，她父亲要出狱了。<br/><br/> 她无法坦诚，让她们雪上加霜。<br/><br/> 让她们再努力一次吧，让她再挣扎一次、再自私一次吧。她在心里祈求。她不甘心。凭什么这世上相爱的人那么多，她们就不能够也是幸福的那一对；凭什么，她就不能够爱到那个想爱的人，凭什么，她就不能够给时懿幸福。<br/><br/> 凭什么？<br/><br/> 明明她不比别人差、不比别人笨、不比别人懒；明明，她已经那么努力地做到最好了。<br/><br/> 她用力地圈住时懿的腰，仰起头不让眼泪落下，下唇内壁里满是斑斑齿痕。<br/><br/> 至少，让她陪时懿走完这段艰难的路吧。至少，让她带时懿回到光明的路口吧。<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n<br/> 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第二天后，她们都不再提起保研失败这件事了，像只是比较晚开始准备考研一样，时懿查好了考研要用的教材，一一购置，转入了考研复习。<br/><br/> 时间到底是比较紧了，万事开头难，司法考试又近在咫尺，时懿一天二十四小时恨不得掰成四十八个小时用。她没有喊过一声苦一声累，甚至傅斯恬让她辞了学姐那边的新媒体稿时，她还想坚持。<br/><br/> 可傅斯恬知道，时懿其实心里压力很大，她只是不习惯喊痛——她生理期一贯都很准的，可是这一次，直到司考顺利结束，足足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她的生理期都没有来。<br/><br/> 傅斯恬不放心，几次三番让时懿去医院检查，时懿都说没关系，再等等，可能过两天就来了。况且，偶尔一两次不准也是正常的。<br/><br/> 傅斯恬拗不过她，多说又怕她觉得烦，只能暗暗急在心里。<br/><br/> 柠城那边，老人手术指标不理想，医生不建议手术，傅建涛放弃了，只能瞒着老人真实病情，给她请了个保姆贴身照料着，让她尽可能愉快地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老人发觉自己真的起不来了后，整个人崩溃了，寻死觅活、又哭又闹，折腾了好一番才接受了现实，脾气越发古怪了起来。三不五时，她就要打来电话，又哭又骂地要傅斯恬回去看她，傅斯恬不回去，她就打电话给傅建涛，去傅建涛那里闹。<br/><br/> 傅斯恬没有办法，也努力说服着自己，子欲养而亲不待，看一次少一次，要珍惜，尽可能多地抽时间回去看望她了。<br/><br/> 可是频繁回去，给她带来的不只有经济压力，还有心理压力。每次回去，老人都是车轱辘一样的那些话，有一次还突然想叫邻居带个男人过来给她相看，把她吓到当场就走。<br/><br/> 她又开始失眠，开始频频做噩梦，睡不好觉。<br/><br/> 她总是会梦见母亲，梦见当年那个筒子楼，梦见最后那个晚上母亲抱着她压抑的哭声、梦见母亲疏冷地问她：“来来，你过得好吗？”，而后，冷汗淋漓地醒来。<br/><br/> 偶尔也会梦见小时候别人唾骂她的眼神、梦见奶奶怪罪她就不该出生，如果她没出声，她爸没和她妈结婚，最后也不会落得那样下场，然后场景一转，奶奶可怖的脸，就变成了方若桦憎恨的脸，方若桦咒骂她：“都怪你，是你，是你害了时懿，是你！”<br/><br/> 场景再一转，时懿目光呆滞，穿着囚服，戴着手铐被带走了，而她，哭着喊着想要去拉回时懿，却发现，自己被奶奶用红布带绑满了全身，栓在了柱子上……<br/><br/> 她不止一次醒来，发现时懿抱着她，睡眼朦胧，却不厌其烦地哄着她：“没事了，都是梦，醒过来就没事了。”<br/><br/> 心理压力更大了。<br/><br/> 她吵到时懿了。时懿那么累了，她连觉都不能让她睡好。<br/><br/> 她不敢安心地睡觉了。她又悄悄地打开了记录睡眠的APP，时刻绷着一根弦，尽量不进入深度睡眠，尽量让自己做梦的时候都带着清醒，一入梦就立刻警醒地清醒过来。<br/><br/> 时懿有所察觉，可是无能为力。她以为傅斯恬的压力是来源于她们目前的处境，可是目前的处境，又恰恰是现在的她没有能力解决的。<br/><br/> 她甚至没有钱，让傅斯恬去看看心理咨询。她除了更努力地学习，努力通过研究生考试，好像什么都做不到了。<br/><br/> 于是，她只能更努力、更紧绷着精神学习了。<br/><br/> 从来没有觉得<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