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攥着她的手机，像受惊过度的小兽，骤然坐直了身子。“我不做手术，时懿，你不要这样子。”<br/><br/> 她接受不了，接受不了她让她骄傲的恋人为她忍受了流离失所，还要为她低下从来昂扬的头颅。<br/><br/> 她受不了。<br/><br/> 时懿心口发堵。她看得到她眼里悬而未落的崩溃，也看得懂她无法掩饰的心疼。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揉傅斯恬的发，轻嗔她：“说什么傻话。”<br/><br/> 她伸手要从傅斯恬手中抽回手机，傅斯恬却固执地攥着，一丁点儿都不放松，眼泪洇湿了她的双眸。<br/><br/> 时懿不可能对她使蛮力，奈何不了她，皱眉叹了口气，抬头与傅斯恬对视。她很想再说点什么哄她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时这一刻，她心里也乱七八糟的，语言功能好像突然间丧失了。<br/><br/> 她们沉默地对视着。<br/><br/> 傅斯恬巴掌大的小脸，一点血色都没有。她有一张清秀柔弱得过分的脸，任谁与她不熟悉时都会觉得她脆弱好拿捏，可时懿知道，她内里有多坚韧和固执。<br/><br/> 她说服不了傅斯恬的。<br/><br/> 果然，傅斯恬开口了，说：“手术毕竟是要切除一个身体器官，医生虽然说没有影响的，但是，如果真的只是一个没用的器官，那么进化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退化消失掉。”<br/><br/> 她说出口，好像突然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样，越发坚定了起来：“既然留着，就说明可能还是有用的。手术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无创才是更好的不是吗？我先前也有查过一点胆囊结石的，不一定就真的要马上手术的。好多人注意饮食，注意休息，保守治疗一段时间后再复查就突然全好了的。时懿，你把它想得太严重了。”<br/><br/> 她看着时懿的眼睛，很温柔很诚恳地请求：“真的，宝宝，放轻松点。我们先试试保守治疗好吗？”<br/><br/> 时懿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她知道，傅斯恬说得也不全是错的。在身上开个口子，切掉身体的一部分，哪里是医生嘴巴上“手术”两个字这么简单的事。她也心疼、她也害怕啊。<br/><br/> 她动摇了。<br/><br/> 半晌，她答应道：“那你从现在开始，注意三餐、注意作息、注意休息。”<br/><br/> 傅斯恬睁大眼睛，刹那间绽放开笑颜，如释重负。她用没扎针的那只手一把搂住了时懿，埋在她颈窝里，颤着鼻息应：“嗯！”<br/><br/> 时懿揉她的后脑勺，低垂眼脸，眼神里依旧是散不开的沉郁。<br/><br/> 挂第二袋水时，傅斯恬真的睡过去了。时懿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还是把那条短信发了出去，而后，随手删除了记录。<br/><br/> 身体的事她不能够允许傅斯恬逞能。她可以让她试试保守治疗，但她也必须为她做好另一个准备。她受不了再看傅斯恬这样疼一次了。<br/><br/> 她亲了亲傅斯恬的额头，心里还是满的，却好像哪里和从前都不一样了。<br/><br/> 身体里仿佛有一个地方被戳了个洞，黑洞洞的，有风依旧在肆虐。可她找不到、也填不上了。<br/><br/> 凌晨三点多，傅斯恬输完液，在护士拔针头的动作中醒来，时懿陪着她打车一起回到出租屋。将睡未睡前，时懿和傅斯恬商量，让她下学期正式实习前不要做兼职了。她们的钱节省一点可以支撑到她考研笔试结束的。<br/><br/> 傅斯恬不同意，讨价还价，最后两人各退一步，达成了傅斯恬留一份一周两次的家教兼职的决定。<br/><br/> 傅斯恬怎么也没想到，在时懿心里，她还有另一个决定。<br/><br/> *<br/><br/> 傅斯恬辞了其他兼职后没两天，时懿便以出租房外面不远处在修地铁、有噪音，没办法专心复习为理由，开始晚上吃过饭后也去图书馆考研自习室学习。<br/><br/> 回来的时间太晚了，傅斯恬不放心，本要每天晚上电动车接送她来回的，可时懿觉得接下来天太冷了，而且也太耽误她时间了，表示刚好坐她自习室前桌的一个理学院女生和她是同路的，可以和她一起回<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来的，没关系的。<br/><br/> 傅斯恬见她固执得厉害，偷偷地开电动车去图书馆等了两次，看她每次确实都是和一个戴着黑镜框的女生一起同路走的，稍稍放下了心，便也没再坚持了。毕竟她有两天要兼职还是陪不了时懿的，长期有一个同路人，还是更让人放心的。<br/><br/> 兼职减少下来，时间就不再那么紧迫了，傅斯恬不敢因为省钱和赶时间而不吃晚饭了，三餐和作息好像都变得规规矩矩的。可她依旧睡不好，甚至，睡得更不好了。<br/><br/> 奶奶开始涨腹水了。随着腹水的增长，她越来越喜怒无常，对她相亲的执念也越来越深，催得越来越急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时懿的冬装还没有着落，她太想给时懿买几件像样的了。前几天，她在厕所隔间还听见有人洗手闲聊时在说起时懿，说时懿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这学期怎么好像怪怪的，另一个人附和说她也有这种感觉，从衣着打扮上就看得出来。<br/><br/> 傅斯恬听得心都在颤抖，可脚却挪不动一步。她不知道，她这时候出去打断她们，是能够护住时懿的一点尊严，还是只会让时懿更难堪。她只是越发认识到，她真的太拖累时懿了。<br/><br/> 时懿自决定瞒着傅斯恬兼职后，不再埋头书本，除了在图书馆自习和在餐厅做兼职服务的时间，其余时间，她把心神都留在了傅斯恬身上。她发现，傅斯恬整个人比她先前以为得还要更紧绷。<br/><br/> 她担心她，觉得不能再这样放任她下去了。<br/><br/> 她不知道让傅斯恬紧绷成这样的根源是什么，于是只能先试图寻找。她开始尝试旁敲侧击，借着傅斯恬奶奶的病情问傅斯恬关于柠城家里的事。<br/><br/> 可无一例外，傅斯恬总是浅谈即止。她好像抗拒她知道更多，以至于时懿觉得自己残忍，像拿着一把尖撬在硬生生地撬傅斯恬的保护壳。<br/><br/> 她越这样抗拒，越这样表露出不希望她知道一切的态度，时懿便越难开口，越难告诉她真相，告诉她自己早已经知道了一切的。<br/><br/> 像一个无解的结，这个秘密横亘在她们之间。时懿进不能，退不得，无能为力，只能任由着这个秘密影响着她们的心情，甚至，影响着她们的距离。<br/><br/> 十二月初的某天晚上，时懿假装图书馆下自习回来，洗过澡后，傅斯恬在阳台洗衣服，时懿在书桌前翻阅傅斯恬帮她做的手工账套。<br/><br/> 桌面猛烈颤了两下，傅斯恬放置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br/><br/> 时懿下意识地瞥一眼，刚要随意地收回眼神，忽然，视线定住了。<br/><br/> 手机亮着的屏幕上，通知弹窗跳着一条短信，短信不完整显示着的内容是：<br/><br/> 你好，我是你奶奶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王则，那天的见面……<br/><br/> 有那么几秒，时懿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又或者，看不懂中文。<br/><br/> 这什么意思？<br/><br/> 她不想那么想的，可是一场海啸却依旧不容她抗拒地，在她心里摧枯拉朽、崩天裂地。<br/><br/> 第118章<br/><br/> 当天晚上,时懿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等傅斯恬洗完衣服，两个人各自复习了会儿书,关了灯睡觉。<br/><br/> 天很凉了，夜里被窝冰冷,傅斯恬总是会在她上床前先帮她暖过被窝再挪到自己的位置上。往常入睡时,傅斯恬要是还没睡，时懿总是喜欢侧着身，手搭在她的腰上,面对着她,半搂着睡。偶尔有兴致，时懿还会用拥抱和亲吻,和她开<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