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林渐：“啊？”<br/><br/> 栾云晔又重复了一遍：“咬我。”<br/><br/> 林渐有点不明白栾云晔究竟在闹什么，心道栾云晔喝醉以后执着得过分,若是不顺着他,估计闹腾个不停,只好抓着栾云晔的手象征性地在他的食指指尖轻轻咬了一口,抬起头不解地看了看栾云晔。<br/><br/> 栾云晔盯着林渐,垂眸看了看自己手上一排浅色的牙印，好像看着绝世珍宝一般,认真地微笑道：“好了。”<br/><br/> 林渐不敢置信地看着栾云晔，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食指，微微蹙眉。<br/><br/> 右手食指的指尖，早已痊愈，只留下一点点白色的印记。是十年之前,蹲在假山后面，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女孩咬出血后留下来的。<br/><br/> 林渐记得那个女孩曾与自己相依相伴，度过了童年之中一段最孤独的日子，直到后来女孩突然有一天不见了，自己遇到了二哥。<br/><br/> 记得和她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显然总是受人欺负，满眼防备，还咬了自己的手。<br/><br/> 为何时隔十年，在完全不同的地方，面对着完全不同的人，却会发生这样相似的事情？栾云晔为何突然要自己咬他的手？<br/><br/> 今时今日，只是一切都反过来了，但这一切实在是太像。若非当初与自己相伴的是个女孩，林渐几乎就要怀疑自己遇上的人就是栾云晔。<br/><br/> 一切反过来了？当年的女孩？……林渐的脑海忽然好像天被撕裂开了，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女装。<br/><br/> “咳……”一阵夜风吹来，林渐咳嗽一声，打了个寒噤。<br/><br/> 栾云晔听闻身边的人咳了一声，将自己的外衣解下披在林渐身上，把林渐紧紧抱住：“我们回去。”<br/><br/> 林渐被栾云晔搂着回到长秋殿，进门便反客为主把栾云晔按到凳子上：“云晔你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br/><br/> 林渐这辈子醉酒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但是根据自己醉酒的经验，人喝醉了容易口渴，而且喝水多多少少能够解解酒。林渐希望给栾云晔喝几口水，他能稍微清醒一点。<br/><br/> 林渐刚一转身，冷不防就被栾云晔从身后抱住：“不许走。”<br/><br/> 栾云晔喝醉了像个不讲道理难缠的孩子，林渐无奈，温声道：“我不走，我只是去给你倒水。”<br/><br/> “月儿……”栾云晔把头靠在林渐的肩上，轻声喃喃道，“别走……”<br/><br/> 林渐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低下头，见栾云晔靠在自己肩上，阖着眼眸。只见长长的鸦色睫羽，掩着因为酒醉而微微泛红的眼眼睑。<br/><br/> “云晔？”林渐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br/><br/> 栾云晔轻轻“嗯”了一声，意识却已经不大清明，竟然就这么靠在林渐身上睡了过去。<br/><br/> 至少不会胡闹了。林渐暗暗松了一口气，扶着栾云晔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解开栾云晔的发冠，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外衣解下。<br/><br/> 立领衫解开后，露出脖颈上缠的一圈雪白绷带。<br/><br/> 林渐盯着栾云晔脖颈上那一圈绷带，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五味杂陈，抬手小心地替他盖好被子。<br/><br/> 林渐刚把被子放下，栾云晔抬手便抓住了林渐的手，轻声喃喃道：“月儿……”<br/><br/> “我在，我不走。”林渐在床边坐下，哄小孩子似的哄道。<br/><br/> 栾云晔一手紧紧握着林渐的手不放，一手搂住林渐的肩，按进了自己怀里，嘟囔：“睡。”<br/><br/> 林渐被按趴在栾云晔的怀里，试着推开栾云晔，反而被栾云晔又往怀里紧紧地按了按。<br/><br/> 把林渐抱在怀里，栾云晔终于安下心来，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动也不说话了，只是手不肯放开。<br/><br/> 林渐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今夜里走不脱，反正栾云晔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也不会发生什么，只好和他将就睡了。<br/><br/> 当晚，林渐果然又做了那个梦。那一年，皇兄们把自己推倒在地上又踢又踹。<br/><br/> 直到皇兄们散去，林渐一个人<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来，嫩嫩的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慢吞吞地走到假山石头背面的苔藓堆里，抱着膝盖蹲下来。<br/><br/> 母妃临终前对自己说的，自己是一朵小蘑菇，蘑菇不会说话不会哭，也不会难过的，只要找个角落里躲起来，不要被人注意到就好了。<br/><br/> 林渐经常蹲在这个角落里自己一个人当蘑菇。<br/><br/> 但是今日和往常不一样，这里竟然多了一个人。那是个女孩子，一个穿着脏兮兮的破烂衣服，满身灰尘和伤痕，披头散发、满脸污垢的小女孩。她比林渐更早地蹲在这里。<br/><br/> 林渐抱着膝盖的手臂轻轻推了推蹲在旁边的女孩，努力扯起唇角，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奶声奶气地问道：“你也是一朵小蘑菇吗？”<br/><br/> 小女孩凌乱的长发间，一双漆黑却光华熠熠的眼睛向林渐警惕地看过来，好像一头受了伤的幼狼。<br/><br/> 林渐愣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女孩说道：“和我一起当小蘑菇吧，我们蘑菇不会说话不会哭，也不会难过的哟。”<br/><br/> 女孩的声音沙哑得听不出原本的音色：“你真想和我玩？”<br/><br/> 林渐“嗯”了一声，一瞬好像看到了女孩微微勾起的唇角，她突然扑过来，把林渐按在地上，像一头狼去咬林渐的脖颈。<br/><br/> 林渐抬手护着脖子，那小狼崽子一口正咬在林渐的右手食指上，鲜血直流。<br/><br/> “呜……”林渐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弱弱地问道，“你饿了吗？不要咬我，我怕疼……小蘑菇不好吃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br/><br/> “呵。”女孩沙哑的声音冷得吓人，“我不需要。”<br/><br/> “咕噜……”虽然说着不需要，女孩的肚子却叫了一声。<br/><br/> “我做的点心都很好吃的。”林渐眨了眨眼睛，把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摁回眼睛里，抬起小手拉住女孩的手，诚诚恳恳地微笑道，“我带你去吃东西吧。”<br/><br/> 下一刻，两个小小的人就溜到了皇宫的御膳房，林渐给女孩煮了开胃汤，做了好多好吃的，还特意做了自己最喜欢的红糖糕。女孩吃得很快，吃了很多，好像饿了好久。林渐就这么看着她吃，自己也忍不住跟着吃起来。<br/><br/> 这一吃，就吃得太饱了。<br/><br/> “唔……”林渐轻声嘟囔道，“肚子太饱了……”<br/><br/> 一只温热的手按在林渐的肚子上，轻轻揉了揉。<br/><br/> 林渐抬眸看去，竟然是那个女孩。<br/><br/> “谢谢……”林渐微笑说，“姐姐，你真好。”<br/><br/> 栾云晔听得怀里的人在梦中喊太饱，下意识地抬手给他揉了揉肚子，猝不及防地被喊了一声“姐姐”。<br/><br/> 栾云晔微微蹙起眉，望着床上脸色苍白，睡都睡不安稳的人，终究不忍心说他什么，耐着性子柔声问道：“感觉好点了吗？”<br/><br/> “嗯……”只听梦里的人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地“嘘”了一声，认真地说道：“别说话，我们蘑菇不会说话的。”<br/><br/> 栾云晔伸出手，轻轻地给他拢好身后的被子，温声道：“是不是晚上我不在，又偷偷吃多了？你身体不好，自己要乖一点。”<br/><br/> 林渐忽然抓住了栾云晔的手，紧紧蹙起眉，无措又着急：“我很乖，我是好蘑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走，我知道你不会回来了。”<br/><br/> 栾云晔紧紧握住林渐的手，抬手轻轻揉开林渐皱紧的眉心，安慰道：“我陪着你，我不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