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一提到考试，葵葵心都慌了。</p><p> 虽然她以前也没多爱学习，但最近显而易见心思不在学习上，还不知道会考成什么鬼样子。</p><p> “怎么，害怕啦？”</p><p> 许颂宁的声音微带笑意，像哄孩子一样。</p><p> 葵葵仰天长叹一口气，“能不怕么，上学期有一次数学了考八十五分，回来差点让我妈给我吃了。”</p><p> “现在开始加紧复习吧，亡羊补牢为时不晚。”</p><p> “可我是日落西山无力回天呐。”</p><p> 许颂宁又笑了两声，“没有这么可怕。”</p><p> 葵葵转身绝望的扑到床上，翻滚了一圈，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p><p> “许颂宁，我们是差不多时间考试吧？”</p><p> “是的。”</p><p> “我有一个好点子。”</p><p> “噢？说来听听。”</p><p> “如果我比上一次考试有进步，排名哪怕只进步一名，你就奖励奖励我。同理，我也会奖励你的。”</p><p> 许颂宁温柔道：“没问题。你想要什么？”</p><p> “想要你弹一支最拿手的曲子，只给我一个人听。”</p><p> “那太容易了，无法起到激励作用。”许颂又笑，“我过会儿拔了针就弹给你听。”</p><p> 葵葵赶忙止住他，“别！你先好好休息吧。”</p><p> 许颂宁脑袋倚着枕头，缓慢眨眼望着天花板上黑白几何灯具。</p><p> 思索好一会儿，许颂宁说：“半期测试时间太赶了，我担心你准备不足太有压力。不如换成期末测试吧。”</p><p> 葵葵睁大眼睛。</p><p> “葵葵同学，期末测试加油，如果你有进步，我会认认真真送上礼物。”</p><p> 葵葵的脸又红了。</p><p> 她这人心里不能藏事，一旦藏事一旦有盼头，每天都坐立难安。</p><p> 葵葵咽了口水，“那，那如果你考好了，想要什么？”</p><p> “谢谢你的心意，不过不必送我礼物了。”</p><p> “为什么？”</p><p> “嗯……首先是我没有什么想要的，其次如果讲排名，我没有进步空间了。”</p><p> 葵葵一愣，“啊？”</p><p> “上次考试，我是第一名。”</p><p> 葵葵深吸一口气，捂着脸躺倒在床上。</p><p> 葵葵这人向来懒散, 没什么坚持到底的毅力。</p><p> 这次也差不多，努力学习了几天又松懈下来。</p><p> 但这次似乎又不一样，只要她晚上回去和许颂宁交流, 无论说些什么, 都会拐弯抹角的想起他说“认认真真送上礼物”。</p><p> 于是又会备受鼓舞, 再努力学几天。</p><p> 两周时间过得极快，距离期末考试虽然还有段日子，但期中考试先到来了。</p><p> 许颂宁和葵葵的考试碰巧撞到了同一天。</p><p> 想着或许是这学期唯一一次去学校, 许颂宁起了个大早。</p><p> 十一月初, 北京已经逐步迈进了冬天, 街边行人都裹上厚厚的外套。</p><p> 许颂宁的校服很宽大, 里面穿了一件衬衫又套了一件米白毛衣，整个人依然颀长消瘦。</p><p> “书包里怎么装这么多书？”</p><p> 刘姨打开他的书包看了一眼, 把里面一本厚厚的琴谱拿了出来。</p><p> 许颂宁无奈笑笑, “乐团下周有表演, 考试结束我去看看, 顺便给他们分享曲目。”</p><p> “那也不行啊。咱们小宁儿脸皮儿又薄, 不愿意司机帮你背书包进去。”</p><p> “嗯，因为我长大了。”</p><p> 刘姨笑笑，把他的书包合上递给佟叔, 又把药盒放进他贴身的口袋里。</p><p> 刘姨仰着脑袋仔细看他，“确实是长大了，只有穿校服的时候还有点从前的样子。”</p><p> 许颂宁也笑笑，摆摆手往屋外走去。</p><p> 他的学校离家有些远，不堵车也要开三四十分钟。以前许潋伊说过这太不方便了, 要么换学校，要么换住处。</p><p> 但随着许颂宁上学时间越来越少, 便也都放弃折腾了。</p><p> 学校还是老样子，红棕外墙，宽敞宁静。</p><p> 满院银杏和梧桐，但已经没有夏天那郁郁葱葱的模样，叶片七零八落，树桠已经光秃秃的。</p><p> 尽管环境有些萧索冷清，但许颂宁心情还不错。</p><p> 他刚进教室，门口几个同学余光扫到他，都瞪大了眼睛，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惊呼。</p><p> 许颂宁淡淡微笑，走到教室里最干净空旷的那个座位。</p><p> 班里同学都跟他不亲近，大家很少主动找他搭话，但又对他非常熟知，提起他来，无人不知无人不晓。</p><p> “许颂宁，你终于来了。”</p><p> 今天似乎有些例外。</p><p> 许颂宁抬头，看向坐在自己前面的男生。</p><p> 男生回过头来看他，一头利落短发，五官锋锐立体。</p><p> 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个军人家庭的孩子。</p><p> “嗯，已经休息太久了。”许颂宁笑了笑。</p><p> “待会儿我帮你挪</p> ', ' ')('\n <p>书。”</p><p> “谢谢，不过我自己能挪的。”</p><p> 男生又摇头，“我爸提醒我在学校多照顾着你。”</p><p> 许颂宁微愣。</p><p> 班里过半的同学都忙于留学或竞赛，大家见面不算多，很多人的名字许颂宁都记不住。</p><p> 这个男生的名字他也需要想一会儿才能想起来，他们实在不算熟络。</p><p>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似乎从小到大都是这样。</p><p> 年纪很小时还有同学直说：“我爸爸妈妈让我多帮助你，但是也不能和你关系太好，怕我惹你不高兴。”</p><p> 许颂宁也没精力去探寻原因。</p><p> 或许是因为他身体，也或许是因为家庭，又或许是二者结合，总之——他这辈子大概就这样了。</p><p> “谢谢。”许颂宁微垂眼睫，看向空荡荡的课桌。</p><p> 考试在早上九点开始，许颂宁提前十五分钟在教室外等待。</p><p> 他独自站在树下翻看笔记，不远处便有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时不时还瞟他一眼。</p><p> 许颂宁只好合上书本，柔声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p><p> 两个女孩面上明显一惊，赶忙红着脸摇了摇头。</p><p> 许颂宁无奈苦笑。</p><p> 教室外都是备考的同学，大家有的紧张翻书临时抱佛脚，有的忙里偷闲聊旅游聊打球，大家情绪很高，时不时传来笑闹声。</p><p> 许颂宁加入不了他们的欢乐，只好静静站在一旁。</p><p> 他们说到好玩的，他也有意无意跟着笑笑。</p><p> 没一会儿，前座的男生领着一个高马尾的女生朝许颂宁走来。</p><p> 似乎是乐团的同学。她高一的时候是高二的许颂宁面试她，但现在他们已经同年级了。</p><p> “首席，您今天要来乐团吗？”女生问。</p><p> 许颂宁点头，“要来的。”</p><p> “太好了！”女生笑起来，“这次要在学校待多久？可以待到我们演出吗？”</p><p> 许颂宁无奈一笑，“很抱歉，考完试可能就要回去。”</p><p> “啊……”女生脸上是难掩的失望，旁边男生拍了拍她。</p><p> “有疑惑可以随时联系我，可以录制音频或者视频发给我。我现在有微信了。”许颂宁说。</p><p> 女生笑了笑，“不用啦，我们要真有问题，打扰赵老师也比打扰您好啊。”</p><p> 许颂宁又低低叹气，微笑起来。</p><p> 他这个名义上的首席在乐团里待了这么久，除了前两年状态好时能参加一两次演出，后面几乎就只能偶尔指导指导他们，到现在指导也很少了。</p><p> 下午考完数学，许颂宁从考场出来直接去了音乐厅。</p><p> 每次赶上有演出，学校音乐厅大半时间都让他们乐团霸占着，有时候乐团指挥赵老师也过意不去，高一那会儿还会带他们去外面的音乐厅排练。</p><p> 许颂宁刚迈进门，里面便有一个人跑出来，稳稳和他撞上。</p><p> “抱歉。”许颂宁先道了歉。</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