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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而戚小胖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一个问题:“你那女同?学?不是姓柳吗?那这儿就是柳氏祠堂啊。”<br />
    很有逻辑,十分顺理成章。<br />
    ……可惜这世上总有些人不按常理?出牌。<br />
    卿白:“进?去看看就知道了。”<br />
    三人绕过天井, 穿过享堂来?到本该安放此地祖宗牌位的寝堂。<br />
    寝堂作为祖先牌位的安放之地可以说是一族宗祠的重中?之重, 通常都是设在祠堂的正?厅,两旁设着神龛,中?列祖宗牌位, 牌位的摆放自然也是十分讲究——正?中?是始祖牌位, 高祖居左, 曾祖居右, 祖居次左, 考居次右。<br />
    其中?顺序乱不得?,也错不得?。<br />
    森严的规矩同?时束缚着高居神台的死?人与踏进?祠堂大门的活人。许许多多的‘禁忌’让祠堂内总是充斥着肃穆与阴冷的气息。让人不由自主停下多余的动作闭嘴安静下来?。<br />
    不过这座祠堂很不一般, 连肃穆都没有了,只余阴冷——寝堂之上那本该安放祖宗牌位的地方不见牌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涂红抹绿张嘴大笑的泥胎偶人!<br />
    那些泥胎偶人大约成年人小臂大小, 高度与牌位相仿, 端坐神台倒也合适。就是数量有些多, 密密麻麻高低错落的挤在一起,在长明灯忽明忽暗的光亮里显得?格外的……热闹。<br />
    不顾他们这些无意闯入的外乡人死?活的热闹。<br />
    戚小胖倒是进?步了, 直面如此诡异的场面居然没有尖叫, 只是和那些泥胎偶人比谁的嘴巴张得?大。<br />
    “巨槐的孝子?贤孙们是在自家祠堂里头摆邪阵吗?”小吴边搓手臂边惊叹, “这祭的到底是哪门子?的祖?!”<br />
    居然连她这个鬼中?豪杰都觉得?鬼气森森阴气逼人!<br />
    没人接话,戚小胖忙着回收自己差点脱臼的下巴, 卿白则是在细细打量这别具一格的寝堂。<br />
    ……光是打量还不够, 他竟然还上起手来?,仗着自己身量高, 手一伸直接把?神台最?高处的泥偶端了下来?。<br />
    “你别——”<br />
    小吴和戚小胖被?卿白这二话不说直接动手的行为吓出了男女高音和唱。<br />
    卿白垫了垫手上的泥偶:“还挺重。”<br />
    “说明是实?心的?”反正?拿都拿下来?了,小吴干脆也凑近观察起来?。<br />
    这些泥偶出现在其他地方可能是装饰品、是工艺品,甚至是艺术品,但出现在祠堂就百分百不是什么好东西,说不得?上面会留有幕后真凶的线索,但让她自己再拿一个下来?细细观察她却是万万不敢的,只能蹭蹭勇士卿白手上的泥偶看看。<br />
    卿白屈指上下敲了敲泥偶脑袋和肚腹,侧耳倾听,表情严肃得?像是在水果摊拍西瓜:“……听不出来?。”<br />
    泥偶到底不是西瓜,拍两下听个响儿就知道熟没熟……咳咳,敲两下就知道是空心还是实?心。<br />
    但卿白发现了其他东西。<br />
    “这些泥偶除了表情,大小、姿势还有脸都不一样,应该是专门‘定制’的。”<br />
    “定制?”<br />
    听了卿白的猜测,小吴戚小胖借着堂内微弱的长明灯灯光细看了一番神台上的泥偶。<br />
    “还真是,都没重复的。”戚小胖越细看越感慨,“你别说这捏泥人的手艺真是好,这么大点的小泥脸还能捏出这么多花样来?,小鼻子?小眼一个不少,还一眼就能看出不一样来?,活灵活现……要是当初女娲娘娘捏我?的时候也能这么有耐心不甩泥点子?就好了。”<br />
    小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古怪:“你怎么知道他们是‘人’捏出来?的呢?”<br />
    戚小胖顺嘴回应:“泥偶不是人捏出来?的难道还能是活人变的——”<br />
    光线昏暗的寝堂顿时陷入了一小段不能深究的寂静。<br />
    在一片寂静里卿白却笑了笑,他刚才想点明的也不止单纯的‘定制’。作为在场唯一一个上手拿泥偶的人,他不仅看得?比其他两个人细些,还多了一重触感。<br />
    这泥偶的表面看着粗糙,拿在手上却甚是滑溜,好似裹了一层上好丝绸……若没看错,那些涂红抹绿的地方正?是它们的‘衣裳’。<br />
    而衣裳下面,似乎也并?不冷硬。<br />
    小吴打破沉寂,慢悠悠地说着不知真假的话:“我?认识的一位朋友,就是陶人变的。”<br />
    “所谓陶人泥偶……本质不都是泥巴?”<br />
    戚小胖下巴再次缓缓脱臼:“所以…所以这些泥偶……有可能是…是活的?”<br />
    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三个字时戚小胖气若游丝。<br />
    恰逢外面吹进?来?一阵冷风,长明灯里的小火苗被?吹得?东倒西歪,明明是暖色的光,映在那一张张凝固在大笑表情上的脸上时,却一点儿也不会让看的人觉得?温暖,只觉得?渗得?慌,耳边仿佛飘过一阵阵窸窸窣窣的窃笑。<br />
    本来?很宽敞的寝堂好像也变得?拥挤起来?。<br />
    见戚小胖面如土色,整个人僵硬得?比泥偶还像泥偶,卿白开口安慰道:“泥巴也没那么容易变人。”<br />
    “至少这里的泥偶不会变成人。”卿白又屈指敲了敲手上泥偶,话音一转,“因果错了。”<br />
    “不是现在是‘活的’,是照着活人模样捏的泥偶,人死?了再以泥偶代替牌位送进?祠堂享受供奉。”<br />
    得?了卿白安慰,戚小胖活过来?了一点儿,下意识贫嘴:“谁家好人照着活人捏泥偶啊,多不吉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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