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p> 艾莉丝努力消化着亚历克斯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勇者大人他和米格诺一样，体内会分泌出那种物质吗……”<br />
就像他的母亲遭遇的那样。<br />
艾莉丝扶住墙，跌坐到椅子上，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抚着胸口重重吐息。<br />
许久之后，她镇定下来，看向亚历克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亚历克斯？”<br />
“请问。”<br />
“他知道，他的血液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吗？”<br />
亚历克斯哀叹一声，以此回答了她的问题。<br />
“好吧。”艾莉丝的声音反倒比之前更平静了。<br />
“那么，艾莉丝小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亚历克斯问。<br />
“毫无疑问，我要离开他。”艾莉丝站起来，她呼唤史莱姆到她的脚边，她摸着它，看向地精，“亚历克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等他回来的话，你可能……”<br />
“小姐，我不觉得我们……逃得掉。”亚历克斯悲哀地说。<br />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br />
艾莉丝的话只说到一半，房门便“轰”地一声打开。<br />
来者优雅地鼓起了掌：“说得好，艾莉丝。我就喜欢艾莉丝无论到何时都不愿放弃的样子。”<br />
他垂眸扫向亚历克斯，并不掩饰眼中的狠戾：“你还是太多嘴了啊，地精。”<br />
亚历克斯浑身发抖，艾莉丝将他挡在身后。<br />
“你为什么会这么快回来？”<br />
“那当然是因为，我亲爱的艾莉丝想念我了。”青年想要牵起艾莉丝的手，却被她躲开，他扬了下眉，并不生气。<br />
仿佛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br />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么？”<br />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词？我是关心你。”<br />
“关心？用你的血液，引诱我做出那样的事，也是关心我吗？”艾莉丝讥诮。<br />
“咦？不是你求我的吗？”青年无辜地勾起嘴唇，“还求了不止一次呢——”<br />
“是你先控制了我——！”艾莉丝无法控制地爆发出叫喊，她愤怒眼前的人把一切都说得轻描淡写。<br />
好像她只是一只猫咪，被顺了顺毛，喂几口饭吃，就会回心转意。<br />
青年说：“都是借口，不是吗，艾莉丝。因为艾莉丝真的渴求我，所以身体才诚实地接受了我。”<br />
这种将欺骗扭曲、合理化的言论，艾莉丝觉得反胃。<br />
然而，也因此，她先前的愤怒逐渐平息，因为她明白了，和这个人生气一点用都没。<br />
她要激怒他。<br />
艾莉丝说：“那种恶心的事永远都不可能被说成是自愿。”<br />
青年问：“恶心？怎么会恶心呢？”<br />
艾莉丝冷笑了一声说：“恶不恶心，你问问你母亲不就知道了……啊！”她吃痛叫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在她肩上留下牙印的疯子。<br />
但这也证明了，她成功了，他被她激怒了。<br />
对了，这就对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笑着可以谈论的。<br />
“那种女人才不是我的母亲。”青年冷冷地看着他，笑容从他的脸上彻底消失，“艾莉丝，难道你不好奇吗，在我的昏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br />
不，她不好奇。<br />
但青年根本没管她的回答，早已自顾自说了下去。<br />
“什么也没有发生，艾莉丝。”<br />
“我就只是，想起来了。”<br />
“那些本该属于我的，却由魔王一人承担的记忆，我全都想起来了。”<br />
“从我降生的那天起，那些米格诺和我的母亲便逼我吃人类的肉块，饮用浑浊的液体，我从出生开始，便就是那样度过的。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与那些怪物愉悦地玩耍，我觉得恶心，我周围的一切都太恶心了。我吃的东西，我的母亲，我那所谓的父亲，还有我自己，我都觉得恶心。<br />
“所以有一天，我杀了它们，我杀死了所有的米格诺，以及其他米格诺与我母亲诞下的孩子，我把它们全都吃了。啊，我本不想杀了母亲的。我想带她离开。可你猜她怎么说？她竟然扑过去，拥抱米格诺们还未发凉的尸体，她哭泣，她叫喊，说我是个恶魔。”<br />
“我怎么会是恶魔呢？艾莉丝。替她杀了那些魔物的人是我，想要将她救出来的人也是我，可她为什么还要怪我呢？她说，她恨我，恨我杀死了她爱的人。哦，她管那些怪物叫爱人？那我是什么，我他/妈是什么！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要捅我，她捅了我整整三下，应该说，我让她捅了我三下，每一下我都记得。然后，我就把她也杀了，我还吃了她呢。<br />
“赫尔墨斯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嘴巴里尽是血。或许是我那残余的自尊心在作祟吧，我没有吃他，我跑出了塔。之后的，就是你知道的故事了。 ”<br />
“艾莉丝，艾莉丝。那些我曾经想要逃离的过往，那些你以为全部都是魔王犯下的罪行，现在你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魔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他一起做的。是我们一起做的。”<br />
“我把这些全都告诉你，知道了这些后，难道你不会离开吗？我不用我的血液控制你，难道你还会继续爱我么，艾莉丝？”<br />
艾莉丝有一刹那的犹豫。<br />
但足够了，对已经将自己都彻底否认的青年来说，这足够了。<br />
这证明了他是对的。<br />
果然，她的艾莉丝，只要知道了一切，就会离开他呢。</p>
就像他的母亲遭遇的那样。<br />
艾莉丝扶住墙，跌坐到椅子上，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抚着胸口重重吐息。<br />
许久之后，她镇定下来，看向亚历克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亚历克斯？”<br />
“请问。”<br />
“他知道，他的血液会对我造成什么样的效果吗？”<br />
亚历克斯哀叹一声，以此回答了她的问题。<br />
“好吧。”艾莉丝的声音反倒比之前更平静了。<br />
“那么，艾莉丝小姐，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亚历克斯问。<br />
“毫无疑问，我要离开他。”艾莉丝站起来，她呼唤史莱姆到她的脚边，她摸着它，看向地精，“亚历克斯，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等他回来的话，你可能……”<br />
“小姐，我不觉得我们……逃得掉。”亚历克斯悲哀地说。<br />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br />
艾莉丝的话只说到一半，房门便“轰”地一声打开。<br />
来者优雅地鼓起了掌：“说得好，艾莉丝。我就喜欢艾莉丝无论到何时都不愿放弃的样子。”<br />
他垂眸扫向亚历克斯，并不掩饰眼中的狠戾：“你还是太多嘴了啊，地精。”<br />
亚历克斯浑身发抖，艾莉丝将他挡在身后。<br />
“你为什么会这么快回来？”<br />
“那当然是因为，我亲爱的艾莉丝想念我了。”青年想要牵起艾莉丝的手，却被她躲开，他扬了下眉，并不生气。<br />
仿佛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天的到来。<br />
“你一直都在监视我么？”<br />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词？我是关心你。”<br />
“关心？用你的血液，引诱我做出那样的事，也是关心我吗？”艾莉丝讥诮。<br />
“咦？不是你求我的吗？”青年无辜地勾起嘴唇，“还求了不止一次呢——”<br />
“是你先控制了我——！”艾莉丝无法控制地爆发出叫喊，她愤怒眼前的人把一切都说得轻描淡写。<br />
好像她只是一只猫咪，被顺了顺毛，喂几口饭吃，就会回心转意。<br />
青年说：“都是借口，不是吗，艾莉丝。因为艾莉丝真的渴求我，所以身体才诚实地接受了我。”<br />
这种将欺骗扭曲、合理化的言论，艾莉丝觉得反胃。<br />
然而，也因此，她先前的愤怒逐渐平息，因为她明白了，和这个人生气一点用都没。<br />
她要激怒他。<br />
艾莉丝说：“那种恶心的事永远都不可能被说成是自愿。”<br />
青年问：“恶心？怎么会恶心呢？”<br />
艾莉丝冷笑了一声说：“恶不恶心，你问问你母亲不就知道了……啊！”她吃痛叫出来，恶狠狠地瞪着在她肩上留下牙印的疯子。<br />
但这也证明了，她成功了，他被她激怒了。<br />
对了，这就对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是笑着可以谈论的。<br />
“那种女人才不是我的母亲。”青年冷冷地看着他，笑容从他的脸上彻底消失，“艾莉丝，难道你不好奇吗，在我的昏睡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br />
不，她不好奇。<br />
但青年根本没管她的回答，早已自顾自说了下去。<br />
“什么也没有发生，艾莉丝。”<br />
“我就只是，想起来了。”<br />
“那些本该属于我的，却由魔王一人承担的记忆，我全都想起来了。”<br />
“从我降生的那天起，那些米格诺和我的母亲便逼我吃人类的肉块，饮用浑浊的液体，我从出生开始，便就是那样度过的。我眼睁睁看着我的母亲与那些怪物愉悦地玩耍，我觉得恶心，我周围的一切都太恶心了。我吃的东西，我的母亲，我那所谓的父亲，还有我自己，我都觉得恶心。<br />
“所以有一天，我杀了它们，我杀死了所有的米格诺，以及其他米格诺与我母亲诞下的孩子，我把它们全都吃了。啊，我本不想杀了母亲的。我想带她离开。可你猜她怎么说？她竟然扑过去，拥抱米格诺们还未发凉的尸体，她哭泣，她叫喊，说我是个恶魔。”<br />
“我怎么会是恶魔呢？艾莉丝。替她杀了那些魔物的人是我，想要将她救出来的人也是我，可她为什么还要怪我呢？她说，她恨我，恨我杀死了她爱的人。哦，她管那些怪物叫爱人？那我是什么，我他/妈是什么！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刀要捅我，她捅了我整整三下，应该说，我让她捅了我三下，每一下我都记得。然后，我就把她也杀了，我还吃了她呢。<br />
“赫尔墨斯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嘴巴里尽是血。或许是我那残余的自尊心在作祟吧，我没有吃他，我跑出了塔。之后的，就是你知道的故事了。 ”<br />
“艾莉丝，艾莉丝。那些我曾经想要逃离的过往，那些你以为全部都是魔王犯下的罪行，现在你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或许根本不存在什么魔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和他一起做的。是我们一起做的。”<br />
“我把这些全都告诉你，知道了这些后，难道你不会离开吗？我不用我的血液控制你，难道你还会继续爱我么，艾莉丝？”<br />
艾莉丝有一刹那的犹豫。<br />
但足够了，对已经将自己都彻底否认的青年来说，这足够了。<br />
这证明了他是对的。<br />
果然，她的艾莉丝，只要知道了一切，就会离开他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