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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龚尘柏见龚淮屿在一旁静不作声,默认一般,便没再沿着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p><p> 小区内偶尔有行人路过,走进看见这边的动静,都会好奇偏头过来,打量几眼,毕竟很少见到车内亮着灯,还有人像保镖似的站在外面。</p><p> 龚尘柏在外面站了多久,司机就直直地守了多久,等到爷孙俩这番简短的谈话终于结束,后车车窗降下来,龚尘柏开口叫人上车。</p><p> “回老宅。”</p><p> 龚淮屿面上才有些波动:“我今晚住这儿。”</p><p> “住这儿?”龚尘柏现在才拿正眼打量一番周遭的环境,“我还没问你,突然在这儿买房子做什么?”</p><p> “不做什么。”</p><p> 司机在龚淮屿伸手推门之前进来,“咔哒”一声,车门反锁声在这方寸间响起。</p><p> “不做什么?”龚尘柏深沉看他,“那对你来说不是重要的地方,你都多久没回老宅了,回去陪我一段时间。”</p><p> 眼看着车身不由分说缓慢发动,龚淮屿道:“老宅太远,明天我还要去公司。”</p><p> “我派司机送你过去。”</p><p> 龚淮屿不再说话。</p><p> 刚进来没多久便又出去,门卫这时候倒是清醒,远远瞥见那辆低调奢华的奥迪开出来,老早便将栅栏自动升起。</p><p> 回老宅的车程至少要一个钟头,后座两人现下见面除了公司方面的事情还有共同话题,其余的时间也只有沉默。</p><p> 车内静的只能听见手套摩挲方向盘的细声。</p><p> 可能是车程太长了,龚尘柏平日里不爱看手机,反而更爱买每日的财经日报,空了便拿出来看两眼。</p><p> 但是在晃动的环境下看久了头晕,等车子下了高速,龚尘柏便对着起报纸,伸手将鼻梁上的老花镜取下,又转头去看龚淮屿。</p><p> 后者右耳中带着白耳机,骨节分明的指尖在屏幕上触碰两下,像是结束了聊天,转而将手机攥紧在手心,转头去瞧外面的光景。</p><p> 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来,龚淮屿的心情很好。</p><p> 难得见面前人这般生动,龚尘柏也难得想出点别的话,状似随口问龚淮屿:“你和纪归应该没联系了吧。”</p><p> 龚淮屿很不会骗人,或者说,龚尘柏一眼就能看出,龚淮屿内心深处到底在想什么。</p><p> 话音刚落,几乎是肉眼难辨的停顿,龚淮屿才不轻不重的嗯。</p><p> 龚尘柏觑眼,方才那阵上司居高临下审视的气焰,如龙卷风骤然过境,转眼又卷土重来。</p><p> “是他主动来联系你的吧?”</p><p> 龚淮屿说:“跟他没关系。”</p><p> 龚尘柏抿唇,面上阴霾密布,“怎么,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我看你还挺骄傲?”</p><p> 他没等龚淮屿回话,径自道:“我前段时间去参加了一位老友的生日大寿,他孙女也去了,人长得水灵,之前在美国留学,回国现在在外交部工作,性格开朗,跟你合的来。”</p><p> “我已经跟人说好了,等过段时间你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我会安排人,你俩见上一面。”</p><p> 前面开车的司机贴心地将后座的挡板升起,令龚尘柏说话声更清晰了。</p><p> 龚淮屿知道,这是龚尘柏给他留的最后一点情面,就好像骤雨前的一瞬天晴,只要他说一句不,狂风暴雨便会如期而至。</p><p> 但龚淮屿还是道:“不用,这是我的私事。”</p><p> “这是你的什么狗屁私事!”</p><p> 龚尘柏虽经常给人一种严苛的印象,但纵使如此,每日都用心打理过的外表,也绝不会让旁人觉得,他是那种会破口大骂的老一辈,现在这副模样,说实话连龚淮屿也少见。</p><p> “你知不知道你爸当年就是不听我劝,偏要和那个女人结婚,结后被迷的晕头转向不务正业,又要去那个什么私人岛度假,就是因为这样,路上才出事的。”</p><p> 龚淮屿早就对自己父母没有很深的印象了,龚尘柏自他们过世后也绝口不提,他也知道,龚尘柏是对他们有怨言的,但今天这么乍一听,龚淮屿很不舒服。</p><p> 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出事不仅仅是意外,爷爷你也知道。”</p><p> 十多年前的陈年旧事,龚尘柏和施害者才是对这件事情最清楚的人。</p><p> 他相信这件事不会是龚尘柏口中说的那么简单,至少不单单是意外两个字可以概括的。</p><p> 龚家是什么地方,龚淮屿一直明白其中潭水之深。</p><p> 狗咬狗</p><p> 龚尘柏盯他良久,“别给我玩姚家大小姐那套,他父母纵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带着个女人出国结婚,你要是敢出这档子有辱门楣得事情……”</p><p> 话到这儿,龚尘柏目光沉沉,“你大可试试,别说是纪归了,连你我也照样好好整治一番。”</p><p> 窗外的景色被单面可视玻璃衬得暗淡,龚淮屿自始至终没开口再回一句。</p><p> 他回忆起了很多与纪归相处的点滴。</p><p> 这么多年了,好像只有和纪归在一起的时间,他是真正高兴过的。纪归走了,原本在他生活中无孔不入的一个人,走的这般彻底</p>        ', ' ')('\n          <p>。</p><p> 周围再没有他的痕迹,龚淮屿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这种感受就好像体内被摘除了一个重要的器官,或是鼻尖的空气从某天开始,变得稀薄难以呼吸。</p><p> 但连医生都说,龚淮屿看着就像是个冰冷的机器人,冷血、没有基本的情感共识,所以就算是龚淮屿最亲密的人,也很难知道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心理波动。</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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