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center>AD4</center>-->\n\t\t\t\t 的数学题，两三位数的加减乘除，却因卧室里越发明显的吵闹声扰得她无法专心。<br/><br/>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见母亲的声音越来越愤怒，而男人说话的口吻也渐渐从商量与请求，变成了命令一般，带着几分怒意。<br/><br/> 争执声中，她听见了“离婚”的字眼，却是意外的没有任何感觉。<br/><br/> 好像这个家早该这样了。<br/><br/> 离了也好，省得那么吵。<br/><br/> 她忍不住捂住双耳，大喊了一声：“吵死了！能不能安静点！”<br/><br/> 一瞬的沉默后，是男人又一次摔门而去。<br/><br/> 那一个晚上，母亲躺在她的边上，身上似乎又多了几处淤青。<br/><br/> 她听见母亲问她，不要爸爸了好不好？<br/><br/> 她说，好。<br/><br/> 从那一天起，她没再看见那个男人回家，家里关于那个男人的衣物、日用，也都在她在学校的时候渐渐被男人搬走。<br/><br/> 家里好像忽然空了许多，其实也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br/><br/> 如果可以，她真的真的很希望那个少掉的人，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的世界。<br/><br/> 可那只是一个希望。<br/><br/> ……<br/><br/> 几个月后，男人回来了。<br/><br/> 她放学回家后，用钥匙打开了家门，见到他慌张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br/><br/> 他神色比起几个月前，更显萎靡，身体已经发福，腰背显有佝偻，和她记忆中的模样相差了何止一个天地。<br/><br/> 她闻到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垂眼似乎看见他的手上似有一些已经擦拭过，但并没能擦干净的血痕。<br/><br/> 那一瞬间，她的目光由疑惑转为极端的诧异，诧异中，还有一份恐惧。<br/><br/> 她看见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当年她并不懂那是何种神色，多年后才知，那是瞬息间产生的一份杀意。<br/><br/> 可男人最终没有杀她，只是往她手里塞了一点钱，让她下楼去买点东西吃，到同学家去玩。<br/><br/> 她怕极了，紧攥着手里的钱站在楼道里，双腿似不受控般发软。<br/><br/> 下一秒，猛地咬牙握拳，冲到了一个同学家里，找大人求助。<br/><br/> 她慌不择言，想到哪里便说道哪里，完全不清楚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见阿姨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最后咬了咬牙，对家里男主人说，报警吧？<br/><br/> 他们报了警，警察赶到时，男人正在收拾家中血迹。<br/><br/> 他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最后擦红了手，也擦红了眼。<br/><br/> 而她，近乎麻木地站在母亲的身边，再也感受不到呼吸与心跳。<br/><br/> 六月的艳阳天，忽然也变得好冷。<br/><br/> 男人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说他欠了很多债，要卖房子，女人不让，所以发生了争执。<br/><br/> 他说他失手了，没有想过会杀掉她。<br/><br/> 他问孩子才十岁，将来怎么办。<br/><br/> 最后他被判了，七年。<br/><br/> 可她却恨不得他去死。<br/><br/> 他两年不怎么回家，每次回家都会带来酒气与争吵。这最后一次，更是让一个好好的家，说没就没了。<br/><br/> 母亲家中已无亲戚，她跟着奶奶住了一阵子，奶奶郁郁寡欢，没多久也去了。<br/><br/> 她失去了最后的家人，被送去了福利院。<br/><br/> 十一岁那年，她遇见了她的师父。<br/><br/> ***<br/><br/> 竹叶青说了很多，语气淡淡的，像个旁观者。<br/><br/> 明明那么深刻，每一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却又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在她身上发生过。<br/><br/> 顾三七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她一直握着竹叶青的手，尽管只是游戏，却也还是觉得她的手指冰凉得有些可怕。<br/><br/> 这些经历是她根本不敢想象的。<br/><br/> 她童年最大的忧愁，大概就是作业太多，玩的时间太少。<br/><br/> 以至于现在的她，连一句“我懂你”都说不出口。<br/><br/> <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竹叶青没有再继续说关于她师父的一切，只说了一句，如果她本是万千人海中心头晦暗的一份子，那她师父，就是把她从无望带入无光的一个疯子……不过后来，她赚了很多钱，很多……<br/><br/> 话到此处，再也没有后续。<br/><br/> 顾三七想，有些事情，竹叶青也许永远也无法说出口。不是不想说，只是不敢，也没法说。<br/><br/> 每个人心中总有一些秘密，顾三七想，有些秘密，知道，不一定好过不知道。<br/><br/> 她想安 we_i 竹叶青，说一切都过去了，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的安 we_i 苍白得可怕。<br/><br/> 想了许久，她伸手将竹叶青揽入怀中，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静静相伴。<br/><br/> 帮会里，大家有说有笑地谈论着。<br/><br/> 就算打家劫舍与浮光掠影两帮的人都已不再抢那些麻袋，主城里抢麻袋的 ch_ao 流已被掀起，这一时半会儿还真停不下来。<br/><br/> 帮里还有几个小流氓想了想，可以把麻袋显摆了出来，假装不乐意地高价卖出，随后贼兮兮地在帮会里炫耀……<br/><br/> “你现在……”顾三七想了想，道：“他早就刑满了，后来还有怎么样吗？”<br/><br/> “十多年过去了，他是死是活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竹叶青说着，低下了头，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最好死了。”<br/><br/> 十多年，她跟着师父几经辗转，师父死后又独自一人来到了另外一个陌生城市，过往的一切都不再与她相关。<br/><br/> 留下的，只有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在无数个梦里将她惊醒。<br/><br/> “你是不是有些失眠？”顾三七想了想，道：“我刚上大学的那阵子，我妈说，我不在家的时候她总是失眠，后来我寒暑假回家和她一起睡，她就会睡得很香。有点谜的吧，我觉得我这个人有助眠效果，很玄幻的，不要不信……”<br/><br/> “……”<br/><br/> 顾三七说着，揉了揉鼻翼，道：“什么时候，你也试试看呗？”<br/><br/> ☆、第41章以牙还牙来一发<br/><br/> 竹叶青没给顾三七任何回应，只抬眼望着她，这一望，就是好半天。<br/><br/> 顾三七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将手里的照明道具扔到了竹叶青怀里，道：“我随口一说，你不乐意听，就当没听过呗……”<br/><br/> 竹叶青点了点头，又陷入了一阵沉默。<br/><br/> 沉默许久后，她说，母亲走后，她的整个世界都变了，她变得越来越敏感，开始排斥很多人，开始自我封闭，开始对每一个用言语或是眼神让她感觉不适的人怒目相对，或是咬牙切齿。<br/><br/> 她想，如果当初母亲有足够的力量与那个男人抗衡，撑到她回来的时候，是不是一切就会不一样？<br/><br/> 人是不是只要远离他人，就不会受伤害？又或者，人是不是足够强大，就可以保护自己？<br/><br/> 所以遇见师父后，她努力让自己变强，变得更强，好像这样就能很好的过完一生。<br/><br/> 但并不是这样，这就好比很多富人，虽家财万贯，却并不快乐。而她，越来越强大，但要面对的事情也越来越艰难，无论多么努力，却也没有足够的能力从黑暗中彻底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