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直停留在幕前的网页。<br/><br/> 市一中的论坛。<br/><br/> 最新一条是高三笔记赠送，第二条是报考消息，讨论数是个位，与之相对的是另一条，评论可观，点进去，显示已经删除。<br/><br/> 他好像比刚才清醒一些，不再那么愤怒焦躁，现在，他可以慢慢捋清刚才的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br/><br/> 首先是余沿追打来电话，开口就是“妈的，姚岸，出事了！”<br/><br/> 他问怎么了，额头上的筋突跳。<br/><br/> “说不清楚，你快看手机！”<br/><br/> 余沿追发来网址，漫长的加载后，他看见一个洞黑的标题。<br/><br/> 拇指顿了顿，像缓冲，继续下翻，是一张照片。<br/><br/> 画幅很窄，像素很烂，但他一眼就认出来屏幕中的两个人。<br/><br/> 一个趴在车窗上，身躯前倾，另一个人坐在车里，反光，面貌稍浅。<br/><br/> 十二月，他们的道别吻。<br/><br/> 第119章事故<br/><br/> 海恩法则表明，在每一起严重事故的背后，必然有29次轻微事故，300起未遂先兆，以及1000起事故隐患。<br/><br/> 那么，对他们来说，亲吻是隐患，道别是先兆，暴露是轻微事故。<br/><br/> 严重事故是什么呢？<br/><br/> 喜欢本身吗。<br/><br/> 姚岸的脚踝开始变痛，适才义愤地跑下楼时崴到了脚，他给老师打完电话后，一边反复确证那个帖子已经删除，一边骂那个随意张贴的王八羔子。<br/><br/>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br/><br/> 现在他不记得为什么要跑下楼，是要去找谁或者保护谁，只记得最后的嘱咐。<br/><br/> “不要告诉姚见颀。”<br/><br/> 气温又低了几度，男男女女们还是热秾秾的，姚岸套上风帽，看着他们，他想，这些人不惧怕别人的旁观和审视。<br/><br/> 这些人可以。<br/><br/> 在更黏糊的口水声中，姚岸没有迫不及待地嫉妒，而是鲁钝地想到一件更加不好的事。<br/><br/> 至少从地点看，拍照的人，和姚见颀待在同一间画室。<br/><br/> 飞沙走石的天气，闷着一场喷嚏似的雪，在北方，却没有雪的行迹。<br/><br/> 姚见颀小臂平举，与上身呈一道直角，拇指揿着原色笔身，施力的时候，在食指节上碾过一个侧面。<br/><br/> 与笔相隔不到三米是一位光着上半身的老大爷，也是他们这次的人体模特，嶙峋的肌骨如在皮肤里种下一具犁铧。<br/><br/> 两台小太阳和十几个美术生围着他，把三维变成二维，轮廓变成线条，慢慢地忖度。<br/><br/> 姚见颀画得心有旁骛，他总是不能给姚岸画一张正经的素描或油画，对方坐不住，有意无意的，最多打发一张速写。<br/><br/> 其实他并不是真正需要观照物，只是喜欢姚岸被自己漫长注视时那种手脚无处放的窘慌。<br/><br/> 因为他不确信，对方是否仅仅以画者的眼睛而不是情人的眼睛看他。<br/><br/> 多么美妙。<br/><br/> 姚见颀想自己可能是真的笑了笑，或许发出了声音，不然隔壁的同学不会用不加掩饰的奇怪表情从看了他一眼。<br/><br/> 他很自觉地收敛了一下，投身到面前的作业里，一幅画完成后，他伏在画架上，猫了一个懒腰。<br/><br/> 老师依次察看前宣令他们继续注意一周后的第一场校考，报了一串名字，比统考的时候少了两个。<br/><br/> 有人放弃了画笔，回到学校，这其中也包括苏谐。<br/><br/> 他走的那天，陈哲开了一瓶白桃味的弹珠汽水，说“罢了罢了，可算结束了。”<br/><br/> “继续练习，注意脸部结构。”老师嘱咐完最后一句。<br/><br/> 姚见颀把椅子拖回原位，拿出耳塞戴上，换了张纸后又开始起型。<br/><br/> 画了一会儿，有人拍他肩，他偏头，却是一直坐在他隔壁的同学，也是经常坐他右边的。<br/><br/> 姚见颀取下一只耳塞：“嗯？”<br/><br/> “那个……”男生望<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望四周，又扯了扯嘴巴，像纠结什么难事。<br/><br/> “怎么了？”姚见颀淡声问。<br/><br/> 他又攥了攥拳，下决心一般：“你知不知道学校里……”<br/><br/> “姚见颀！”老师忽然在另头喊了他一声，打断了对方接下来的话，“你哥打电话过来，说找你有事。”<br/><br/> 姚岸是真不知道有那么巧。<br/><br/> 崴了的脚快痊愈了，养着的那几天老板明令禁止他去上工，说康复师都把自己整残了，别人还怎么信赖我们？<br/><br/> 姚岸无法反驳。<br/><br/> 他请了别人答道，一节课好几十块，整天就闲躺在床上想事儿，也想不出别的，不外乎就是姚见颀。<br/><br/> 有时候想他知不知道那糟心事，有时候恨那狗逼孙子不知在哪个角落觑他，有时候又想远了，觉得这件事就像未来的预演。<br/><br/> 把自己弄烦了也不能在电话里表现出来，他照旧问他过得怎样，睡眠够不够，旁敲侧击地问没和同学不愉快吧？<br/><br/> 得到的回答都是：“还好。”<br/><br/> 这次也不例外。<br/><br/> “你是真的‘还好’还是纯打发我呢？”姚岸捶床板发问。<br/><br/> “哪儿敢打发你啊。”姚见颀说得跟多怕他似的，“只有你打发我的份。”<br/><br/> 被倒打一耙的姚岸忙垫枕头坐了起来：“什么时候打发你了，我怎么不知道？”<br/><br/> “我数数啊。”姚见颀在墙灰上敲着手指头，煞有其事，“这几天你总是没精打采的，问你怎么了硬说没有。<br/><br/> “上周三我打两通电话你都没接，第二天解释说在忙，但展星说你一整天都在寝室。<br/><br/> “还有……”<br/><br/> “等等等一下！”姚岸被他这一条条指控整得应接不暇，抓着一点，“你什么时候跟展星叨咕上了？”<br/><br/> “侧面了解一下男朋友的生活作息不可以？”姚见颀轻松应对，“你不都有我各科老师的电话，除了体育。”<br/><br/> “我那不是……”姚岸想说我那不是关心幼弟吗，打小不就这样？但旋即又意识到，姚见颀本人不论是高度还是长度，这个称谓对他来说都很不客观。<br/><br/> “还有。”姚见颀趁对方佶口的时候说，“你脚崴了，为什么不告诉我？”<br/><br/> 姚岸哑口无言了，展星那吃里扒外的！<br/><br/> 而姚见颀也不再觑缝开口，等他回答的漏时里，明明那么远，明明只是沉默，姚岸却能感觉到他有些认了真。<br/><br/> “哎唷，我不就是怕你这样嘛！”姚岸及时扑火，还鼓气似的攥了一把枕巾，“屁大点儿毛病，你总当什么似的担心，疑神疑鬼的，又操心我打架惹事儿又怎么的，反倒把你自个心情影响了，那我可不情愿。”<br/><br/> 姚见颀那边照旧停顿，偶然几声隆轰车啸，让姚岸知道这电话还通着。<br/><br/> 正当他快变得有些忐忑时，姚见颀终于说了话。<br/><br/> “因为是你我才这样。”他道，“你可能觉得我太小题大做，觉得没必要，但能不能保留我一点点知情的权利？”<br/><br/> 姚见颀很诚恳地征求他的应许，说：“一无所知比什么都难堪，尤其在我看不到你的时候。”<br/><br/> 姚岸握着冷屏的手心有些出汗，哪怕正值隆冬。<br/><br/> 他心虚着，为自己屡次想一笔带过而心虚，为自己的瞒报，更为这些天躺对墙角风干的蛛网时动摇的那点胸襟。<br/><br/> 他才是真正的难堪。<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