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天餐厅，对面的姚见颀把推荐菜的名字逐一译给自己，自然，熨帖，恰到好处。<br/><br/> “甜点还要吗？”菜单到了最后一页。<br/><br/> 搞不懂他。<br/><br/> “你想吃吗？”姚岸总算回过神。<br/><br/> “早上的可丽饼还没吃完呢。”他指杜比克太太一早送来的那些，“或者你想要点水果吗？”<br/><br/> “不用了吧。”姚岸说，“这些应该够了。”<br/><br/> 姚见颀点点头：“那先这样。”<br/><br/> 他阖上菜单，正要交给服务员，姚岸又轻呼了一声。<br/><br/> “那个什么什么鱼。”姚岸比划了一下，记不起名字。<br/><br/> 姚见颀说：“香煎海鲈鱼。”<br/><br/> “啊对。”姚岸将手放在桌面，说，“换一个别的吧。”<br/><br/> 姚见颀没翻开菜单，他还记着那些副菜备选，直接问：“青口贝行吗？”<br/><br/> “别是鱼就行。”姚岸道。<br/><br/> 等服务员将菜单领了回去，姚见颀才缓缓靠到藤编椅背上，问：“为什么？”<br/><br/> 姚岸瞧了瞧他，摸不准他是真问还是假不知道，便答：“你不是不吃的吗。”<br/><br/> 姚见颀的神情在风中泊了泊，旋即浅浅漾开：“原来你记得。”<br/><br/> “我都记得。”姚岸摁紧桌沿，喑声道，“就怕对不上号。”<br/><br/> 姚见颀掂了掂他的话，问：“你是觉得我变化很大？”<br/><br/> 在这短短的一问一答间姚岸并非有意，而是不自觉就开始列举：以前在外边不论吃什么你都要点个甜的润口，和陌生人交道也不是那么自如，也更爱跟我撒娇。<br/><br/> 但你还是喜欢坐临河的位置，更倾向于看陌生人的耳朵而不是眼睛，对我……<br/><br/> “也没有很多变化。”姚岸还是说。<br/><br/> 对面的姚见颀轻微颔首，不信也不疑，却道：“可我觉得你变化很大。”<br/><br/> “真的吗？”姚岸忽而紧张起来，往前倾了倾，“哪里？”<br/><br/> “你不抽烟。”<br/><br/> “我会戒的。”<br/><br/> “你也不失眠。”<br/><br/> “昨晚就没有！”<br/><br/> “你有话会直接说。”<br/><br/> “我有……我有什么话没直接说？”<br/><br/> 两人眼瞪眼，确切地说，应该是姚岸单方面瞪姚见颀，而后者无畏地领受。<br/><br/> 冷头盘的准备时间并不久，服务员端着沙拉过来时，姚见颀已拎起左手边的一只叉子，晃晃，道：“待会用这只。”<br/><br/> 姚岸于是知道，自己又被糊弄过去了。<br/><br/> 一顿饭吃得费了些时候，由于姚见颀总是提前将食物切好了盛给他，姚岸说了两次我自己来也无济于事，也就不再说第三次。<br/><br/> 河水像放凉了的蘑菇汤，有冷冷的香，结账之前两人小小争执了一下，姚岸非得来而姚见颀不让，姚岸说这回我记得带钱了，欧元，姚见颀说那就揣好了留个纪念，姚岸又说我经济独立了赚得比你多，姚见颀说那可未必。<br/><br/> 最后较量不下，姚见颀先打了个手势，对刚好过来的侍者说了句什么，对方会意地点点头。<br/><br/> “你刚才说了什么啊？”姚岸语言不通。<br/><br/> “让他取一下账单。”姚见颀道。<br/><br/> “就这句？”姚岸半信半疑，“感觉你说了不止这点儿。”<br/><br/> “多说了一句谢谢而已。”姚见颀从容回应。<br/><br/> 姚岸更觉得蹊跷，又无他法，只好强调：“那说好了，待会儿我来结。”<br/><br/> “没说好。”姚见颀悠了悠结餐的红茶，又放下。<br/><br/> “那你……”<br/><br/> “这里结账需要很长时间。”姚见颀端起旁边的小杯甜牛奶，越过碟盘，倒入姚岸的红茶，“你可以慢慢和我争。”<br/><br/> 姚岸真有点没辙，纳闷地盯着眼前逐渐乳稠的铅红，问，“你的钱都哪来的？”<br/><br/> “反正不是贩毒来的。”姚见颀看他一眼说。<br/><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那一夜的乌龙时过境迁也窘窘在目，姚岸明面上还得端，否则得更加给面前的人笑了去，于是半作正经，“问你话呢。”<br/><br/> 一豆牛奶在茶上空滴落、停匀，没有沾到杯壁。<br/><br/> “刚来本地读语言学校的时候就当服务生，摘摘葡萄。”姚见颀收回手，“之后学了纯艺，学院会给我们提供一些实践，我自己也去博物馆实习了一段日子，慢慢就开始策划小众的展，现在也有些画廊、商场展览之类。”<br/><br/> 他将杯子搁在一旁，道：“差不多这样。”<br/><br/> 姚岸看着他，并非全然不信，只是直觉告诉他，还差得很多。<br/><br/> “只做过服务生和摘葡萄吗？”姚岸问，“你不是还租了房，这些够吗？”<br/><br/> “合租还好。”姚见颀将红茶举至颌线以上，示意，“还不喝吗，冷了伤胃。”<br/><br/> 姚岸透着袅袅茶烟注视他的面庞，不动也不说，如同茗器一样坚执。<br/><br/> 姚见颀的叹息拂开暖烟，他放下杯子，磕出一个母音，说：“还当过半年的中文家教，给杂志画内页，帮人遛狗，就记得这些了。”<br/><br/> 毫不意外，对面的人皱起脸，姚见颀又道：“遛狗是朋友介绍的，帮一些没时间的上班族，一次性牵很多只狗，其实挺威风的。”<br/><br/> 姚岸知道他说这话是为了调剂气氛，好让自己不那么负疚或感伤。为了他的苦心，姚岸捏紧杯柄，一口气将红茶灌了下去。<br/><br/> “哪有这么喝的。”姚见颀嗔然。<br/><br/> 姚岸手背一抹：“我就爱这么喝。”<br/><br/> 不知道是和谁较气。<br/><br/> 姚见颀将脸转向桥头，情人锁在河上颤抖，他平复着嘴角，俄顷，转回：“好。”<br/><br/> 完全作为姚岸的反例而存在的姚见颀的饮茶示范，小口轻呷，氲湿睫毛，除了一小杯未动的牛奶，一切都足够到位。<br/><br/> “这个不要吗？”姚岸指着牛奶。<br/><br/> 姚见颀稍稍旋转杯柄，摇头。<br/><br/> 口中停留的味觉仍在，姚岸想起那间无糖可寻的出租屋，一直盘桓的疑虑终于找到契机，他问：“是因为太甜了？”顿了顿，又进一步问，“你现在不喜欢吃甜了，对吗？”<br/><br/> 杯柄转向姚岸，姚见颀的回应迟迟到来：“我心里喜欢的。”<br/><br/> “那你……”<br/><br/> “喜欢不意味着现在就要。”姚见颀只看着他，“不仅仅是糖。”<br/><br/> 大概是这些字蕴藏的分量，姚岸的内心难捱地微颤，要对上面前彻底的目光时，一片青岚的色块阻拦了他。<br/><br/> 头顶忽而冒出几串陌生口音，喧喧咂咂，姚岸抬头望去，是三个法国人，毛绒绒的手臂托着一大杯柚绿的液体，里头有青柠和薄荷叶，还浸六只颜色不同的长吸管，有三十多厘米长。<br/><br/> 那杯子横在他和姚见颀中间，姚岸满头雾水地看着那三个男人比划咿呀，直至姚见颀又说了几句，明明都是法语，他总觉得姚见颀说得更好听。<br/><br/> 随后，那个大杯子放在了他们的桌面空地，散发出的气味让姚岸断定是酒。<br/><br/> “是莫吉托。”姚见颀跟他解释，“这些人在隔壁酒铺现调的，请我们一起喝。”<br/><br/> “一起喝？”姚岸诧异，瞧了瞧高出鼻子的吸管，“还挺热情。”<br/><br/> 姚见颀问：“想喝吗，味道跟汽水有点像。”<br/><br/> 姚岸望了望那三个打着“快喝”手势的<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