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薛枞这才回过神来：“什么？”<br/><br/> “你——”，正值红灯，路衡谦淡淡望过来，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方向盘，“算了，昨天怎么不接电话？”<br/><br/> 薛枞的思绪终于从梦境抽离。他翻出手机，看见了几通昨夜11点左右打来的未接来电：“睡了。”<br/><br/> “这么早，”路衡谦也有几分诧异，“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同。”<br/><br/> 薛枞闻言，几乎以为他看出了什么，免不了浑身紧绷，片刻后才答道：“太累了吧。”<br/><br/> 路衡谦余光瞥见他的勉强笑意，也没有多问。<br/><br/> “注意休息。”<br/><br/> 绿灯亮起，车流又在拥挤的道路上缓慢涌动起来，薛枞小心打量着他的侧脸，却见那双略略上挑的眼睛里只余关切，趁得神色愈发温和。<br/><br/> “路衡谦，”薛枞侧过头去，看向窗外,他的手指微曲，掩饰什么一般，流连在完全升起的车窗玻璃表面，“你对讨厌的人，会怎么样？”<br/><br/> 道路两旁的行人与树木缓慢倒退，薛枞的心思也在这流动的风景里，渐渐无法捕捉。<br/><br/> 路衡谦没注意称谓，对这话题颇为好笑。<br/><br/> ——孟南帆这个滥好人，竟然也会有讨厌的人？<br/><br/> 他挑了挑眉：“谁惹你了，先说说。”<br/><br/> 薛枞没有正面回答，又问道：“薛枞在哪家医院？过两天我会去看他。”<br/><br/> 车内的气氛像是凝滞了一瞬。<br/><br/> “不行。”<br/><br/> 薛枞听到路衡谦斩钉截铁的回绝，心也随之渐渐沉没，被裹紧石头一般，直坠入看不见的深海中去。<br/><br/> “我只是通知。”薛枞却笑了，唇角微弯，有几分像从前孟南帆的模样，轻声道，“没有询问的意思。”<br/><br/> 他的声音像是压抑着什么，路衡谦没有在意，见孟南帆不留情面，也并不生气，只说：“我替你去。”<br/><br/> 薛枞沉默片刻，转过头来，对上路衡谦的侧脸，紧绷的下颔线昭示着这人的不悦，高挺的鼻梁之上，眉头蹙起，眼里是熟悉的厌烦与不屑。<br/><br/> “你为什么相信沈安的话？”薛枞又问。<br/><br/> “沈安？”路衡谦像是忘了这个名字，想了想，“你说薛枞的弟弟？我到的时候，清醒的只有他了。”<br/><br/> “他告诉你，薛枞把孟，”薛枞一顿，“把我推下楼？”<br/><br/> 路衡谦点头：“你认识他？”<br/><br/> “先不谈这个，”薛枞又道，“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br/><br/> “别再枉做好人了，”路衡谦瞥他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我替你收拾烂摊子都来不及。也不是每次都能救下你。”<br/><br/> “……不用你救，不是他。”<br/><br/> 路衡谦见他油盐不进，也打算停止这个话题，敷衍答道：“我只是担心他对你不利。”<br/><br/> 薛枞没有再看他，他是真的不解：“薛枞为什么会对我不利？我根本就和他没什么交情。”<br/><br/> 路衡谦也没料到孟南帆会这么说，听他与薛枞撇清关系，倒是求之不得：“我只是觉得，他对你抱有敌意。”<br/><br/> 薛枞也无话可说：“全凭你猜？”<br/><br/> 孟南帆的工作室已经到了，路衡谦将车停在路边，像是在回忆什么：“他以前——”<br/><br/> 薛枞见他眸中不屑越来越深，实在没法再听下去，忍不住打断他：“我到了。”<br/><br/> 他将车门推开，又勉强笑了笑，自嘲般留下一句：“你倒果真是爱憎分明。”<br/><br/> 薛枞没再回头看路衡谦的表情，只独自去到办公室，收拾起繁杂的心绪。<br/><br/> 薛枞拿孟南帆的工作毫无办法，枯坐了一整天，终于熬到下班时间。<br/><br/> 紧绷的肌肉在洗澡时稍微放松了一些，哗哗的水声让他的大脑可以理所当然地迟缓运转。<br/><br/> 他伪装着，试图不露破绽，又不知究竟怎样才能回到自己从前的生活。<br/><br/> 而孟南帆也不见了踪影。<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br/><br/> 薛枞没有意识到，在孟南帆短暂的露面后，他竟然不知不觉地对对方产生了一丝依赖。<br/><br/> 薛枞闭上眼睛，让水花打在脸上，将颓色短暂地冲刷掉。<br/><br/> “——今天很累吗？”<br/><br/>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薛枞微微一颤，他睁开眼：“你醒了。”<br/><br/> “不过醒得好像不是时候，”孟南帆注意到自己赤身裸体的处境，半真半假抱怨道。<br/><br/> 薛枞伸向沐浴露的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你自己来洗。”<br/><br/> “说得我好像可以控制一样，”孟南帆早已不再是十六七岁的青涩少年，他对薛枞的脾性了如指掌，更不会被这人虚张声势的冷漠吓退。<br/><br/> 他故意叹气：“反正你已经看过摸过了——是手感不好吗？”<br/><br/> 薛枞的脸，或者说孟南帆的脸，此刻被热气蒸腾出淡淡的绯红。<br/><br/> “谁、稀、罕。”是咬牙切齿的声音。<br/><br/> 薛枞在孟南帆身体里已经许多天了，从没有心思注意过这些，更别提为此烦恼。可当真正的孟南帆出现，在他脑海中注视着这一切时，薛枞突然感到别扭。<br/><br/> 他的第一反应是裹上浴巾：“不洗了。”<br/><br/> 这分明是孟南帆的身体，可是居然轮到薛枞来尴尬。薛枞僵硬片刻，又将浴巾松开。<br/><br/> “过于潦草。”孟南帆对这种敷衍的洗澡行为做出了评价。<br/><br/> 薛枞不想理他，但还是重新放了水。这身体到底还是他在用，也不能不洗干净点，他皱眉道：“你正常说话。”<br/><br/> “不逗你了，”见薛枞的脸色似乎正往恼羞成怒发展，孟南帆见好就收，温言道，“但你好歹得多笑一笑，装也要装得像一些。我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板着脸这么多天。”<br/><br/> 薛枞不理他。<br/><br/> “万一戳穿了，被送到什么奇怪的解剖中心呢？”孟南帆轻笑，“你要爱护我的身体才行。”<br/><br/> “与其担心莫须有的事，不如想想你的作品，”不知是想到了那个梦，还是掉落的木箱，薛枞的语气好了不少，“我不会画画。”<br/><br/> “可我在休假呀。”孟南帆揶揄道。<br/><br/> 薛枞沉默以对。<br/><br/> “又不理我了——”虽然话仍不多，孟南帆却敏锐地察觉到，薛枞今天对他的态度好转了许多，他深谙得寸进尺的妙处，又劝道，“工作室那些人很有趣，你可以和他们多聊天，上班也不会无聊。”<br/><br/> 薛枞瞪他一眼，苦于找不到目标，于是等同于瞪了空气。<br/><br/> “好了，”孟南帆又是一笑，对于今天意外的收获已经足够开心，“不为难你。我自己洗吧。”<br/><br/> 薛枞还待说些什么，却渐渐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br/><br/> “晚安，小枞。”陷入沉睡前，耳边是孟南帆十分温柔的声音，“好梦。”<br/><br/> ---<br/><br/> 祝福总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薛枞没有酣眠，也没有好梦。<br/><br/> 或许因为梦是经验的投射，而他确然是厄运缠身的。<br/><br/>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梦中。<br/><br/> 那是高二的一次晚自习后，他只身去到沈宅。<br/><br/> “来了。”<br/><br/> 尖而细的女声从二楼传来，那人斜斜倚在木质的栏杆处，殷红的指尖松松叼着根女士香烟，见了薛枞，也没有下来的意思，就在那烟气缭绕的地方望下来，眼中睥睨的神色<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