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br/><br/> 那人笑了笑，指尖却游移到他柔软而血色尽失的嘴唇，像抚摸珍玩的艺术品一样，触碰他瘦削的下巴，与颤抖的喉结。微热的体温黏附在指尖，他像是沉浸在什么渺远的回忆里，很温柔地在薛枞耳边，轻声道：“就这样，不要出声。”<br/><br/> 若是薛枞的视线没被阻隔，他就能看见这人眼中怀念的神情。但他视野里一片暗色，便只能觉出这动作的亵玩意味。薛枞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和线索有关的消息，只能强忍着不适，又重复了一遍：“宋总。”<br/><br/> “嗯？”那人似笑非笑，“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br/><br/> 薛枞记人的本事很差，或者说，除非必要，他再没有刻意去记得任何人，出现在他周围的一切都像过眼云烟，留不下丝毫痕迹。<br/><br/> 所以他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这个姓宋的男人，究竟和他有什么纠葛。<br/><br/> “我也没料到，不过一笔投资，能替我换回这么大的惊喜。”那人语气里狎昵更甚，他握住薛枞的下巴，在薛枞出声前，将他的气息在嘴唇间含了过去，辗转轻咬柔软的唇尖。<br/><br/> 薛枞再也没了周旋的心思，他竭尽全力地想将男人推开，连被锁紧的右手都紧紧发力，以至于在摩擦中留下了狰狞的红痕。左手的针头在挣动中被绞紧又滑出，搅动细弱的血管，以致渗出血来。输液的管道和支架剧烈地碰撞着，他仍不管不顾。<br/><br/> 可这样的挣扎如同蚍蜉撼树，被轻易压制住。<br/><br/> 那人的牙齿轻轻碾磨着薛枞的唇瓣，又毫不容情地将它咬破，那血迹顺着他的舌头被抵进了薛枞的舌根，铁锈一般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里。<br/><br/> 如果说这是一个吻，那早已分不清它究竟是情人的厮摩还是野兽的啃咬，合着二人口中的鲜血，被吞入腹中，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br/><br/> 宋澄从来没有这么温柔又狠厉地吻过一个人。<br/><br/> 他将薛枞更紧地按进自己的怀里，瘦削的背脊戳着他的小臂，硌得他的心都跟着微微一疼。<br/><br/> “我本想问你，这些年过得好吗。”宋澄终于将他松开，见他似乎从方才那令人无法呼吸的吻里难以回神，茫然地靠在自己的胸膛喘息。<br/><br/> 宋澄的神色却同薛枞一般的茫然，他像是喃喃自语，根本不需要对方的回答。<br/><br/> “现在看来，你好像也过得很不好。”<br/><br/> 薛枞是被一段琴声吵醒的。<br/><br/> 那是于他而言，旋律异常熟悉的变奏曲，悠扬欢快，指法算不上繁复，像是暗夜里裹挟着旧事奔腾而来的水流，毫不引人注目，只能令特定的人沉溺其中。<br/><br/> 束缚双眼的东西不知去了哪里，薛枞抬起头，只见房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架钢琴。弹奏的人背对着他，袖口工整地卷起，露出低调而华美的腕表。漂亮的手指在琴键上翻飞翩跹，泻出清泉一般的泠泠琴音，在洁白的键盘上一掠而过。<br/><br/> 薛枞不禁怔住，房间里暖气充足，他却感到浑身发冷。<br/><br/> 曲毕，那人回过头来，眼神凝定。分明演奏完欢快的曲调，却没有沾染上一丝与之相关的情绪。<br/><br/> “现在你说，我是谁呢？”<br/><br/> 薛枞的手无意识地拧紧了被单。<br/><br/> 记忆里与他初见，是有人将他带到薛枞身前，笑着强迫两人双手交握：“我练习的时候，让他陪你吧，别又忘了吃饭。”<br/><br/> 那时的薛枞只是无奈地收回手去，又不愿拂了她的面子，小声抱怨道：“我不需要人陪。”<br/><br/> “不准拒绝。”那人绑好足尖鞋的缎带，踮起脚来，借着短暂的身高优势，亲昵地揉乱薛枞的头发，“妈妈又在催我了。况且，他可比我耐心得多。“<br/><br/> 被安排了照看薛枞的男生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不耐，只是在她临走前，才轻咳了一声，带着些许尴尬，提醒道：“他还不知道我是谁呢。”<br/><br/> “哦对了，这是我新认识的朋友，”她小跑着回过头来，知道薛枞不喜欢陌生人，更不会对别人有<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什么亲近的称呼，就故意对他做了个鬼脸，“你叫他宋澄哥哥吧。”<br/><br/> 她的声音越飘越远，仍听得出明媚的笑意：“别被妈妈发现了。”<br/><br/> “——宋澄。”<br/><br/> 薛枞的眼睫微微颤抖，他的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br/><br/> 宋澄向他走过来。他穿着淡色的风衣，更显得肩宽腿长。<br/><br/> 一直以来，宋澄看上去尤其像那一类不萦于物的谦谦君子，气质上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与疏离，任谁也想不到，他也可以是这样偏执的一个人。<br/><br/> 薛枞死死地看向他，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忍不住用目光描摹他褪去稚嫩的轮廓，时光将曾经温润的弧度打磨得棱角分明，那眼里的光亮也终于湮灭了。<br/><br/> 原来这些年，竟还有另一个，无法逃离的灵魂。<br/><br/> 或许是这样的神色将宋澄刺痛了，他迅速将柔情的面具撕毁。<br/><br/> 薛枞右手的锁链被他粗暴地解开，本就因为挤压而充血的手腕被磋磨出片片血红的痕迹。<br/><br/> “……为什么要让我再遇见你呢？我本来都快忘了。”<br/><br/> 薛枞任他动作，比几日前被注射了镇定剂的时候还要温驯。<br/><br/> 可这样不反抗的妥协却并不能令宋澄满足，他更靠近一些，一只手扯住薛枞的头发，强迫他仰起头。那双黑色的眼睛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宋澄面前，冰冷而压抑，它像是根本什么也没看，又像是透过眼前的人看出去，看到了无人知晓的地方。<br/><br/> “薛枞，”他像是要将这个名字咬碎嚼烂，嗤笑一声，“你真会自欺欺人。”<br/><br/> 薛枞闭上眼睛。<br/><br/> 宋澄的手指拂过他因来不及修剪而略长的刘海，又垂下头，轻轻吻着薛枞的眉角。温热的气息吹在眼睑上，薛枞条件反射地想要往后退去，又想到什么似的，僵在原地。<br/><br/> “别动。”宋澄将他扶起来一些，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薛枞的后脑勺抵着他的下巴，整个人都像嵌进了他的怀里。<br/><br/> 如此紧密的接触催生了片刻的温情，宋澄低声说道：“我很想她。你忘记她了吗？”<br/><br/> 薛枞的面色更加苍白。<br/><br/> “在我眼前，”宋澄将他的脸转过来，神色晦暗，“她碎掉了。一节一节地。”<br/><br/> 薛枞浑身的战栗渐渐无法止息，宋澄将他牢牢按在自己胸前，好像这样他就永远无法逃离。<br/><br/> “她那天特意穿了裙子。她很漂亮，你知道的。”<br/><br/> 像是毒蛇吐着信子，宋澄将薛枞困在自己身边，与其说是交谈，更像是将难以承受的痛苦回忆统统抛给另一个当事人，即使无法分担，无法转移，也不要独自一个人沉沦。<br/><br/> 薛枞的眼神被长而密的睫毛遮掩住，因而也没人能看到那里头融化的冰棱，已成了蒸腾的水雾。<br/><br/> 宋澄的手移向薛枞毫无知觉的大腿，他恶意地揉捏了一下。这已经是纯粹的羞辱了，可是仍没有激起薛枞眼中的波澜。<br/><br/> “那时候你痛吗？她是不是更痛？”宋澄头一次将这些话说给心理医生以外的人听。压抑了多年的心绪，如今也只能这样语无伦次地表达出来，可是薛枞不用试图去拼凑。<br/><br/> 他什么都知道。<br/><br/> “不要说了——”<br/><br/> 随着宋澄的描述，薛枞比他更深地陷入了回忆。以为封存完毕、早已麻痹的痛苦，如今又一次被狠狠撕开，令他毫无招架的余地。<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