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那我也没法去找心理医生要记录了。”孟南帆有些苦恼,“我不该是这么讳疾忌医的人啊……看来他和我的性格不太一样——对了,你见过他,他是什么样的?”<br/><br/> “他,”路衡谦似乎苦于怎么将“那个人格”的个性归纳,想了许久,只能答道,“和你差别很大。”<br/><br/>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孟南帆又想到什么,“不过,既然其他人都没察觉,你怎么会知道我人格分裂的事?你看出来了?”<br/><br/> “是他,”路衡谦沉默了几秒,才答道,“他亲口告诉我的。”<br/><br/> “这么说,他和你的关系也很不错。”孟南帆笑了笑。<br/><br/> 不错吗?<br/><br/> 路衡谦不知道,他只能点了点头。<br/><br/> “还有一件事,”孟南帆迟疑了许久,才将最为困扰他的疑虑说出了口,“可能他也没和你说过……他是不是,喜欢男人?”<br/><br/> 路衡谦一瞬间几乎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却听孟南帆又继续道:“哎,可能也不是他的原因,就是……我发现自己好像喜欢男人了。”<br/><br/> 路衡谦的脸色变了。<br/><br/> 孟南帆见他神色,不满道:“怎么,你还有偏见?”<br/><br/> 白瓷杯里的红茶已经凉了,路衡谦掩饰性地喝了一口,被那劣质的苦味刺激得舌根都跟着苦涩了起来:“没有。”<br/><br/> “还没有?”孟南帆干脆给他再倒了一杯,“太不够兄弟了吧,这事能把你刺激得灌酒?行,要喝就多喝点。”<br/><br/> 路衡谦竟然真的给自己又灌了一杯。<br/><br/> “阿衡,你还真这么古板?”孟南帆反倒奇了,又笑道,“怎么,要割袍断义了?”<br/><br/> 路衡谦只是话不多,但从来没有说不出话的情况。<br/><br/> 可这种窘境,他现在就遇上了。<br/><br/> 他的记忆里也有一个人,或许只是一道声音,但它消失了,所有的一切就该被尘封起来。<br/><br/> 好在孟南帆也只是与他开开玩笑,见他喝了两杯,又回到之前的话题:“你知道吗?我醒来的那天,靠在车窗边上,看到了一个人。”<br/><br/> 几乎是在下一刻,孟南帆便叫停了前排的司机,让他绕路,去到街道的另一边。<br/><br/> 那是舞蹈学院的门口,平日里都被来往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偏偏就是那一天,并不算宽敞的大门前,竟只蹲着一个人。<br/><br/> 他穿着练习基训时候的白色T恤,把头埋在膝盖上,很孤单的样子。<br/><br/> 芭蕾舞系的男生除开表演需要,通常都被要求不能染发,于是孟南帆只能看到他黑乎乎的后脑勺,以及背脊上那一对支起的蝴蝶骨。<br/><br/> 他蹲下来,看着那人因抽噎而不断耸动的肩膀,心中忽然一紧,怕惊扰了他一样,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别哭了。”<br/><br/> 似乎曾在人生的某一个刹那,孟南帆也渴切地希望过,能如这般地,去安慰一个人。<br/><br/> 可那是谁呢。<br/><br/> 男生抬起头,眼圈都是红的,哽咽道:“谁哭了!”<br/><br/> 泪痕未干,孟南帆也不戳穿他:“这么晚了蹲在这里,怎么不回家去?”<br/><br/> 想来没有待在学校,也是和同学有了龃龉,孟南帆才问起他的家庭。<br/><br/> “他们把我赶出来了,”男孩的声音还一抽一抽的,“我、我……”<br/><br/> 他又哭起来。<br/><br/> 孟南帆将纸递给他:“找个地方去住吧,太晚了,不安全。”<br/><br/> 男生接过,却道:“光说这些有什么用,学校里好多人议论我,家也回不去,谁要你假好心了?难道你还能把我带回家不成?”<br/><br/> “好啊。”孟南帆却笑吟吟地答道。<br/><br/> 男孩一愣:“你说……真的?”<br/><br/> “嗯,”孟南帆站起来,“你不怕我把你卖掉吗?”<br/><br/> 那男孩呆呆地仰起头,对上孟南帆温柔的笑眼,又看向不远处价值不菲的轿车,像是怕他反悔一样:“你真的要收留我?”<br/><br/><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 孟南帆见他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冲着他又笑了笑。<br/><br/> 男孩猛地站起身:“我要去!”<br/><br/> “等你的爸妈消气了,就乖乖回家,”孟南帆带着他去到车上,“知道吗?”<br/><br/> 程煜早就将眼泪擦干了,忙不迭点头:“嗯!”<br/><br/> 孟南帆是后来才知道,程煜刚上大一,年轻气盛,非得在学校当众出柜,谁知被传到父母那边,和家里大闹了一场,才不得不流落街头。虽然学校里取向是同性的并不少,甚至在艺术院校里,还占了相当比例,但像他这样偏偏要昭告天下的,多少会引起一些谈论。<br/><br/> “你喜欢谁呀?”孟南帆听完,逗他。<br/><br/> “我喜欢你。”<br/><br/> 程煜脱口而出。<br/><br/> 他也是冲动之下出了柜,哪里想过这么多后果。要说具体喜欢谁,那时其实并没有明确的指向。可遇到这个身后就差长着天使翅膀的孟南帆,简直像是遇到他命定的爱人一样。<br/><br/> 于是他开始不遗余力地追起孟南帆来。<br/><br/> 孟南帆有一刻,以为自己是动心的。<br/><br/> 可当程煜真的住到了他的家中,孟南帆反倒对他生不出任何情愫来了。<br/><br/> 只是孟南帆本就个性温和,善于容人,更因为那一日,那仿佛从灵魂最深处传来的一刻动容、一抹怜惜,对他的容忍,便到了十分。<br/><br/> 前几天,程煜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趁着孟南帆醉酒闹到他床上去,头一回被好脾气的孟南帆冷着脸训斥了,还丝毫不留情面地将他扔了出去。那之后程煜才乖觉一些,也不太敢大大咧咧地对着孟南帆动些小心思了。<br/><br/> 说来程煜对他表白过多少次,孟南帆就拒绝过多少次,却碍于程煜仍和家里势同水火,便仍留着他住在自己这里。<br/><br/> 见他裹着浴巾湿漉漉躺在自己床上,也只是生出些近似于长辈对孩子调皮时候的无奈而已。他把程煜当做弟弟一样,便希望他能自爱一些。<br/><br/> 这一遭折腾,让孟南帆回国之后,都尽量避免在家中饮酒了。<br/><br/> 路衡谦见他走神许久,提醒道:“南帆?”<br/><br/> 孟南帆却不知道该怎么将心里的烦恼说给旁人,便问道:“你觉得……程煜怎么样?”<br/><br/> 路衡谦的脸色更差了许多:“你喜欢他?”<br/><br/> 他是知道最近孟南帆身边跟着个大学生,虽然不太看得上眼,却也正好能借着他对孟南帆的那股缠人劲儿,给自己留出些时间,稍微冷静一下。<br/><br/> 路衡谦有意地回避了孟南帆一段时日,一方面是出于尴尬,不知道如何面对;另一方面,也或许是某种,可以被称作怅然若失的情绪。<br/><br/> 他一向是理智胜过感性的。可面对好友,却开始弄不清楚,自己希望看见的,究竟是哪一个“孟南帆”了。<br/><br/> 即使有过微妙的悸动,他也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一个才是他更重要的朋友——孟南帆才是主人格,只有他才应该存在。<br/><br/> 路衡谦说服着自己。<br/><br/> 他不仅无法给对方回应,甚至连那“人”消失,也只能抱持放任的态度。<br/><br/> 路衡谦头一次体会到,压得他无法入睡的沉沉愧疚。<br/><br/> 有些东西,不是依靠自制力,就可以抛诸脑后从此不再记起的。<br/><br/> 可偏偏孟南帆还什么都不记得,一口一个喜欢上了男人,还是个不知哪里蹿出来的聒噪家伙。<br/><br/> 路衡谦心<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