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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          <p> 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方面却觉得自己打探的隐私已经够多了,既然等下就要亲眼看到,就没有必要再继续追问了。</p><p> 雨水让鞋底的路变得更难走了。</p><p> 很快,两人的鞋面和裤脚都沾上了肮脏的泥泞。</p><p> 说是后山,但既然在公园里,其实也没有那么大。两人走了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已经差不多到了山腰的位置了——但还是没有看到水库。</p><p> 因为没有人,这里的树木生长的意外浓密。</p><p> 穆致和不得不伸出手,拉开垂落下来的树枝,但尽管如此,也会时不时被枝条打到脸上。</p><p> 偶尔在路上瞥见的设施,上面也布满了时间久远的铁锈。</p><p> 可见,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人来过。</p><p> 整个地方,就像是完全被人遗忘了一样。</p><p> 穆致和甚至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就是误入了十年前的旧照片,时间都在这里凝滞了。</p><p> 他默默地跟着,没有催促的想法。</p><p> 直到身前的人停住脚步,他才回过神来。舒星未站住的位置就在他的前方几步。</p><p> “就是这里。”</p><p> 穆致和的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去。</p><p> 在下方是一个小坡,然后是已经枯萎的水库。</p><p> 在没有任何水流的宽敞平地里,所有景象都一览无余,看不出有哪里特殊的地方。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这里的植物无比茂盛——茂盛到让干涸的水坑都长满了霜白的绿色。</p><p> “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舒星未说。</p><p> 在穆致和的视线里,他又往前走了一步。</p><p> “这真的是一个很普通的地方。”</p><p> 他说的正是穆致和在想的。</p><p> 在来的路上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想象自己可能会遇到什么恐怖的场景、什么危险。</p><p> 但当真的来这里的时候,却觉得非常非常的普通。</p><p> 穆致和心底涌出了一股失望。</p><p> 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关键的线索。</p><p> 但眼前的这种地方,绝对不可能是祂会在意的。</p><p> “那……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他有点不死心。</p><p> “异常……在十年前,这里确实有一个可怖的传闻。说后山某个地方有着怪物之类的,但也没有出过人命,所以渐渐地没有人觉得这是真的了……你之前说过,所有污染都是在半年前出现的,对吗?时间也对不上。同桌或许也去了别的地方。”</p><p> 看来也只能是这样了。</p><p> 也是……</p><p> 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p><p> 穆致和强迫自己打起精神。</p><p> 他看到舒星未正定定地看着一个位置,想起来对方本来打算在这里看什么,于是走近了一些,说道:“你找到你想看的东西了吗?”</p><p> “嗯。”</p><p> “要过去吗?”</p><p> “不过去哪里,就在这里了。”</p><p> ……什么?</p><p> “我养过金鱼。”</p><p> 舒星未养过金鱼。</p><p> 他也只养过这一种生物。</p><p> 因为是在玻璃缸里面的东西,所以不需要抚摸、不需要带出去散步,只用记得换水、在回家的时候往里面投喂鱼食就可以了,它就可以活下去。</p><p> 即使它和妈妈单独在家里,也只是静悄悄的,不会引起任何注意。</p><p> 而当他把手指放在玻璃上的时候,金鱼就会游过来,碰到他的指尖。大眼睛静静地看着他。</p><p> 舒星未很喜欢。</p><p> 但有时候,他感觉它很可怜。</p><p> 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在这个安静的玻璃里面被困住了。</p><p> “但是它死了。现在在这里。”</p><p> “为什么……”</p><p> 穆致和没有说完这句话。</p><p> 可能是因为有很多都可以用为什么来提问。</p><p> 为什么金鱼会死掉?专门来这个地方埋金鱼,不会很奇怪吗?还有,为什么做不出决定的时候,看到它就会动摇了——只是一只金鱼,有那么重要吗?</p><p> 舒星未:“都是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它。那个时候,我忘记了给它换水、忘记了给它食物……它在鱼缸里什么都不能做,只花了几天的时间就死掉了。”</p><p> 因为是无法独自交流,没有主人就活不下去的生物。</p><p> 发现金鱼尸体的那一天,妈妈又发病了。</p><p> “家里没有一个人在乎我!我知道,你们都把我当成累赘。那又怎么样,我也不需要你。都是你,你太多余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待在家里——”</p><p> 终于将对方哄睡之后,他走到了客厅,才忽然发现水缸里浮起的肿胀鱼身。</p><p> 即使伸出手指,也不会再有鱼靠过来。</p><p> 鱼缸里散发出腐烂的臭味,他挽起袖口倒掉污水的时候,腥臭的气息粘在了手指上。</p><p> 而眼珠鼓起的金鱼,就一动不动地躺在厨房水槽的凹糟里。</p><p> 在夜晚,舒星未睡在床上的时候,总能闻到那具尸体的味</p>        ', ' ')('\n          <p>道,想起那双瞪着他的眼珠。</p><p> 然后,他起床穿好衣服,带着金鱼轻轻离开了家。</p><p> 外面正在下雨。</p><p> 依稀记得有一个离家很近的公园。</p><p> 那里有一个很大的水库,据说尽头一直通往海里。</p><p> 如果是鱼的话,会喜欢海吗?他不知道。他现在想去那里。</p><p> 舒星未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在那里遇到了坐在秋千上、浑身湿透的宴旧。</p><p> 两人视线在黑暗中对视。</p><p> 那个时候,他的衣服口袋里还装着一只死掉的金鱼。</p>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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