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自己在对方眼里到底算什么？</p><p> “……恶、心？”</p><p> 下一秒，舒星未突然推开了宴旧的身体。</p><p> 课桌在接触之间发出了碰撞的声音，不过呼吸间，两人亲密的距离就被打破了。</p><p> “说什么没有我就不行，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吧。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游戏，是想借着我的身份来掩盖异常，还是单纯觉得我会陪你一直下去。”</p><p> 舒星未厌烦道，“但现在开始，我不想玩了。”</p><p> 宴旧呆了几秒，立刻想要上前拉住他的手。</p><p> “离我远点。”</p><p> 他的话音落下。</p><p> 宴旧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p><p> 就像一只被驯服、被抛弃的流浪狗，他露出了足以让人心脏抽搐一下的可怜表情，说道：“星未，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厌倦了再照顾我吗？我让你觉得腻了吗？”</p><p> “对，腻了。”</p><p> 舒星未没有再继续说话。</p><p> 渐渐地，宴旧脸上的表情变了。</p><p> 那张让人生不起任何拒绝欲-望的脸，随着时间推移，所有表情都消失了。</p><p> 宴旧变得面无表情。</p><p> 他盯着舒星未，说道，“不要这么说哦。”</p><p> “我说，我已经腻了。没兴趣再继续玩这个游戏了。”</p><p> “……”</p><p> 宴旧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p><p> 漂亮的脸就像是毫无感情的人偶一样。让人觉得很恐怖。</p><p> “你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舒星未嘲讽地说道，“装了这么久，不累吗？你一点也不可怜。我想起来了，你根本不是现在这个性格。”</p><p> 他想起来了——</p><p> 在那天雨夜初遇之前，自己其实一点也没有注意过对方。</p><p> 他曾经说过，宴旧是一个很吵闹的人。</p><p> 对方总是自夸炫耀、说自己家境有多好。</p><p> 因为和舒星未住在一个小区，所以被撞破后就抓住他纠缠个不停。</p><p> 不但如此，还到处宣扬舒星未的妈妈是没人要的疯女人，让所有人都不要和他玩。</p><p> 因为去过一次有着恐怖传闻的后山，就觉得自己是最厉害的人，在所有同学面前趾高气扬。他不止一次在背后说过，舒星未迟早会死掉，被“怪物吃掉”。</p><p> 他一次也没有理过对方。</p><p> 但这样只是让对方变得更过分了。</p><p> 或许是他反复提到了“后山”的字眼，所以那个时候舒星未才会联想到水库，才会去那里。</p><p> 也正因如此，那天暴雨纠缠的深夜。</p><p> 在看到静静地、不似往常那样坐在秋千上的人的时候，他才会分出了注意力看了过去。</p><p> 那个时候的宴旧，现在的宴旧，曾经的宴旧……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p><p> 舒星未早该想起来的。</p><p> 在几天前眼睛出问题的梦里，他的潜意识就提醒过他，宴旧【以前不是这样】。</p><p> 或许这就是眼睛独属于宴旧的检测。</p><p>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定觉得我很好笑吧。”舒星未厌恶道，“所以重来了五次，也一次也没有告诉过我真相……你真恶心。你根本就不是我在乎的那个人。”</p><p> 现在想来，宴旧曾经的脸也变得模糊了。</p><p> 即使对方变异成怪物也无所谓，他的所有理智都在爆发的边缘。</p><p> 死掉就死掉吧。</p><p> 舒星未曾经是那种为了活下去，就可以忍住情绪的性格，他也一直这样贯彻着这样的做法，直到现在，他的所有自控力都消失了。</p><p> 教室陷入了死寂。</p><p> “我不知道五次是什么，但是……”</p><p> 终于，宴旧开口了。</p><p> 他眼睛亮晶晶地、轻轻地说道，“听见你说‘喜欢的类型’、‘在乎的人’，我真的很高兴。所以昨天晚上的表白，你是准备接受的意思吗？”</p><p> ——宴旧疯了吗？</p><p> 他竟然露出了甜蜜的表情。</p><p> 居然这个时候提起了那个时候的表白……</p><p> 自己明明说的是讨厌！非常恶心！他到底在想什么啊？</p><p> 巨大的反常让舒星未呆在了原地，大脑混乱，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不是抽屉里突然传来了轻微的震动感，他一定会陷入这样疯狂的情绪里。</p><p> 是他在课间的时候，放在那里的手机。</p><p> 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看，他还是下意识地低下头，看向了亮起的屏幕。</p><p> 宴旧和他一样将目光落了过去。</p><p> 是穆致和的短信。</p><p> 【昨晚看到的那具尸体，基因匹配出来了。】</p><p> 【名字是宴旧。】</p><p> 【这个孩子，你认识吗？】</p><p> “……嗯。”</p><p> 【你认识吗, 这个孩子？】</p><p>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p><p> 舒星未抬起头，看向了身前站在原地的宴旧。</p><p> 对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手机屏幕</p> ', ' ')('\n <p>上，没有移开。</p><p> 尽管是光线已经充足的午间，幽蓝色的光还是投注到了对方的脸上, 让眼前的人的面目变得识别不清, 那种梦游一般的、悚然的感觉再次涌了上来。</p><p> 舒星未无法判断这种模糊的感觉。</p><p> 如果那具尸体是宴旧的, 那么现在在他面前的人, 到底是谁……？</p><p> “你们还是去过后山了，是吗？”</p><p> 舒星未看着眼前的人抬起头。</p><p> “虽然不知道星未在说什么。如果是没有告诉你的原因，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因为之前担心你喜欢的是那个人，所以才会一直觉得不能告诉你，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你在乎的是从雨夜那天结束后的我、对吗？不是那个同班同学？”</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