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大中午。<br />
铺天盖地的大雪，遮蔽日光，窗外还是朦朦胧胧的。<br />
陆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br />
已经十二点了。<br />
这边的老师同学都忙着过节，没人联系他。<br />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三人小群里，倒是有几条消息。<br />
爸咪：【@霸崽，嗷嗷，现在有时间吗？】<br />
【快出去找个下水道，拍张照片发过来】<br />
爸爸让他拍下水道干什么？<br />
陆傲皱起眉头，继续往下看。<br />
爸总：【爸爸在外面和别人聊天，对方说德国的下水道特别干净，一尘不染，还有一百年不腐朽的备用零件】<br />
【爸爸不服气，跟对方吵起来了，他现在要把照片甩到对方脸上，告诉他，德国的下水道里也有老鼠】<br />
陆傲沉默了。<br />
真是幼稚啊。<br />
他在国外赶论文，爸爸和大爸爸竟然在国内和别人吵架。<br />
爸咪：【@霸崽】<br />
【还没起床吗？】<br />
爸总：【不用发了，对方跑了】<br />
爸咪：【是被我的气势吓跑的！】<br />
爸总：【耶！老婆最棒.jpg】<br />
大爸爸真不愧是“老婆奴”啊，他们两个干脆私聊好了。<br />
陆傲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br />
他随手回了一个“好”字，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两句。<br />
霸崽：【我要去吃午饭了，下午和顾白一起出门买东西】<br />
柏林的中午十二点，是小城的傍晚七点。<br />
这个时间，江知鱼和陆行渊应该正窝在沙发上看狗血偶像剧。<br />
小夫夫很快就回复了，让他注意保暖、注意安全，想吃什么就买什么。<br />
陆傲把爸爸和大爸爸的叮嘱看了几遍，然后起床换衣服。<br />
午饭还是顾白做的，照烧鸡腿饭。<br />
两个人吃完午饭，穿戴整齐，就准备出门。<br />
厚实的格子毛衣、长款羊绒大衣、漆黑的雪地皮靴，还有红色或蓝色的围巾。<br />
老式公寓没有加装电梯，所幸他们就住在四楼，走楼梯下去也不算太麻烦。<br />
两个人并肩走下楼梯，虽然戴了手套，但还是习惯把双手揣在大衣兜里，用肩膀顶开大门。<br />
他们顶着风，快走两步，走到停在路边的那辆小红车旁边，拉开车门上车。<br />
顾白和陆傲都有德国驾照，车子也是在本地买的二手车，平时用来代步。<br />
顾白开车，陆傲坐在副驾驶上。<br />
来到超市，陆傲推着购物车，顾白从货架上拿下各种商品，放在车里。<br />
“陆傲，上次买的黄油薯片还挺好吃的，还要吃吗？”<br />
“嗯。”陆傲点点头，又说，“顾白，家里的咖啡豆快没了，拿一罐。”<br />
“家里那点喝完就不买了，你不能再熬夜了。”<br />
“噢。”<br />
“拿一罐麦片，再买点牛奶，你饿了泡着吃。”<br />
他们就这样慢慢悠悠地逛着超市。<br />
忽然，顾白上前两步，不自觉靠近陆傲身边，伸出双手，握住了购物车的把手。<br />
陆傲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br />
顾白挺直身板，努力让自己的气势强大起来：“帮你推车啊。”<br />
陆傲握紧拳头，正色道：“不需要，我自己推得动。我有的是力气。”<br />
陆傲还以为他在挑衅自己。<br />
顾白哽了一下，在沉默中别过头去，抓紧车把手。<br />
*<br />
天黑的时候，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寓。<br />
正好公寓主人哈德森太太订购的圣诞树也到了，放在一楼的公共区域里，一群人正往上面挂彩带和灯球。<br />
看见陆傲和顾白回来了，一群人笑着，用德语向他们打招呼：“晚上好，陆、顾。”<br />
“晚上好。”<br />
陆傲颔首示意，顾白用德语问：“需要帮忙吗？”<br />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br />
他们在外面吃了牛排，上楼放好东西，摘掉围巾和手套，就赶紧下来帮忙。<br />
两个人长得高，不用踩梯子，就能把装饰挂到树上。<br />
于是装扮圣诞树就由他们两个负责，其他人去装饰壁炉和窗户，把红绿颜色的花环和彩带挂满每个角落。<br />
陆傲和顾白忙活了半个小时。<br />
陆傲还让顾白给自己拍了张帅气的照片，发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br />
这个时间点，江知鱼和陆行渊应该已经睡了。<br />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收获“爸咪”和“爸总”的一大堆大拇指表情。<br />
【喔，我们家嗷嗷会挂圣诞树咯！】<br />
【太厉害了！】<br />
陆傲翘了翘嘴角，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和顾白一起上楼了。<br />
“谢谢。”<br />
“不用客气。”<br />
“噢，这对小情侣真是乐于助人。”<br />
顾白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又转回来。<br />
陆傲好像没听见，大步往楼上走。<br />
“顾白，虽然我比你矮两厘米，但是我的腿比你的长，我一步可以跨六个台阶。”<br />
顾白抿了抿嘴角，朝他竖起大拇指：“嗷嗷，你真棒。”<br />
*<br />
十二月二十四日。<br />
一大早，天还没亮，哈德森太太就挨家挨户地敲门，提醒他们晚上下来参加晚宴。<br />
顾白给她开了门，笑着点头应了，还答应她，会和往年一样，做两道中国菜带下去，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br />
送走老太太，顾白把门关上，一回头，就看见陆傲已经在厨房舀瘦肉粥吃了。<br />
霸总还蛮自觉的。<br />
饿了就知道吃。<br />
顾白问：“我还没来得及尝，好吃吗？”<br />
“我也还没尝。”陆傲摇摇头，“但闻起来挺香的。”<br />
两个人吃完早饭，窝在客厅里，一个躺在沙发上看书，一个坐在地毯上写作业，互不打扰。<br />
到了下午，他们就开始准备晚上要带下去的菜。<br />
前几年，顾白做了可乐鸡翅、锅包肉、水煮牛肉，还有红烧肘子。<br />
今年他打算做一盆羊肉焖饭。<br />
顾白主厨，陆傲在旁边帮忙，洗洗米、洗洗肉，再洗洗盘子。<br />
傍晚五点，两个人换上正式礼服，带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羊肉焖饭，来到一楼。<br />
公共区域里，灯光闪烁，壁炉烧得正旺，壁炉上边还摆着鲜花装饰。<br />
长长的宴会桌摆在正中间，正中间摆着一只烤鸡，烤鸡周围摆着南瓜、蘑菇和德式香肠。<br />
除了火鸡，还有姜饼人、蛋糕各种甜品。<br />
哈德森太太分别拥抱了陆傲和顾白，然后顾白把自己带来的羊肉焖饭送到她面前。<br />
“噢，太感谢了，闻着很香，一定很好吃，快坐下。”<br />
参加宴会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学生，算上陆傲和顾白，也才五六个人。<br />
他们分别坐在长桌两边，举起酒杯，共同庆贺。<br />
陆傲和顾白坐在一起，两个人吃了点烤南瓜和烤香肠，又吃了点自己带来的羊肉焖饭。<br />
哈德森太太觉得他们吃得太少，就给他们切了一大块烤火鸡。<br />
他们嚼得腮帮子都疼了，才勉强咽下去。<br />
吃完晚饭，一群人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烤火，配着红酒吃点甜品。
铺天盖地的大雪，遮蔽日光，窗外还是朦朦胧胧的。<br />
陆傲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br />
已经十二点了。<br />
这边的老师同学都忙着过节，没人联系他。<br />
“相亲相爱一家人”的三人小群里，倒是有几条消息。<br />
爸咪：【@霸崽，嗷嗷，现在有时间吗？】<br />
【快出去找个下水道，拍张照片发过来】<br />
爸爸让他拍下水道干什么？<br />
陆傲皱起眉头，继续往下看。<br />
爸总：【爸爸在外面和别人聊天，对方说德国的下水道特别干净，一尘不染，还有一百年不腐朽的备用零件】<br />
【爸爸不服气，跟对方吵起来了，他现在要把照片甩到对方脸上，告诉他，德国的下水道里也有老鼠】<br />
陆傲沉默了。<br />
真是幼稚啊。<br />
他在国外赶论文，爸爸和大爸爸竟然在国内和别人吵架。<br />
爸咪：【@霸崽】<br />
【还没起床吗？】<br />
爸总：【不用发了，对方跑了】<br />
爸咪：【是被我的气势吓跑的！】<br />
爸总：【耶！老婆最棒.jpg】<br />
大爸爸真不愧是“老婆奴”啊，他们两个干脆私聊好了。<br />
陆傲忽然感觉自己有点多余。<br />
他随手回了一个“好”字，想了想，还是多说了两句。<br />
霸崽：【我要去吃午饭了，下午和顾白一起出门买东西】<br />
柏林的中午十二点，是小城的傍晚七点。<br />
这个时间，江知鱼和陆行渊应该正窝在沙发上看狗血偶像剧。<br />
小夫夫很快就回复了，让他注意保暖、注意安全，想吃什么就买什么。<br />
陆傲把爸爸和大爸爸的叮嘱看了几遍，然后起床换衣服。<br />
午饭还是顾白做的，照烧鸡腿饭。<br />
两个人吃完午饭，穿戴整齐，就准备出门。<br />
厚实的格子毛衣、长款羊绒大衣、漆黑的雪地皮靴，还有红色或蓝色的围巾。<br />
老式公寓没有加装电梯，所幸他们就住在四楼，走楼梯下去也不算太麻烦。<br />
两个人并肩走下楼梯，虽然戴了手套，但还是习惯把双手揣在大衣兜里，用肩膀顶开大门。<br />
他们顶着风，快走两步，走到停在路边的那辆小红车旁边，拉开车门上车。<br />
顾白和陆傲都有德国驾照，车子也是在本地买的二手车，平时用来代步。<br />
顾白开车，陆傲坐在副驾驶上。<br />
来到超市，陆傲推着购物车，顾白从货架上拿下各种商品，放在车里。<br />
“陆傲，上次买的黄油薯片还挺好吃的，还要吃吗？”<br />
“嗯。”陆傲点点头，又说，“顾白，家里的咖啡豆快没了，拿一罐。”<br />
“家里那点喝完就不买了，你不能再熬夜了。”<br />
“噢。”<br />
“拿一罐麦片，再买点牛奶，你饿了泡着吃。”<br />
他们就这样慢慢悠悠地逛着超市。<br />
忽然，顾白上前两步，不自觉靠近陆傲身边，伸出双手，握住了购物车的把手。<br />
陆傲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br />
顾白挺直身板，努力让自己的气势强大起来：“帮你推车啊。”<br />
陆傲握紧拳头，正色道：“不需要，我自己推得动。我有的是力气。”<br />
陆傲还以为他在挑衅自己。<br />
顾白哽了一下，在沉默中别过头去，抓紧车把手。<br />
*<br />
天黑的时候，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公寓。<br />
正好公寓主人哈德森太太订购的圣诞树也到了，放在一楼的公共区域里，一群人正往上面挂彩带和灯球。<br />
看见陆傲和顾白回来了，一群人笑着，用德语向他们打招呼：“晚上好，陆、顾。”<br />
“晚上好。”<br />
陆傲颔首示意，顾白用德语问：“需要帮忙吗？”<br />
“如果可以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br />
他们在外面吃了牛排，上楼放好东西，摘掉围巾和手套，就赶紧下来帮忙。<br />
两个人长得高，不用踩梯子，就能把装饰挂到树上。<br />
于是装扮圣诞树就由他们两个负责，其他人去装饰壁炉和窗户，把红绿颜色的花环和彩带挂满每个角落。<br />
陆傲和顾白忙活了半个小时。<br />
陆傲还让顾白给自己拍了张帅气的照片，发在“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里。<br />
这个时间点，江知鱼和陆行渊应该已经睡了。<br />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收获“爸咪”和“爸总”的一大堆大拇指表情。<br />
【喔，我们家嗷嗷会挂圣诞树咯！】<br />
【太厉害了！】<br />
陆傲翘了翘嘴角，和其他人说了一声，就和顾白一起上楼了。<br />
“谢谢。”<br />
“不用客气。”<br />
“噢，这对小情侣真是乐于助人。”<br />
顾白回头看了一眼，很快又转回来。<br />
陆傲好像没听见，大步往楼上走。<br />
“顾白，虽然我比你矮两厘米，但是我的腿比你的长，我一步可以跨六个台阶。”<br />
顾白抿了抿嘴角，朝他竖起大拇指：“嗷嗷，你真棒。”<br />
*<br />
十二月二十四日。<br />
一大早，天还没亮，哈德森太太就挨家挨户地敲门，提醒他们晚上下来参加晚宴。<br />
顾白给她开了门，笑着点头应了，还答应她，会和往年一样，做两道中国菜带下去，把老太太哄得合不拢嘴，连连道谢。<br />
送走老太太，顾白把门关上，一回头，就看见陆傲已经在厨房舀瘦肉粥吃了。<br />
霸总还蛮自觉的。<br />
饿了就知道吃。<br />
顾白问：“我还没来得及尝，好吃吗？”<br />
“我也还没尝。”陆傲摇摇头，“但闻起来挺香的。”<br />
两个人吃完早饭，窝在客厅里，一个躺在沙发上看书，一个坐在地毯上写作业，互不打扰。<br />
到了下午，他们就开始准备晚上要带下去的菜。<br />
前几年，顾白做了可乐鸡翅、锅包肉、水煮牛肉，还有红烧肘子。<br />
今年他打算做一盆羊肉焖饭。<br />
顾白主厨，陆傲在旁边帮忙，洗洗米、洗洗肉，再洗洗盘子。<br />
傍晚五点，两个人换上正式礼服，带着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羊肉焖饭，来到一楼。<br />
公共区域里，灯光闪烁，壁炉烧得正旺，壁炉上边还摆着鲜花装饰。<br />
长长的宴会桌摆在正中间，正中间摆着一只烤鸡，烤鸡周围摆着南瓜、蘑菇和德式香肠。<br />
除了火鸡，还有姜饼人、蛋糕各种甜品。<br />
哈德森太太分别拥抱了陆傲和顾白，然后顾白把自己带来的羊肉焖饭送到她面前。<br />
“噢，太感谢了，闻着很香，一定很好吃，快坐下。”<br />
参加宴会的人不多，基本上都是学生，算上陆傲和顾白，也才五六个人。<br />
他们分别坐在长桌两边，举起酒杯，共同庆贺。<br />
陆傲和顾白坐在一起，两个人吃了点烤南瓜和烤香肠，又吃了点自己带来的羊肉焖饭。<br />
哈德森太太觉得他们吃得太少，就给他们切了一大块烤火鸡。<br />
他们嚼得腮帮子都疼了，才勉强咽下去。<br />
吃完晚饭，一群人坐在壁炉边的沙发上烤火，配着红酒吃点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