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没事，总有机会，明天又能见到。”<br />
“实在不行，以后随时问陈纵要。”<br />
“幸好周正歧没上?来，不然他这会应该正在发疯。”<br />
“双陈合体，你以为潘鸿宇就不发疯？”<br />
“一家人不写?两家故事，我就说，陈纵这心性，怎么会抄袭？原来是这样……”<br />
……<br />
钟颖一直没讲话。她?低垂着头，脸色发黑，疯狂打字辱骂陈纵，美甲在屏幕上?敲得噼里啪啦响。众人侧目看?着，总觉得这趟电梯下去，指甲和屏幕总得碎掉一个才罢休。<br />
陈纵卧室窗帘没拉，开了扇窗，映了街灯，倒比外间亮，隐约可见扭拧的薄被里有个蜷缩的廓形。连日刮风下雨，桌上?都积了滩水，a4纸被吹得满屋子?都是。子?夜去关窗，看?见窗台的咖啡杯里有半杯烟头，旁边还搁了两包空壳，一支不剩。丢进垃圾桶，又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手机屏幕适时了一下，子?夜回头，发现她?探出只手，保持抓握手机的姿态睡着了。他想将手机给她?搁在柜子?上?，一回头，发现她?看?着自己，不知多久了。<br />
你还好吗。子?夜想这么问，这样得体地问。话到嘴边，仍旧变成了，“第几天？”<br />
“第二天，”陈纵答道，几乎是气声。清清嗓子?，又解释，“昨天晚上?熬通宵交了稿，睡前?发现来了。”<br />
“吃东西了没有。”<br />
陈纵点?头，“吃了薯片。”<br />
子?夜无奈，“想不想先喝点?糖水。”<br />
“好。哥……”陈纵欲言又止，声音渐渐小了点?，“能不能顺便帮我从?阳台上?衣架上?……拿条内裤，再取条干净裤子?？我穿的纸尿裤睡觉。”<br />
子?夜讲，“好。”<br />
听见客厅响起动?静，谭天明又望过来。子?夜径直拉开客厅玻璃门，在阳台晾衣架上?先拽了条顺眼厚长裤下来。随后，又艰难找寻着什么。<br />
环形挂钩上?花花绿绿，从?鹅黄色小鸭棉质少女款到蕾丝边镂空真丝性感款，应有尽有，款式跨度极大。<br />
子?夜一阵头痛。从?黑色里挑了条比较保守的，卷在长裤里，转头进屋。<br />
陈纵已经?趁机进了浴室。里头有水声，但门没关，开了条缝。子?夜敲了敲门，给她?放在门边脚凳上?。陈纵应了一声，答，“等我一下。”<br />
子?夜靠着墙，问，“不疼了？”<br />
陈纵声音朦胧地传来，“你们来之前?，她?们给我打电话，刚好吃了八片泰诺。”<br />
子?夜像是没听清，“几片？”<br />
“八片，”陈纵刷着牙，“能管一两个小时。机会难得，想趁机吃点?东西。”<br />
“是不是太多？”子?夜讲，“至多不能超过六片。”<br />
“以后不会了，我从?昨晚险些痛晕过去开始就暗暗立誓，要找个家里有医生的男人当?男朋友。”<br />
“嗯。”子?夜语气没什么变化，“已经?有发展对象了？”<br />
“周正歧家里是开医药公司的。”陈纵这么答道。接着又问，“哥，就我们两吃饭吗？”<br />
“不是，还有天明。”<br />
“哦，那?我还是洗个头吧，如?果就跟你吃，那?我就不洗头了。”<br />
谭天明远远听见，讲道，“跟天明哥吃，也不必洗头——”<br />
陈纵拒绝，“万一哪天我两看?对眼了呢？你会想起我今天蓬头垢面，头屑掉进菜里的样子?。然后你就会想起余生，你都要和这样一个女人过，真是窒息。我永远要为自己留个后手。”<br />
谭天明笑得不行。<br />
子?夜又问，“想想要吃什么？”<br />
“全家关东煮。”<br />
子?夜讲，“一会儿洗好，直接去全家找我们。外面很冷，穿暖和些，不必出公寓楼。”<br />
听见她?答，“好。”<br />
陈纵趿着兔子?毛绒绒拖鞋到社区全家时，里头只有谭天明一个人。今天关东煮卖得好，不剩什么吃的。刚下班过来的年轻人也不少，谭天明怕她?来时吃不上?，索性将剩下的全买了，连汤装了两盒。陈纵赶巧，一来就吃上?温热的萝卜。<br />
她?吃了会儿，方才问，“我哥呢？”<br />
“给你买糖水去了，”谭天明打量她?乌青的眼圈，和过度缺乏睡眠而略显亢奋的神情，“刷手机刷到失眠了吧？”<br />
陈纵没有否认。<br />
“说不在意，看?到那?些难听话，是不是也控制不了会伤心？”<br />
“我这三天只睡了两个小时，”陈纵如?实相告，“嘘，别跟我哥讲。”<br />
谭天明叹口气，“……你到底在想什么呢？”<br />
“秘密！”陈纵摸摸口袋，哎呀一声，“本来想让他回来路上?顺便帮我捎点?东西……忘记带手机。”<br />
谭天明问，“想要什么，我跟他讲。”<br />
陈纵盯着他，眨巴眼，再眨巴眼。<br />
谭天明立刻意会，问，“这里没有吗？”<br />
陈纵讲，“这家两天被我买光了。”<br />
谭天明道，“没事，一会儿让他再带你跑一趟。”<br />
两大碗关东煮转眼告罄，看?来她?果真是饿了好些时候。<br />
陈纵亢奋过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我给你们买了新年礼物，快递堆了一大堆，没有力气拆……本来该今天给你们……但没所谓，反正明天也能见到……我挑了好久呢……什么叫客气？天明哥太客气，别看?他们骂我骂的爽，我躺着日进斗金……心里想着有钱大家一起开心……”<br />
谭天明渐渐听到涣散，终于出言劝告，“你最好还是戒两天手机。”<br />
第22章 陈纵22<br />
子夜收到谭天明?短信， 将车停在路边等两人。不多时?，看见陈纵跟在谭天明后头走出来， 嘴里?喋喋不休。<br />
谭天明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主动坐到后座。<br />
陈纵看了一眼驾驶室，也主动坐到后座。<br />
谭天明?一时?语塞，又?下车坐上副驾驶室，嘀咕道，“你俩闹什么别扭？”<br />
陈纵今天势必不会让一句话掉到地上，“别扭？我?们兄妹关系好着呢， 从不闹别扭。”<br />
子夜闭上了嘴。<br />
陈纵偏还要问，“是不是， 哥？”<br />
气氛很差，谭天明?顷刻看了子夜一眼，见他神色如常， 便没说什么。<br />
小区出?门转角有一家便利店。<br />
下了雨， 店面门口排水管出?了问题， 积了好大一滩污水。陈纵推开车门时?犹豫了一瞬，立刻听见子夜问，“要什么？我?去给?你买。”<br />
陈纵从后视镜盯着他看了会儿，很淡定地讲， “大杯拿铁， 两包1966.”<br />
子夜问，“1966是什么。”<br />
谭天明?道，“一款烟的牌子。”<br />
子夜沉默了。<br />
陈纵讲，“那我?自?己去。”<br />
子夜看她一眼， 推门下车。<br />
陈纵坐在车里?，眼神飘了出?去， 停在灯火通明?的便利店窗玻璃上。过了会儿，子夜拎着袋子出?来，径直走向后座，拉开车门递给?她。<br />
坐回驾驶室，启动引擎，子夜才说，“不是肚子疼？这几天少吸一点。”<br />
陈纵讲，“管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男朋友。”<br />
知道她心里?有气，子夜没有答。所以不去煽风点火。他太知道怎么躲避灾难现?场。<br />
谭天明?想讲两句玩笑话，回过头，看见陈纵脸色也不好，心里?大叫糟糕。<br />
陈纵好像恍然大悟，好像第一次知道，“哦，你是我?哥。”<br />
子夜平静地开车，好像只是听到句无关紧要的话。看到目的地，缓缓停在路边，讲，“陈纵，你到了。”<br />
陈纵收敛好情绪，推开车门。车停在屋檐下，车轮刚好越过湿漉漉地面，一下车便能踩在干净的地上，几步就能到电梯口。<br />
她回望子夜一眼。他本目视前方，觉察到视线回头，来与她对视。<br />
“我?最后问一次，”陈纵开口，“你把我?拱手?送给?谁都行，反正不能是你，对吗？”<br />
子夜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说，“你该好好睡一觉。”<br />
陈纵点点头，关上车门走了。<br />
车却没有立刻开走，两个人都目视着她走进楼道时?，陈纵忽然又?折了回来。<br />
她敲了敲左舵的车窗。<br />
车窗降下来。<br />
陈纵微微躬身，以便能俯视地看清他的脸。<br />
“不是小孩子了。一夜用掉一盒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是小孩子了。”陈纵口吻也如子夜一样平静，还带着些微嘲弄，“转头就当没有发生过。哥？你开什么玩笑。”<br />
子夜没有动静，谭天明?心中骇然，倏地望向陈纵，更?不敢有动静。<br />
“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她讲完话，轻轻捶打了一下车框，像泄愤一样，眼眶透红，声音也有点颤抖，重复了一遍，“陈子夜，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怎么装得?好像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br />
她讲完这话，好似不再?留恋，掉头离开。<br />
子夜过了一阵才抽回视线，慢慢松开刹车，将车滑了出?去。<br />
“你还好吧？”谭天明?见他眼神如同失焦，小心问道，“我?来开？”<br />
子夜摇头，“没事?。”<br />
夜里?道上没什么人，子夜车也开得?很稳，方向盘却越握越紧。谭天明?不敢讲话，更?不敢打断他，眼睁睁看着快到口岸时?，前面有个掉头提醒，子夜忽然猛打方向盘。<br />
原路返回，车速越来越快。谭天明?紧紧握着扶手?，大气不敢喘。<br />
等车停下来时?，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br />
子夜松开安全带，在驾驶室一动不动。他脑中有一瞬一瞬的断片，不断地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碎片，一些很嘈杂的声音。<br />
他讲，做这些淫词艳赋，不如去写歌词。</p>
“实在不行，以后随时问陈纵要。”<br />
“幸好周正歧没上?来，不然他这会应该正在发疯。”<br />
“双陈合体，你以为潘鸿宇就不发疯？”<br />
“一家人不写?两家故事，我就说，陈纵这心性，怎么会抄袭？原来是这样……”<br />
……<br />
钟颖一直没讲话。她?低垂着头，脸色发黑，疯狂打字辱骂陈纵，美甲在屏幕上?敲得噼里啪啦响。众人侧目看?着，总觉得这趟电梯下去，指甲和屏幕总得碎掉一个才罢休。<br />
陈纵卧室窗帘没拉，开了扇窗，映了街灯，倒比外间亮，隐约可见扭拧的薄被里有个蜷缩的廓形。连日刮风下雨，桌上?都积了滩水，a4纸被吹得满屋子?都是。子?夜去关窗，看?见窗台的咖啡杯里有半杯烟头，旁边还搁了两包空壳，一支不剩。丢进垃圾桶，又将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手机屏幕适时了一下，子?夜回头，发现她?探出只手，保持抓握手机的姿态睡着了。他想将手机给她?搁在柜子?上?，一回头，发现她?看?着自己，不知多久了。<br />
你还好吗。子?夜想这么问，这样得体地问。话到嘴边，仍旧变成了，“第几天？”<br />
“第二天，”陈纵答道，几乎是气声。清清嗓子?，又解释，“昨天晚上?熬通宵交了稿，睡前?发现来了。”<br />
“吃东西了没有。”<br />
陈纵点?头，“吃了薯片。”<br />
子?夜无奈，“想不想先喝点?糖水。”<br />
“好。哥……”陈纵欲言又止，声音渐渐小了点?，“能不能顺便帮我从?阳台上?衣架上?……拿条内裤，再取条干净裤子?？我穿的纸尿裤睡觉。”<br />
子?夜讲，“好。”<br />
听见客厅响起动?静，谭天明又望过来。子?夜径直拉开客厅玻璃门，在阳台晾衣架上?先拽了条顺眼厚长裤下来。随后，又艰难找寻着什么。<br />
环形挂钩上?花花绿绿，从?鹅黄色小鸭棉质少女款到蕾丝边镂空真丝性感款，应有尽有，款式跨度极大。<br />
子?夜一阵头痛。从?黑色里挑了条比较保守的，卷在长裤里，转头进屋。<br />
陈纵已经?趁机进了浴室。里头有水声，但门没关，开了条缝。子?夜敲了敲门，给她?放在门边脚凳上?。陈纵应了一声，答，“等我一下。”<br />
子?夜靠着墙，问，“不疼了？”<br />
陈纵声音朦胧地传来，“你们来之前?，她?们给我打电话，刚好吃了八片泰诺。”<br />
子?夜像是没听清，“几片？”<br />
“八片，”陈纵刷着牙，“能管一两个小时。机会难得，想趁机吃点?东西。”<br />
“是不是太多？”子?夜讲，“至多不能超过六片。”<br />
“以后不会了，我从?昨晚险些痛晕过去开始就暗暗立誓，要找个家里有医生的男人当?男朋友。”<br />
“嗯。”子?夜语气没什么变化，“已经?有发展对象了？”<br />
“周正歧家里是开医药公司的。”陈纵这么答道。接着又问，“哥，就我们两吃饭吗？”<br />
“不是，还有天明。”<br />
“哦，那?我还是洗个头吧，如?果就跟你吃，那?我就不洗头了。”<br />
谭天明远远听见，讲道，“跟天明哥吃，也不必洗头——”<br />
陈纵拒绝，“万一哪天我两看?对眼了呢？你会想起我今天蓬头垢面，头屑掉进菜里的样子?。然后你就会想起余生，你都要和这样一个女人过，真是窒息。我永远要为自己留个后手。”<br />
谭天明笑得不行。<br />
子?夜又问，“想想要吃什么？”<br />
“全家关东煮。”<br />
子?夜讲，“一会儿洗好，直接去全家找我们。外面很冷，穿暖和些，不必出公寓楼。”<br />
听见她?答，“好。”<br />
陈纵趿着兔子?毛绒绒拖鞋到社区全家时，里头只有谭天明一个人。今天关东煮卖得好，不剩什么吃的。刚下班过来的年轻人也不少，谭天明怕她?来时吃不上?，索性将剩下的全买了，连汤装了两盒。陈纵赶巧，一来就吃上?温热的萝卜。<br />
她?吃了会儿，方才问，“我哥呢？”<br />
“给你买糖水去了，”谭天明打量她?乌青的眼圈，和过度缺乏睡眠而略显亢奋的神情，“刷手机刷到失眠了吧？”<br />
陈纵没有否认。<br />
“说不在意，看?到那?些难听话，是不是也控制不了会伤心？”<br />
“我这三天只睡了两个小时，”陈纵如?实相告，“嘘，别跟我哥讲。”<br />
谭天明叹口气，“……你到底在想什么呢？”<br />
“秘密！”陈纵摸摸口袋，哎呀一声，“本来想让他回来路上?顺便帮我捎点?东西……忘记带手机。”<br />
谭天明问，“想要什么，我跟他讲。”<br />
陈纵盯着他，眨巴眼，再眨巴眼。<br />
谭天明立刻意会，问，“这里没有吗？”<br />
陈纵讲，“这家两天被我买光了。”<br />
谭天明道，“没事，一会儿让他再带你跑一趟。”<br />
两大碗关东煮转眼告罄，看?来她?果真是饿了好些时候。<br />
陈纵亢奋过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我给你们买了新年礼物，快递堆了一大堆，没有力气拆……本来该今天给你们……但没所谓，反正明天也能见到……我挑了好久呢……什么叫客气？天明哥太客气，别看?他们骂我骂的爽，我躺着日进斗金……心里想着有钱大家一起开心……”<br />
谭天明渐渐听到涣散，终于出言劝告，“你最好还是戒两天手机。”<br />
第22章 陈纵22<br />
子夜收到谭天明?短信， 将车停在路边等两人。不多时?，看见陈纵跟在谭天明后头走出来， 嘴里?喋喋不休。<br />
谭天明一耳朵进一耳朵出，主动坐到后座。<br />
陈纵看了一眼驾驶室，也主动坐到后座。<br />
谭天明?一时?语塞，又?下车坐上副驾驶室，嘀咕道，“你俩闹什么别扭？”<br />
陈纵今天势必不会让一句话掉到地上，“别扭？我?们兄妹关系好着呢， 从不闹别扭。”<br />
子夜闭上了嘴。<br />
陈纵偏还要问，“是不是， 哥？”<br />
气氛很差，谭天明?顷刻看了子夜一眼，见他神色如常， 便没说什么。<br />
小区出?门转角有一家便利店。<br />
下了雨， 店面门口排水管出?了问题， 积了好大一滩污水。陈纵推开车门时?犹豫了一瞬，立刻听见子夜问，“要什么？我?去给?你买。”<br />
陈纵从后视镜盯着他看了会儿，很淡定地讲， “大杯拿铁， 两包1966.”<br />
子夜问，“1966是什么。”<br />
谭天明?道，“一款烟的牌子。”<br />
子夜沉默了。<br />
陈纵讲，“那我?自?己去。”<br />
子夜看她一眼， 推门下车。<br />
陈纵坐在车里?，眼神飘了出?去， 停在灯火通明?的便利店窗玻璃上。过了会儿，子夜拎着袋子出?来，径直走向后座，拉开车门递给?她。<br />
坐回驾驶室，启动引擎，子夜才说，“不是肚子疼？这几天少吸一点。”<br />
陈纵讲，“管我?做什么，又?不是我?男朋友。”<br />
知道她心里?有气，子夜没有答。所以不去煽风点火。他太知道怎么躲避灾难现?场。<br />
谭天明?想讲两句玩笑话，回过头，看见陈纵脸色也不好，心里?大叫糟糕。<br />
陈纵好像恍然大悟，好像第一次知道，“哦，你是我?哥。”<br />
子夜平静地开车，好像只是听到句无关紧要的话。看到目的地，缓缓停在路边，讲，“陈纵，你到了。”<br />
陈纵收敛好情绪，推开车门。车停在屋檐下，车轮刚好越过湿漉漉地面，一下车便能踩在干净的地上，几步就能到电梯口。<br />
她回望子夜一眼。他本目视前方，觉察到视线回头，来与她对视。<br />
“我?最后问一次，”陈纵开口，“你把我?拱手?送给?谁都行，反正不能是你，对吗？”<br />
子夜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下，说，“你该好好睡一觉。”<br />
陈纵点点头，关上车门走了。<br />
车却没有立刻开走，两个人都目视着她走进楼道时?，陈纵忽然又?折了回来。<br />
她敲了敲左舵的车窗。<br />
车窗降下来。<br />
陈纵微微躬身，以便能俯视地看清他的脸。<br />
“不是小孩子了。一夜用掉一盒套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是小孩子了。”陈纵口吻也如子夜一样平静，还带着些微嘲弄，“转头就当没有发生过。哥？你开什么玩笑。”<br />
子夜没有动静，谭天明?心中骇然，倏地望向陈纵，更?不敢有动静。<br />
“我?不管你经历了什么，”她讲完话，轻轻捶打了一下车框，像泄愤一样，眼眶透红，声音也有点颤抖，重复了一遍，“陈子夜，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你怎么装得?好像这一切从没有发生过？”<br />
她讲完这话，好似不再?留恋，掉头离开。<br />
子夜过了一阵才抽回视线，慢慢松开刹车，将车滑了出?去。<br />
“你还好吧？”谭天明?见他眼神如同失焦，小心问道，“我?来开？”<br />
子夜摇头，“没事?。”<br />
夜里?道上没什么人，子夜车也开得?很稳，方向盘却越握越紧。谭天明?不敢讲话，更?不敢打断他，眼睁睁看着快到口岸时?，前面有个掉头提醒，子夜忽然猛打方向盘。<br />
原路返回，车速越来越快。谭天明?紧紧握着扶手?，大气不敢喘。<br />
等车停下来时?，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br />
子夜松开安全带，在驾驶室一动不动。他脑中有一瞬一瞬的断片，不断地想起一些无关紧要的碎片，一些很嘈杂的声音。<br />
他讲，做这些淫词艳赋，不如去写歌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