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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高雯还说,万一那天他没和你一起上飞船,而你独自出了事情,他大概也会十分痛苦。<br />
    后来施未矜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br />
    时间就从指缝里流淌,无法抓住,两个月就这么过去了。<br />
    本来施未矜都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了,等着一个也许根本不会醒来的人,忙着忙不完的公务。<br />
    直到有一天忙完公务,正准备回到老宅吃过晚饭就去病房,刚一进门,就听见张妈惊喜又惊疑地擦着手过来:<br />
    “上将,楚先生好像醒过来了!”<br />
    她拿着公文包的手一顿,有点茫然。<br />
    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驾驶着飞行器,就这样迅速地赶到了医院。<br />
    一路小跑进来,站在门前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敢推门,怕是在做梦。<br />
    推开一个小小的缝隙,她看见医生和护士站在病床前,表情有些怪异,正无比担心着是否是有什么意外的时候,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br />
    “上校,是你来看我了吗?”<br />
    有点犹疑,那张熟悉的俊秀的面庞从白大褂的另一边探出来。<br />
    她突然觉得尽管是深秋,却好似遍地百花齐放。<br />
    “所以,他现在的情况是失忆了吗?”<br />
    走廊里,施未矜有点茫然地问出这句话。<br />
    刚刚进入病房之后,施未矜正想过去仔细看看楚知川的样子,就被医生拦住了。医生把她叫到走廊,告诉她,楚知川今天下午其实就已经醒了,但通过询问,发现他对自己的记忆一无所获。<br />
    他只知道他有一个母亲和一个弟弟,还有上校。问他母亲叫什么,他说不知道,弟弟叫什么,他也说不知道。<br />
    问上校是谁,他说是施未矜。<br />
    但再进一步往下询问,又是一问三不知。<br />
    医生问他,上校和他是什么关系,他非常茫然地思考了很久,最后说不知道。问他为什么知道上校,他也说不知道。<br />
    最后没办法,医生问还记得什么事情吗?<br />
    楚知川说:“我记得我有一个母亲,一个弟弟,还有上校。”<br />
    似乎怕医生再问,他立刻补充:“上校的名字是施未矜。”<br />
    医生:“……”<br />
    通过一系列答题和行动来看,楚知川智力和自理能力完全没出现任何问题,只是记忆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任何了。<br />
    也就是说,他是一张上面只写了母亲、弟弟和上校,且上校旁边标注了一个括号,在里面写上施未矜三个字以外,就什么都没有的白纸了。<br />
    施未矜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br />
    医生说,能醒来其实就是一件好事,失忆的话,也许只是暂时的,可以试着多和他说一些以前的事,帮助唤醒记忆。<br />
    “上将,您可以先进去探望一下。”医生看了看病房里面发呆的楚知川,这么说,“最难的一关就是醒过来,他已经克服了,剩下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耐心一点就好。”<br />
    施未矜点点头,转身关上了房门。<br />
    病床上,打着点滴的楚知川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脚步轻轻的,慢慢靠了过去。<br />
    也许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吸引了他,楚知川转过身,朝她微笑了一下。笑容是熟悉的感觉,可又不尽然。<br />
    纯粹的就像万里无云的天空上的一朵云。<br />
    他张口:“上校,你来看我了吗?”<br />
    那一刻,施未矜的心脏似乎猛然跳动起来,她觉得嗓子有点干涩:“嗯。”<br />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他叫得出自己的名字,或许……或许并没有完全忘记呢?<br />
    一说这个,他开始苦恼的皱眉,最后按住了太阳穴。<br />
    他有点可怜地说:“……每次想到以前的事情,我都会觉得头很疼。”<br />
    “你是说呢?我只记得你是上校。”<br />
    施未矜慢慢在床边坐下,拨弄他额边的碎发,自然地说:“我是你的爱人,你忘了吗?”<br />
    他很茫然,有点怔怔地看着她。<br />
    这样的眼神,让施未矜确定了他确实失忆了,那样白纸似的表情,大概是装不出来的。<br />
    “……爱人吗?”<br />
    “嗯,爱人。”<br />
    “会毫无保留地爱着彼此的那种爱人。”<br />
    这样的回答似乎更加让他茫然。<br />
    施未矜并不着急,她亲了亲他的额头:“想不起来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的。”<br />
    他们最初的遇见或许充满错误和别扭,也许就注定了一路上的波折。<br />
    或许失忆就是最好的重新开始。<br />
    楚知川依然怔怔的,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样,只是看着她。<br />
    只要人还活着,能够醒来,就已经超出了施未矜的预期。恢复记忆这种事,也不能够操之过急。<br />
    从楚知川醒来之后开始,她就着手准备了很多东西。<br />
    张妈说,在她上战场的那段日子里,楚知川总是养各种各样的花草,他说养这些花草觉得很宁静,很惬意,很喜欢。<br />
    施未矜把他养过的种类,挑了几个简单好养的,搬到了病房里面。怕他太累需要操持,就花钱让护工帮忙伺候。<br />
    她告诉他,他是个演员,也是一个很有商业头脑的事业家。就像个教师那样循循善诱,那样充满耐心。<br />
    楚知川对于自己的演员身份也很茫然,施未矜就找了他演过的电影,存在病房里的电视,告诉他没事的时候可以看一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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