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AD4</center>-->\n\t\t\t\t 头道：“爸爸，我想吃麻花。”<br/><br/> 他身后站着年轻时的父亲，在儿时的视角中，父亲又高大又可靠。他笑着拍拍简铭的小脑袋，从裤兜里摸出一张零钞：“来两斤麻花。”<br/><br/> 简铭醒了。<br/><br/> 梦里父亲手掌的温度似乎还残留着，他懵懵懂懂在刚刚的梦境里留恋了一会儿，直到被屋外洗漱的声音惊醒。<br/><br/> 简铭一看手机，凌晨四点半。他起身换好衣服，走出房间，便见曾女士已经起床，开始收拾东西了。<br/><br/> 这间屋子其实已经不剩什么，母子俩收拾了床上用品和衣物日用品，装了几个行李箱和行李袋，便去厨房做了早饭。厨具这些家电他们不能带走，这会儿倒也省了些事，吃完饭，他们最后看了看这个家，便拖着箱子离开了。<br/><br/> 小姨和姨夫开着拉货的小货车在楼下等着，把他们送到汽车站，买了七点半去C市的车票。曾女士将家里的钥匙托给妹妹妹夫，让他们转交给下一任屋主人，几个人也没来及多说几句话，就到了发车时间。<br/><br/> 匆匆分别。<br/><br/> 中午十二点半，简铭带着母亲来到自己和许亦慎的同居处。开门时他还有些紧张，因为一直没能联系上许亦慎，他有些担心对方乍一见到自己母亲会受到惊吓。<br/><br/> 可是屋里却没人。<br/><br/> 简铭觉得有些不对劲了。<br/><br/> 当着母亲的面，他没表露出什么，母子俩安顿好之后，便各自出门找事做。<br/><br/> 曾女士早已评上高级教师，履历优秀，形象也和蔼可亲，很快就在一家挺大的培训机构找到了工作。C市是省会城市，上培训班的小孩特别多，培训班的收费也十分高昂，相应的，老师们的收入也高。<br/><br/> 有了稳定的经济来源，曾女士安心不少，慢慢接受了在C市落脚的想法，打算再过一阵子就向原来的学校正式提出辞职。<br/><br/> 简铭也找到一份做家教的零工，是给一个挺内向的高中小姑娘一对一补数学，每天下午上两个小时课，小姑娘的爷爷奶奶就在旁边守两小时。<br/><br/> 一对一补课的酬劳不低，上完一个月的课家长也觉得很满意，结算课酬时还多给了些钱。简铭和小姑娘告别，走在回家路上时还在想，晚上可以买些好菜，最近妈妈工作也很辛苦…<br/><br/> 他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看收件箱。<br/><br/> 许亦慎已经一个多月没有音讯了。<br/><br/> 他一开始还给许亦慎发了不少信息，和恋人倾诉自己的境遇，后来许亦慎一直没有回信，他觉得不安，就联系了孙先云。哪知道孙先云也联系不上许亦慎，就猜测许亦慎可能是回他姥姥家了，他姥姥住在军区，估计信号是屏蔽的。<br/><br/> 他叹了一口气，收起手机，搭公交车回到住处附近。车站对面就是个大超市，简铭过了马路，在里头买了蔬菜和肉，走出来准备回家。<br/><br/> 马路边上围了不少人，隐约还能看见路中间停着一辆车，似乎是出了车祸，撞到了从马路对面过来的行人。<br/><br/> 有热心市民已经打了急救电话，附近的交警已经赶到了，简铭没有心思去凑热闹，提着肉和菜往回走。<br/><br/> 裤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br/><br/> 是个陌生来电，简铭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接起来。<br/><br/> “喂？”<br/><br/> “你好，我们是C市云福区交警大队的，你妈妈出车祸了，我们打你爸爸的电话没打通，我们现在在双龙路口子上…”<br/><br/> 简铭脑子里嗡的一声，刹那间耳朵里连话都听不见了，握着手机愣了半晌，才被电话里的催促声惊醒，猛然回头看向路边聚集的人群。<br/><br/> 第35章<br/><br/> 简铭提着母亲的皮包，上面溅了一些血渍，已经干了，变成暗红的圆点。<br/><br/> 他在排队缴费的窗口前翻着皮包，终于翻出了母亲的身份证和医保卡，连同医生开的住院证，一起交给登记的护士。然而护士一听是车祸，就把医保卡还给了他：“车祸是第三人赔偿的<br/><br/>\t\t\t\n\t\t\t\n\t\t\t', '\t')('<!--<center>AD4</center>-->\n\t\t\t\t，不能用医保，你先充钱吧。”<br/><br/> 简铭脑子里还发着蒙，愣愣地应了，把自己刚拿到的三千多课酬全部充进了母亲的诊疗卡。<br/><br/> 护士抬头瞥了他一眼，看他年纪实在小，忍不住提醒道：“小伙子，这点钱不够扣的，你早点叫家里大人过来，要是卡里的钱扣完了，就连床位也没有。”<br/><br/> 简铭动了动嘴唇，片刻才道：“我待会儿去取钱。”<br/><br/> 他又问：“大概要多少钱？”<br/><br/> 护士道：“这我怎么知道，你要问主刀医生。”<br/><br/> 简铭迷茫地回到急救室前坐下。<br/><br/> 跟着他过来的年轻交警问他：“小伙子，你联系上你爸爸了吗？”<br/><br/> 简铭坐了片刻，才说：“我爸爸前几天刚去世。”<br/><br/> 年轻交警一下子不说话了。<br/><br/> 他打量简铭一会儿，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然后走去一旁给同事打电话说明情况。<br/><br/> 简铭孤零零坐在急救室外，医院的走廊上人来人往，嘈杂的哭闹叫骂抱怨声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简铭脑子里是一片空白。<br/><br/> 他不敢想得太多，怕自己承受不住。<br/><br/> 他仿佛等了很久很久，外面的天都完全黑了，医院从喧闹渐渐变得安静，手术室的灯才终于熄灭，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简铭腾地站起来，看到病床上曾女士灰白的脸和吊着水的手臂，他撑在胸膛的一口气才松了，一下子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清醒了。<br/><br/> 然而他这口气松得早了些，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br/><br/> 虽然交警判定肇事司机全责，要求对方承担曾女士的手术和治疗费用，但肇事司机是个挣辛苦钱的货运司机，家里本来就很拮据，这次事故不仅被吊销了驾照，还得把他那辆半新不旧的小货车卖了凑钱来赔。<br/><br/> 这个中年司机借钱凑钱勉勉强强赔了七万多块，便再也拿不出钱来了，他痛苦流涕地给简铭跪下道歉，简铭也没有办法，即使他心里再怨再恨，对方也不过是个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怜人，可怜人为难可怜人有什么意义？<br/><br/> 他只能答应就此和解。而肇事司机赔的这些钱，加上他和母亲所有的存款，只够堪堪补上手术费这个窟窿。<br/><br/> 曾女士的胳膊和腿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打上了钢板，肋骨断了两根，胸廓和肺部受损。由于情况较为严重，刚送进医院时手术才做了那么久。<br/><br/> 除了手术费，还有住院费、药费…每天还要吃饭。<br/><br/> 简铭一开始只能打电话给家里的亲戚，亲戚们之前已经被借过一轮，可是一听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故，多多少少又借了一些。<br/><br/> 这样支撑了两周，护士来告诉他又要缴费了。<br/><br/> 简铭那会儿正在病房外吃午饭——自己做的青菜粥，没有肉。他这半个月来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憔悴，神情也变得有些麻木，默默听完了护士的话，向她道声谢谢，又低头机械地继续喝粥。<br/><br/> 护士都觉得这个男孩有些可怜，就问他：“你家里就再没有其他大人了？你也在医院陪护了半个月了吧。”<br/><br/> 简铭微微摇头，低声道：“我还好。”<br/><br/> 护士离开了，他依旧在走廊的椅子上坐着，一口一口地喝粥。<br/><br/> 喝完了他抱着保温盒呆呆坐了半天，似乎在想以后怎么办，又似乎只是在发呆。<br/><br/> 片刻，他回病房放下保温盒，出去找到附近的银行，在ATM机上查询母亲的银<br/>\t\t\t\n\t\t\t\n\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