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桐连忙握住他的手, 轻轻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您躺着, 我念给您听。”<br />
听见前面的物资, 杨旗只是微笑。可听到后面那些书籍，杨旗眼中顿时异彩连连。<br />
清单上列得很详细，主要是为了方便地堡这边核对。<br />
闻柏舟与严峰准备的书册全是复数。除了每本五十册的各学科各年级的教材之外, 还有儿童绘本、历史科普、科学入门等等启蒙书籍。<br />
每一本书都是至少十套起步, 有些化工类的启蒙，甚至和教材数量想当。<br />
地堡里学龄孩子少, 但人并不少。只看数量也知道，这些书不仅仅只是给孩子们看的，而是给整个地堡准备的。<br />
有些出版较早的启蒙类书籍里，还有出版社配套发行的教学光盘。另外一些近两年才出版的，也有扫描二维码进小程序查看教学录像的内容。<br />
闻柏舟用老式电子储存器储存了那些教学内容。可考虑到地堡内部缺乏可用的播放设备，他又往里面塞了五十套平板电脑。<br />
“小桐，这些你要尽快入库了。”杨旗说，“你记得地堡三楼，小阅览室旁边空着的那个大房间吗？把那些书，都放到那里去。”<br />
那个房间杨桐记得。虽然说是大房间，其实也没有特别大。大概就是两个套间的大小。<br />
只是地堡以前重新划分楼层资源的时候，有人说过物资库的地不够，想要把一部分干货放到那个房间里储存。可杨旗说什么也不同意。<br />
他在里面放了一些书让人看，但……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哪里有那个闲心看书？<br />
更别说寻找到的专业书已经交给了各个部门专设的资料室。那个房间里的那些书很多都与专业无关，又都是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有些很脏，有些缺页，看了也没办法改变生活，就更没人有兴趣了。<br />
大人们不去，孩子们就更不会靠近。也就很偶尔的，会有人去找一些小说来看。绝大多数时候，那里是空着的。<br />
所以杨桐一度也想，把那些书找个小房间放着，把大房间利用起来。<br />
只是杨旗坚持，就保留了下来。<br />
现在听杨旗这么一说，杨桐才忽然意识到，那里是杨旗一直为地堡保留的图书馆。<br />
“明天可以拿一些肉和蛋出来交给食堂，让他们给大家补一补。书你现在就去，现在去，都弄好了尽快开放给大家。”<br />
杨桐立刻道：“您休息。我马上去处理。”<br />
老爷子早就做着准备，那么那些崭新书籍的来历，也没那么难编造了。<br />
杨桐在地堡里忙着将新书都入库的时候，两辆重型战车再次在清凉地堡外的临时驻扎点停了下来。<br />
律恒叫醒了闻柏舟，让他吃午饭。<br />
睡得太久了，容易影响晚上的睡眠。现在补一补觉，恢复一点精神就好了。<br />
闻柏舟迷迷糊糊地接过散发着热气的纸饭盒，怔楞了一会儿才揉了揉眼睛，问律恒：“我们现在在哪里？”<br />
“清凉地堡的驻扎点。”律恒扫了他一眼，“手拿稳了，别烫着了。”<br />
闻柏舟乖乖应了一声，才发现眼前的环境一些眼熟。<br />
如果给眼前的废墟再加上半人高的积雪，地形看起来就很像是他们遇见那个老太太的临时驻扎点。<br />
借着昏暗的天光，闻柏舟往驻扎点更里面瞧，似乎隐隐的能看见一些建筑物的影子。<br />
他心中微动，突然想去看一看，看看那位老太太还在不在……<br />
可他又有些犹豫，担心看见了老太太，会让律恒想起他的母亲。<br />
律恒的目光本就落在他身上，见他面上犹疑，就开口道：“先吃饭。这里没什么危险。你坐车累了，可以带着芬里尔下去走一走。”<br />
在叫醒闻柏舟之前，他们就已经下车在附近喷洒了驱虫杀虫的药剂，就算现在有动物苏醒，闻着药味也该暂时离开了。<br />
闻柏舟双眼一亮：“可以吗？”<br />
“可以。”律恒点头道，“先吃了饭，再下车。”<br />
“好！”<br />
自热米饭表面已经有些凉了，但内部还有些烫。闻柏舟快速吃了饭，将纸饭盒揉成一团放进垃圾袋，有些期盼地说：“那我带芬里尔下去？”<br />
“走吧。”律恒解开安全带，“一起去。”<br />
闻柏舟戴好头盔跳下车，他四处仔细看了看这座临时驻扎点选择的小镇。<br />
比起记忆里大雪覆盖的样子。没有了厚厚积雪遮挡，这个小镇破败得比想象中还要严重。<br />
绝大多数房子已经塌光，连断壁残垣都剩不下。唯有地基才能看出一丁点曾经的影子。小镇外面那座冬日里半塌的废墟，过了一个冬天，似乎塌陷得更厉害了。<br />
融化的雪水凝结成了黄黑的冰块。有些挂在废墟的碎石块上，也有些支在裸露的钢筋上。<br />
等到雨季到来，几场酸雨后，或许连这么一点废墟也再也不会存在了。<br />
闻柏舟慢慢走到那座半塌的废墟前，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做足准备想要弯腰朝里看。<br />
但芬里尔比他动作快得多，黑色大狗早已好奇地把脑袋钻进了废墟洞里，鼻尖煽动仔细地嗅闻了一阵。<br />
它的搭载模块可以从味道里分析出许多东西，味道里没有什么危险，它就哼哼唧唧地缩回脑袋，偏头去蹭闻柏舟。<br />
闻柏舟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它的脖子。<br />
几个月前他们给老太太挖出来的那个睡洞还在，甚至漏风处还能看到一些白色泡沫纸的碎纸片。<br />
可人没了，里面也没有骸骨。<br />
她是离开了这里，还是……如愿以偿的曝尸荒野，将肉身还给大地了？<br />
闻柏舟一眨不眨地垂眸看着，眼里有些难言的悲伤。<br />
律恒看着他，低声道：“不用难过，她只是走向了自己的选择。”<br />
“我知道。”闻柏舟说，“我也不是难过，我只是……”<br />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唏嘘。<br />
可到底在为了什么而感慨，他又有些说不上来。<br />
各种心绪在他的胸中激荡。他看着没有人、没有骨、也没有血迹的废墟睡洞，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早已预知的答案。<br />
这答案不尽如人意，却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与宏大。<br />
闻柏舟缓缓起身，转头看着律恒，正要说些什么，叶驰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br />
“你们俩在这儿呢啊！走了，上车。这里不能久待！”<br />
两人顿时抬步向叶驰走去，律恒问：“怎么了？”<br />
“归耀发现了几张蛇皮。像是蜕的皮。”叶驰语调极快，见他们靠近了立刻转身大步向战车走去，“有一张皮很大，像变异蟒。我们还是早点撤。”<br />
“很大的变异蟒？”律恒眉头微皱。<br />
“对，很大。”叶驰说，“比我胳膊粗。”<br />
他这个表述让律恒瞬间想起寒冰季彻底来临之前，他在峄城荒野里撞上的那一窝蛇。<br />
当时几百条蛇一起窝在一个半塌的废墟里，似乎是想抱团抵御寒冬。<br />
律恒回了地堡就报告了这件事，开春后杨桐就安排了人通知沿途的补给点，也在沿途上喷洒了驱虫杀虫的药剂。<br />
这么算来，那一窝蛇往清凉地堡这边来，似乎也不让人意外。<br />
律恒沉吟着问道：“皮呢？”<br />
“归耀喷了药收了起来。”叶驰说，“通知沿途地堡吗？”<br />
律恒颔首：“去清凉地堡。”<br />
“好。”叶驰应道。<br />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已经抵达了车边。<br />
律恒让闻柏舟先上车，自己去叶驰他们车里看了一眼归耀收起来的蛇皮。<br />
那条蛇很大，脱下来的皮几乎有半个成年男性宽，蛇皮布满了黑纹，像极了他当时遇上的那只。<br />
“是我们遇到的那窝蛇吗？”归耀问。<br />
“看起来很相似。”律恒说，“我们往清凉地堡走，路上保持警惕。”<br />
连生点了点头：“我们赶快过去，最好尽快离开蛇窝的生活范围。但我就不明白，那么冷的冬天啊，最冷的时候都得零下一百度了吧，这些蛇怎么活的？”<br />
律恒摇了摇头：“变异了，估计有别的活法。我们加快速度。”<br />
他确定完蛇皮，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战车里，发动战车解除了辅助驾驶模式，朝着不远处的清凉地堡飞速地驶去。<br />
……<br />
清凉地堡是峄城下属管辖的地级市里的一座小地堡。<br />
地堡里绝大多数是当年从清凉镇逃难出来的幸存者们的后代。地级市里只有两条地铁线路。他们就依托了最靠近清凉镇的那个站点，慢慢地驻扎了下来。<br />
所以两辆战车停在他们地堡外面时，清凉地堡的人非常意外。<br />
外地的战车几乎不与他们这种小地堡往来，通常只与城里唯一的大地堡交换沟通，而后大地堡会支援他们这些小地堡。<br />
精心修缮过的大门拉开了一道缝，里面的人警惕地看着他们：“请问，有什么事吗？”<br />
“我们是峄城01号地堡的人，之前在附近的临时驻扎点修整。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连生说，“你们地堡的负责人在吗？我们想直接与他沟通。”<br />
开门的人闻言，迟疑了半天才说：“你们等着。”<br />
随后大门一关，直接将他们关在了门外。<br />
闻柏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一瞬间有些震惊。<br />
叶驰看着他的表情就笑：“外面有些小地堡，过得不太好，对人很警惕的。而且也不是每个城市都像峄城那样，有着很完善的电力设施。他们活得难，警惕心就更高一些。”<br />
他估计自从闻柏舟到了2099，接触的几乎都是握着资源的大地堡和被大地堡庇护着的城市。所以会以为大家都和峄城差不多。<br />
闻柏舟恍然点点头：“这里与其说是地堡，是不是更像是峄城的补给点？”<br />
“差不多吧。发展大了，人多了，就是地堡了。”叶驰说，“就沿线的那几个小地堡，也差不多就这么来的。”<br />
他们闲聊着，归耀与连生就背对着他们，警惕地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br />
等了好一阵子，清凉地堡的大门才再一次的打开。一个瘦削的中年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仔细打量了他们几眼才说：“你们好，我是清凉地堡的负责人。”<br />
“您好，我是峄城01号运输队的律恒。”律恒伸手与他握了握，“是这样，我们刚刚在贵地堡外部的驻扎点休息，在驻扎点里发现了几条蛇皮。”<br />
他说着话，身后的归耀就将收起来的那一块蛇皮拿了出来。<br />
中年人看着那粗壮的皮，面上是止不住的惊愕之色：“在、就在附近？”<br />
“就在附近那个驻扎点。”律恒说，“所以希望你们保持警惕，进出多加小心。”<br />
“明白了明白了！”中年人一叠声地道，“你们会去通知大地堡吗？”
听见前面的物资, 杨旗只是微笑。可听到后面那些书籍，杨旗眼中顿时异彩连连。<br />
清单上列得很详细，主要是为了方便地堡这边核对。<br />
闻柏舟与严峰准备的书册全是复数。除了每本五十册的各学科各年级的教材之外, 还有儿童绘本、历史科普、科学入门等等启蒙书籍。<br />
每一本书都是至少十套起步, 有些化工类的启蒙，甚至和教材数量想当。<br />
地堡里学龄孩子少, 但人并不少。只看数量也知道，这些书不仅仅只是给孩子们看的，而是给整个地堡准备的。<br />
有些出版较早的启蒙类书籍里，还有出版社配套发行的教学光盘。另外一些近两年才出版的，也有扫描二维码进小程序查看教学录像的内容。<br />
闻柏舟用老式电子储存器储存了那些教学内容。可考虑到地堡内部缺乏可用的播放设备，他又往里面塞了五十套平板电脑。<br />
“小桐，这些你要尽快入库了。”杨旗说，“你记得地堡三楼，小阅览室旁边空着的那个大房间吗？把那些书，都放到那里去。”<br />
那个房间杨桐记得。虽然说是大房间，其实也没有特别大。大概就是两个套间的大小。<br />
只是地堡以前重新划分楼层资源的时候，有人说过物资库的地不够，想要把一部分干货放到那个房间里储存。可杨旗说什么也不同意。<br />
他在里面放了一些书让人看，但……肚子都吃不饱的时候，哪里有那个闲心看书？<br />
更别说寻找到的专业书已经交给了各个部门专设的资料室。那个房间里的那些书很多都与专业无关，又都是从废墟里抢救出来的。有些很脏，有些缺页，看了也没办法改变生活，就更没人有兴趣了。<br />
大人们不去，孩子们就更不会靠近。也就很偶尔的，会有人去找一些小说来看。绝大多数时候，那里是空着的。<br />
所以杨桐一度也想，把那些书找个小房间放着，把大房间利用起来。<br />
只是杨旗坚持，就保留了下来。<br />
现在听杨旗这么一说，杨桐才忽然意识到，那里是杨旗一直为地堡保留的图书馆。<br />
“明天可以拿一些肉和蛋出来交给食堂，让他们给大家补一补。书你现在就去，现在去，都弄好了尽快开放给大家。”<br />
杨桐立刻道：“您休息。我马上去处理。”<br />
老爷子早就做着准备，那么那些崭新书籍的来历，也没那么难编造了。<br />
杨桐在地堡里忙着将新书都入库的时候，两辆重型战车再次在清凉地堡外的临时驻扎点停了下来。<br />
律恒叫醒了闻柏舟，让他吃午饭。<br />
睡得太久了，容易影响晚上的睡眠。现在补一补觉，恢复一点精神就好了。<br />
闻柏舟迷迷糊糊地接过散发着热气的纸饭盒，怔楞了一会儿才揉了揉眼睛，问律恒：“我们现在在哪里？”<br />
“清凉地堡的驻扎点。”律恒扫了他一眼，“手拿稳了，别烫着了。”<br />
闻柏舟乖乖应了一声，才发现眼前的环境一些眼熟。<br />
如果给眼前的废墟再加上半人高的积雪，地形看起来就很像是他们遇见那个老太太的临时驻扎点。<br />
借着昏暗的天光，闻柏舟往驻扎点更里面瞧，似乎隐隐的能看见一些建筑物的影子。<br />
他心中微动，突然想去看一看，看看那位老太太还在不在……<br />
可他又有些犹豫，担心看见了老太太，会让律恒想起他的母亲。<br />
律恒的目光本就落在他身上，见他面上犹疑，就开口道：“先吃饭。这里没什么危险。你坐车累了，可以带着芬里尔下去走一走。”<br />
在叫醒闻柏舟之前，他们就已经下车在附近喷洒了驱虫杀虫的药剂，就算现在有动物苏醒，闻着药味也该暂时离开了。<br />
闻柏舟双眼一亮：“可以吗？”<br />
“可以。”律恒点头道，“先吃了饭，再下车。”<br />
“好！”<br />
自热米饭表面已经有些凉了，但内部还有些烫。闻柏舟快速吃了饭，将纸饭盒揉成一团放进垃圾袋，有些期盼地说：“那我带芬里尔下去？”<br />
“走吧。”律恒解开安全带，“一起去。”<br />
闻柏舟戴好头盔跳下车，他四处仔细看了看这座临时驻扎点选择的小镇。<br />
比起记忆里大雪覆盖的样子。没有了厚厚积雪遮挡，这个小镇破败得比想象中还要严重。<br />
绝大多数房子已经塌光，连断壁残垣都剩不下。唯有地基才能看出一丁点曾经的影子。小镇外面那座冬日里半塌的废墟，过了一个冬天，似乎塌陷得更厉害了。<br />
融化的雪水凝结成了黄黑的冰块。有些挂在废墟的碎石块上，也有些支在裸露的钢筋上。<br />
等到雨季到来，几场酸雨后，或许连这么一点废墟也再也不会存在了。<br />
闻柏舟慢慢走到那座半塌的废墟前，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做足准备想要弯腰朝里看。<br />
但芬里尔比他动作快得多，黑色大狗早已好奇地把脑袋钻进了废墟洞里，鼻尖煽动仔细地嗅闻了一阵。<br />
它的搭载模块可以从味道里分析出许多东西，味道里没有什么危险，它就哼哼唧唧地缩回脑袋，偏头去蹭闻柏舟。<br />
闻柏舟凝视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它的脖子。<br />
几个月前他们给老太太挖出来的那个睡洞还在，甚至漏风处还能看到一些白色泡沫纸的碎纸片。<br />
可人没了，里面也没有骸骨。<br />
她是离开了这里，还是……如愿以偿的曝尸荒野，将肉身还给大地了？<br />
闻柏舟一眨不眨地垂眸看着，眼里有些难言的悲伤。<br />
律恒看着他，低声道：“不用难过，她只是走向了自己的选择。”<br />
“我知道。”闻柏舟说，“我也不是难过，我只是……”<br />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或许是有些唏嘘。<br />
可到底在为了什么而感慨，他又有些说不上来。<br />
各种心绪在他的胸中激荡。他看着没有人、没有骨、也没有血迹的废墟睡洞，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早已预知的答案。<br />
这答案不尽如人意，却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渺小与宏大。<br />
闻柏舟缓缓起身，转头看着律恒，正要说些什么，叶驰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了过来。<br />
“你们俩在这儿呢啊！走了，上车。这里不能久待！”<br />
两人顿时抬步向叶驰走去，律恒问：“怎么了？”<br />
“归耀发现了几张蛇皮。像是蜕的皮。”叶驰语调极快，见他们靠近了立刻转身大步向战车走去，“有一张皮很大，像变异蟒。我们还是早点撤。”<br />
“很大的变异蟒？”律恒眉头微皱。<br />
“对，很大。”叶驰说，“比我胳膊粗。”<br />
他这个表述让律恒瞬间想起寒冰季彻底来临之前，他在峄城荒野里撞上的那一窝蛇。<br />
当时几百条蛇一起窝在一个半塌的废墟里，似乎是想抱团抵御寒冬。<br />
律恒回了地堡就报告了这件事，开春后杨桐就安排了人通知沿途的补给点，也在沿途上喷洒了驱虫杀虫的药剂。<br />
这么算来，那一窝蛇往清凉地堡这边来，似乎也不让人意外。<br />
律恒沉吟着问道：“皮呢？”<br />
“归耀喷了药收了起来。”叶驰说，“通知沿途地堡吗？”<br />
律恒颔首：“去清凉地堡。”<br />
“好。”叶驰应道。<br />
几句话的功夫，几人已经抵达了车边。<br />
律恒让闻柏舟先上车，自己去叶驰他们车里看了一眼归耀收起来的蛇皮。<br />
那条蛇很大，脱下来的皮几乎有半个成年男性宽，蛇皮布满了黑纹，像极了他当时遇上的那只。<br />
“是我们遇到的那窝蛇吗？”归耀问。<br />
“看起来很相似。”律恒说，“我们往清凉地堡走，路上保持警惕。”<br />
连生点了点头：“我们赶快过去，最好尽快离开蛇窝的生活范围。但我就不明白，那么冷的冬天啊，最冷的时候都得零下一百度了吧，这些蛇怎么活的？”<br />
律恒摇了摇头：“变异了，估计有别的活法。我们加快速度。”<br />
他确定完蛇皮，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战车里，发动战车解除了辅助驾驶模式，朝着不远处的清凉地堡飞速地驶去。<br />
……<br />
清凉地堡是峄城下属管辖的地级市里的一座小地堡。<br />
地堡里绝大多数是当年从清凉镇逃难出来的幸存者们的后代。地级市里只有两条地铁线路。他们就依托了最靠近清凉镇的那个站点，慢慢地驻扎了下来。<br />
所以两辆战车停在他们地堡外面时，清凉地堡的人非常意外。<br />
外地的战车几乎不与他们这种小地堡往来，通常只与城里唯一的大地堡交换沟通，而后大地堡会支援他们这些小地堡。<br />
精心修缮过的大门拉开了一道缝，里面的人警惕地看着他们：“请问，有什么事吗？”<br />
“我们是峄城01号地堡的人，之前在附近的临时驻扎点修整。在那里发现了一些东西。”连生说，“你们地堡的负责人在吗？我们想直接与他沟通。”<br />
开门的人闻言，迟疑了半天才说：“你们等着。”<br />
随后大门一关，直接将他们关在了门外。<br />
闻柏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一瞬间有些震惊。<br />
叶驰看着他的表情就笑：“外面有些小地堡，过得不太好，对人很警惕的。而且也不是每个城市都像峄城那样，有着很完善的电力设施。他们活得难，警惕心就更高一些。”<br />
他估计自从闻柏舟到了2099，接触的几乎都是握着资源的大地堡和被大地堡庇护着的城市。所以会以为大家都和峄城差不多。<br />
闻柏舟恍然点点头：“这里与其说是地堡，是不是更像是峄城的补给点？”<br />
“差不多吧。发展大了，人多了，就是地堡了。”叶驰说，“就沿线的那几个小地堡，也差不多就这么来的。”<br />
他们闲聊着，归耀与连生就背对着他们，警惕地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br />
等了好一阵子，清凉地堡的大门才再一次的打开。一个瘦削的中年人从门里走了出来，仔细打量了他们几眼才说：“你们好，我是清凉地堡的负责人。”<br />
“您好，我是峄城01号运输队的律恒。”律恒伸手与他握了握，“是这样，我们刚刚在贵地堡外部的驻扎点休息，在驻扎点里发现了几条蛇皮。”<br />
他说着话，身后的归耀就将收起来的那一块蛇皮拿了出来。<br />
中年人看着那粗壮的皮，面上是止不住的惊愕之色：“在、就在附近？”<br />
“就在附近那个驻扎点。”律恒说，“所以希望你们保持警惕，进出多加小心。”<br />
“明白了明白了！”中年人一叠声地道，“你们会去通知大地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