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n <p> 大学四年级,我凭借前三年的分数点和不停压榨休息时间提前学习结束的课程,申请了提前毕业。</p><p> 2015年的冬春交接之际,我飞往了阿根廷。</p><p> 布宜诺斯艾利斯位于赤道的另一端,与东京近乎对称。</p><p> 我在那里的一所国际学校当老师,教授日语和数学。</p><p> 我喜欢孩子,孩子们也喜欢我。这所学校里有各种肤色的孩子,有各种外籍子女,也有阿根廷本地的孩子。</p><p> 在操场上玩耍时,我有时会加入。孩子们很兴高采烈地喊我「幸子老师」,我们会打篮球、玩排球、踢足球——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在踢足球,但他们也会迁就我玩一玩排球。</p><p> 午休的时候我总把教室里的电脑播上排球比赛的转播,终于,有孩子问我:“幸子老师,你很喜欢排球吗?”</p><p> “嗯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很重要的人很喜欢哦。”我说,“你们看,这个二传手。”</p><p> 有孩子惊讶道:“他好帅亚洲面孔?他也是日本人吗?”</p><p> “是啊。”我笑起来,“他叫做及川彻。”</p><p> “及川?啊!”学生们七嘴八舌地怪叫起来,“布鲁娜老师说,幸子老师已经结婚了,他是丈夫吗?”</p><p> 他们过于热情,让我开始后悔告诉他们关于我和彻的关系,内心却也被这种微妙的幸福填满。</p><p> 我发信息给彻:“我告诉他们了。”</p><p> 过了一会他回复我一个头顶「什么什么」的小熊表情包。</p><p> “就是我结婚啦,丈夫是谁什么的。”我说,“告诉给我的学生们了。”</p><p> 不知道屏幕那端的彻是什么反应,总之,他对我说:“那很好啊。我一直都叫你不要这么低调嘛,毕竟是我及川彻的妻子。”</p><p> 妻子。好陌生的字眼。</p><p> 我红了脸,半晌都没有回复彻的信息。</p><p> 最终我也没有回复彻,因为翻过头我就被喊去工作,把这件事抛之脑后。最后换来的结果是,及川彻在我下班后高调的出现在了学校门口——保安误以为他是什么疯狂的犯罪分子,差点在彻摘下头盔的前一秒报了警。</p><p> 3</p><p> 彻问我,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说实话我不记得,他有些失望,毫无猜谜乐趣地明示我,今天是我们正式递交婚姻届的三周年。</p><p> 与及川彻的婚姻步入第四年,我才意识到不算分开的时间,我们也算挨到了七年之痒的临界点。</p><p> 我看了他一眼,他毫无察觉,只是趁没被发现之前戴上头盔,骑上那辆他充当代步工具的摩托,示意我坐上后座。</p><p> 来到阿根廷后,彻学会了骑摩托。起因是买一辆车会很麻烦,停车也好、保养也好,会花费他大量宝贵的时间,由此便有了这辆他宝贵的、起名叫「哈尼」的摩托。</p><p> 我是在今年来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彻开着汽车来接我,看起来普普通通、十分低调,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大约觉得不方便便点了免提,谁知对方在中途突然一转话题,问道:“彻,你什么时候给我送车?我把你的摩托送到你家楼下了。”</p><p> 于是彻只好窘迫地摸了摸脑袋,向我展示了他的「哈尼」。</p><p> 在那之后,他经常载着我穿过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大街小巷,带我尝遍他觉得不错的餐厅,带我熟悉这座他替我提前熟悉的城市。</p><p> 现在我来这里两个月了,一切都开始走向正轨。</p><p> 今天似乎不大一样。彻带我来到他提前预定好的餐厅,在阿根廷吃法国菜。但显然,我并不喜欢这种正式的氛围,什么烛光晚餐、高级餐厅、现场演奏的弦乐队,简直如坐针毡。</p><p> 这场由彻发起的、他策划的第一次正式约会,最终失败。</p><p> 彻有些失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成了朵没精力的花。我挽住他的手臂,说道:“不然我今天去你那过夜好了。”</p><p> 由于刚来到这里,我和彻还没开始同居。合适的房子不是那么好找,更何况有时候彻还要住在俱乐部,一拖再拖,我们现在还是各自租了房子。</p><p> 彻顿时兴奋起来。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都明亮起来:“真的?”</p><p> “当然。”我抬了抬下巴,“我们可以去便利店买些吃的东西和酒,去你家找部电影看明天是周末,学校放假。”</p><p> 在彻的眼里,这无疑是得了胡来的许可。他抄起头盔往我头上扣,纤长的手指擦过我的下巴,扣上了头盔的搭扣。</p><p> “那你可要抱紧我了。”彻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我可要加速了。”</p><p> 4</p><p> 走进彻的屋子,和一周前相比,除了地上的几袋垃圾,没有什么别的变化。</p><p> 我将他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扔进洗衣机。随着滚筒洗衣机开始运作,我将这间门窗紧闭的单人公寓通风,随后走进了彻的卧室。</p><p> 这是我第一次在彻之前走进他的房间。如果不是他自告奋勇去远一点的商店买我爱喝的气泡酒,恐怕我还没有这个机会。如若往常,他总会在我进来之前整理好他的房间,不让我看见他</p> ', ' ')('\n <p>平时的生活。</p><p> 房间的书桌上零散地铺满了书籍,日语的、英语的、西班牙语和中文都混杂在一起。随意翻看,都是和排球有关的内容。</p><p> 彻的笔记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横格本,有时候他还会画一些很丑但是很清晰的涂鸦,以提醒自己。我随意翻看,心里五味杂陈。</p><p> 最终笔记落在中间一页。看时间大约是前年八月,我生日前后。彻的笔记突然停在本子中间,然后在空白的位置,端端正正地落下了两个铅笔写的汉字。</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