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小女孩的家长跑来跟他道谢，待看清他的那张脸时，一愣。</p><p> “你是，濯清？”</p><p> 陈濯清抬头，花了几秒的功夫很快想起他是谁，站起身来，喊了声：“魏叔叔。”</p><p> 魏益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都长这么大了。”</p><p> 魏益之所以这么快就认出他，是因为自己经常在财经报道上看过陈濯清的采访。</p><p> 他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但公司远不及盛氏的名声这么大。</p><p> 昔日好友的儿子，变成了圈内人人称赞的商业奇才。</p><p> 魏益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p><p> 他甚至还有点心存愧疚：“抱歉，当年没能帮到你们家。”</p><p> 陈濯清：“墙倒众人推，魏叔叔你能雪中送炭，已经帮了我们。”</p><p> 只不过这把炭没能持续太久。</p><p> 魏益帮助的那笔钱，很快被陈濯清的爸爸发现后，拿去赌博，一夜输光。</p><p> 魏益问：“那你爸，现在怎么样了？”</p><p> 陈濯清：“死了。”</p><p> 极其淡漠的二字从他口里吐出。</p><p> 他眼里的温度下降到冰点，谈及自己父亲时，像是在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语气凉薄：</p><p> “在狱中被人打死的，是他活该。”</p><p> 字音刚落，伴随着的，是不远处手机掉地的声音。</p><p> 陈濯清抬眼，视线里出现颜泠的身影。</p><p> 一米外的地方，她就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p><p> 明显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p><p> 魏益的女儿吵着要找妈妈，他见陈濯清好像也有事情要处理，匆匆说了声再见后便离开。</p><p> 陈濯清走到颜泠的面前，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塞到她手里时，皱着眉说：“手怎么这么凉。”</p><p> 察觉到她手上的凉意后，便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取暖。</p><p> 颜泠回过点神来，反握住他的手，语气略带关心：“你的手好像也挺凉的。”</p><p> “是吗。”他随意笑了下。</p><p> “刚刚那个人是？”颜泠还是忍不住问道。</p><p> 她既然主动问，陈濯清就回她：“我爸以前的同学。”</p><p> 颜泠试探性地说道：“你好像，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p><p> 陈濯清：“你想听吗？”</p><p> 颜泠反问：“你想说吗？”</p><p> 她握紧了他的手，给予自己温度的头同时，好像也在填补着他胸口的那块缺失。</p><p> “你想说，我就想听。你不想说，我就不想听。”</p><p> 颜泠把主动权交给他。</p><p> “没有什么好说的。”陈濯清说完，又补了一句，“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p><p> 前一句是不想说，后一句是可以说。</p><p> 颜泠有点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p><p> 陈濯清张了张嘴，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但你想听，我就告诉你。”</p><p> 盛东廷有一句话说得对。</p><p> 有些事，与其让她从别人嘴里听到。</p><p> 倒不如亲自由他说出来。</p><p> 两人找了公园的一处椅子坐下。</p><p> 这里是小道，人烟稀少，背后是高大的银杏树，叶子泛黄，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p><p> 陈濯清呼出一口白气，陷入了回忆里。</p><p> “我爸以前是做生意的，后来投资失败，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p><p> “他这人，心高气傲，不服输，借了钱就去赌博，想东山再起。”</p><p> 但赌博本身，就是个无底洞。</p><p> 有了开始，就不会有结束。</p><p> 陈武一开始赌博的时候，运气好，赢了几次就觉得自己有那命。</p><p> 不但没有及时收手，反而越赌越大。</p><p> 后来一朝翻盘，欠下一屁股赌债。</p><p> 欠的钱太多，他自知还不起，不仅没想办法还钱，还变得更加堕落，日日买醉。</p><p> 陈濯清的妈妈叫林卉，嫁给陈武之后便在家当个全职太太。</p><p> 家里没钱后，她迫于生计，自己便出去找了份工作。</p><p> 后来某天下雨，林卉因为没带伞，有同事好心送她到家楼下。</p><p> 送她回家的是个男同事，被陈武看到，质问她是不是出轨了，在外面勾搭上了别的男人。</p><p> “你是不是看到我现在落魄成这副样子，就想离开？”</p><p> “林卉你想都别想！”</p><p> 林卉解释说两人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p><p> 但陈武不听，两人争吵之际，他错手打了自己的妻子。</p><p> 他跟林卉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他情绪不好。</p><p> 他不想她离开他才会这样。</p><p> 林卉因为爱他，便原谅了他。</p><p> 为了安抚他，还辞去了这份工作，找了另一份。</p><p> 可家暴发生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p><p> 但林卉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改。</p><p> 所以陈濯</p> ', ' ')('\n <p>清之前说自己的妈妈是一个温柔又懦弱的女人。</p><p> 对自己的儿子温柔，对自己的丈夫懦弱。</p><p> 颜泠：“那后来呢？”</p><p> “后来——”陈濯清闭了闭眼，又睁开，放在双膝的手紧握成拳，“后来他杀了人，坐牢了。”</p><p> 这是颜泠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充满恨意的情绪。</p>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