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p> 「看起来很开心嘛，真羡慕不用深夜加班的警视厅人。」<br />
榊千早酸味十足地发出这条消息，然后给手机开了静音，不再理会对方的回信，嘴角却翘起一点——看着好友们的精神这么振奋，她觉得自己也有些被鼓励到。<br />
……这是什么弃疗的自我安慰。<br />
不过，萩原说的倒是没错。<br />
随心而动加上畅所欲言——当然自由要有个度，但她确实应该坦诚一点。<br />
毕竟，即便听到她先前对诸伏景光发表的危险言论，诸伏高明还是无所畏惧地跟她两个人进了山看星星。这孤男寡女深山野林，她要是真做点什么，那可比本子剧情来得刺激。<br />
“榊警视有什么话想说吗？”一直在分神注意身边人动向的诸伏高明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现在不是工作时间。”<br />
这显然是指她之前在办公室时回应石冢警部的调侃时说过的话，非工作时间、她就能作为普通人表达些真实想法。<br />
“可我就是想跟你谈工作。”榊千早深吸一口气，手指再次不自觉地揪住衣摆，“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诸伏警部本来也是嫌疑人之一……可我愿意相信你，无论是因为景光，还是因为自己的眼光。”<br />
诸伏高明随即敛起笑意，更加认真地听她说明。<br />
“如你所想，我是带着警视厅公安部的某个任务、潜入到长野县警本部的，具体内容、到明天我会把相关资料和报告给你看。”说完前提，她向对方发出邀请，“你愿意协助我吗？这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与自己朝夕相处同伴的背叛——”<br />
而身旁的人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当然。”他平静地回答道，“「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熛焚」。”<br />
——些微火星便能烧毁整栋豪宅，更别说是本应代表公理与正义的警察组织，怎能容忍内部藏污纳垢？<br />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不会拒绝，榊千早还是些微松了口气，接着提出第二个请求。<br />
“那……之后喊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加上敬语？”<br />
如果不习惯喊名字，那去掉警衔直接喊她的姓氏也可以——<br />
“好。”对方再度毫无犹豫地应下，“千早、这样可以吗？”<br />
脸颊瞬间升起温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便偏过脸去望向窗外，稍微降下一点车窗，试图用夜风为自己降温。可表层的热度被风带去，心里的热度却怎样也降不下来。<br />
果然，她还要再坦诚一点……<br />
车在靠近山顶的停车区域缓下速度，慢慢停了下来。<br />
夜色仍旧深重，周围空无一人，榊千早从前挡风玻璃向外看出去，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的宛若星光。<br />
“最后一点。”<br />
她小声吞咽了一下口水，仰起头、松开手，改为揪住身旁人的衣角。<br />
随心而动，必须要动！<br />
“——我想对你做一点可以称之为潜规则或是职场性骚扰的事，可以吗？”<br />
诸伏高明望着对面女孩湿漉漉的眼瞳，半晌没有说话。<br />
于是他眼中那双仿佛映着星光的瞳孔越发湿润，逐渐升起的、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气恼和委屈一同显现，像极了他先前在她与他弟弟的电话里描述过的场景。<br />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垂下眼眸，凑近了女孩的侧脸。<br />
“相比起来，”他的声音满是笑意，“我更倾向于「下克上」的方式。”<br />
……<br />
有关长野县警的证物外流案在一个月后宣告结束，榊千早在确定参与人员后并未直接将情况向上司汇报，而是先行告知了长野县警的本部长——一是因为本部长跟她家老头子关系不错，二是为了避免警视厅跟地方警署矛盾激化。<br />
汇报完情况，她离开本部长办公室、准备去抓人的时候，就听见等在门外的诸伏高明对她说了谢谢。<br />
她知道对方是在感谢她对这起案件的处理方式，长野县警的内部人员出了问题，让本地人自行处理、是最能维护本地警察尊严的做法。<br />
“因为，做错事情的只有他们几个，没必要牵连全部人都失去民众的信任。”<br />
对诸伏高明的时候她这么回答，可在回到办公室、与收到本部长通知的几名同事一起逮捕违规违法者之后，她又开始了几乎已经变成日常的、用自嘲加群嘲的冷言冷语为自己拉仇恨。<br />
不过说到最后，她还是自爆了理由：“本来我就只是警视厅派来的间谍而已，没什么留下好印象的必要吧？”<br />
话是这么说，她能感觉到，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再没有她最初到来时的不满或恶意。<br />
她已然被这个部门的同僚们认可了。<br />
虽然「出差」的任务目标终于得以达成，可榊千早在高兴之余，浓重的失落感也一同涌来。<br />
“下周我就要回警视厅去了。”她望着才与她交往不久、却已经进入谈婚论嫁阶段、但即将变成异地状态的恋人，毫无遮掩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我很喜欢长野，但我没有留在长野的打算。我想要成为各方面都超越哥哥和父亲的警察官，这是只能在东京实现的事。”<br />
而早已知晓她决心的温柔恋人，自然不会说任何让她感到为难的话。<br />
……<br />
“所以说，这次休假，你真的不回一趟长野吗？你舅舅绝对对你望眼欲穿——”诸伏景光痛心疾首地望着自家上司，在连续加班五个星期后，他深刻怀疑自己内定的嫂子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当然，移情对象是工作。</p>
榊千早酸味十足地发出这条消息，然后给手机开了静音，不再理会对方的回信，嘴角却翘起一点——看着好友们的精神这么振奋，她觉得自己也有些被鼓励到。<br />
……这是什么弃疗的自我安慰。<br />
不过，萩原说的倒是没错。<br />
随心而动加上畅所欲言——当然自由要有个度，但她确实应该坦诚一点。<br />
毕竟，即便听到她先前对诸伏景光发表的危险言论，诸伏高明还是无所畏惧地跟她两个人进了山看星星。这孤男寡女深山野林，她要是真做点什么，那可比本子剧情来得刺激。<br />
“榊警视有什么话想说吗？”一直在分神注意身边人动向的诸伏高明透过后视镜瞄了她一眼，“现在不是工作时间。”<br />
这显然是指她之前在办公室时回应石冢警部的调侃时说过的话，非工作时间、她就能作为普通人表达些真实想法。<br />
“可我就是想跟你谈工作。”榊千早深吸一口气，手指再次不自觉地揪住衣摆，“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诸伏警部本来也是嫌疑人之一……可我愿意相信你，无论是因为景光，还是因为自己的眼光。”<br />
诸伏高明随即敛起笑意，更加认真地听她说明。<br />
“如你所想，我是带着警视厅公安部的某个任务、潜入到长野县警本部的，具体内容、到明天我会把相关资料和报告给你看。”说完前提，她向对方发出邀请，“你愿意协助我吗？这在某种意义上、是对与自己朝夕相处同伴的背叛——”<br />
而身旁的人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当然。”他平静地回答道，“「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熛焚」。”<br />
——些微火星便能烧毁整栋豪宅，更别说是本应代表公理与正义的警察组织，怎能容忍内部藏污纳垢？<br />
虽然早就知道对方不会拒绝，榊千早还是些微松了口气，接着提出第二个请求。<br />
“那……之后喊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加上敬语？”<br />
如果不习惯喊名字，那去掉警衔直接喊她的姓氏也可以——<br />
“好。”对方再度毫无犹豫地应下，“千早、这样可以吗？”<br />
脸颊瞬间升起温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便偏过脸去望向窗外，稍微降下一点车窗，试图用夜风为自己降温。可表层的热度被风带去，心里的热度却怎样也降不下来。<br />
果然，她还要再坦诚一点……<br />
车在靠近山顶的停车区域缓下速度，慢慢停了下来。<br />
夜色仍旧深重，周围空无一人，榊千早从前挡风玻璃向外看出去，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的宛若星光。<br />
“最后一点。”<br />
她小声吞咽了一下口水，仰起头、松开手，改为揪住身旁人的衣角。<br />
随心而动，必须要动！<br />
“——我想对你做一点可以称之为潜规则或是职场性骚扰的事，可以吗？”<br />
诸伏高明望着对面女孩湿漉漉的眼瞳，半晌没有说话。<br />
于是他眼中那双仿佛映着星光的瞳孔越发湿润，逐渐升起的、久久得不到回应的气恼和委屈一同显现，像极了他先前在她与他弟弟的电话里描述过的场景。<br />
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垂下眼眸，凑近了女孩的侧脸。<br />
“相比起来，”他的声音满是笑意，“我更倾向于「下克上」的方式。”<br />
……<br />
有关长野县警的证物外流案在一个月后宣告结束，榊千早在确定参与人员后并未直接将情况向上司汇报，而是先行告知了长野县警的本部长——一是因为本部长跟她家老头子关系不错，二是为了避免警视厅跟地方警署矛盾激化。<br />
汇报完情况，她离开本部长办公室、准备去抓人的时候，就听见等在门外的诸伏高明对她说了谢谢。<br />
她知道对方是在感谢她对这起案件的处理方式，长野县警的内部人员出了问题，让本地人自行处理、是最能维护本地警察尊严的做法。<br />
“因为，做错事情的只有他们几个，没必要牵连全部人都失去民众的信任。”<br />
对诸伏高明的时候她这么回答，可在回到办公室、与收到本部长通知的几名同事一起逮捕违规违法者之后，她又开始了几乎已经变成日常的、用自嘲加群嘲的冷言冷语为自己拉仇恨。<br />
不过说到最后，她还是自爆了理由：“本来我就只是警视厅派来的间谍而已，没什么留下好印象的必要吧？”<br />
话是这么说，她能感觉到，那些投向她的目光、再没有她最初到来时的不满或恶意。<br />
她已然被这个部门的同僚们认可了。<br />
虽然「出差」的任务目标终于得以达成，可榊千早在高兴之余，浓重的失落感也一同涌来。<br />
“下周我就要回警视厅去了。”她望着才与她交往不久、却已经进入谈婚论嫁阶段、但即将变成异地状态的恋人，毫无遮掩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我很喜欢长野，但我没有留在长野的打算。我想要成为各方面都超越哥哥和父亲的警察官，这是只能在东京实现的事。”<br />
而早已知晓她决心的温柔恋人，自然不会说任何让她感到为难的话。<br />
……<br />
“所以说，这次休假，你真的不回一趟长野吗？你舅舅绝对对你望眼欲穿——”诸伏景光痛心疾首地望着自家上司，在连续加班五个星期后，他深刻怀疑自己内定的嫂子是不是已经移情别恋了——当然，移情对象是工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