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脸上不再有热意后，孟春便放下双手。<br />
她伸手看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指，再想想方才看见的令嫔，她不由轻嗤一声。<br />
孟春狠狠闭了闭眼。<br />
会有的，手捂手炉，还有令嫔拥有的那些，她都会有的！<br />
一阵寒风刮过，孟春被吹得一哆嗦，快步朝暖阁走去。<br />
暖阁才温暖，她可别再傻傻地在这儿吹风了。<br />
见她走进来，庭院里清扫落叶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都微微朝她福身，而后再继续清扫。<br />
*<br />
这边，寿康宫。<br />
盼越嬷嬷听见外头的通传声便迎了出来。<br />
一掀帘子便瞧见宁欢红红的眼圈。<br />
她霎时一惊，连忙行了礼。<br />
“哎哟，我的娘娘，您这是怎的了？”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宁欢。<br />
宁欢这才意识到眼眶还红着，她轻轻摇了摇头。<br />
盼越连忙扶着她进去。<br />
还没走近呢，便听太后着急的声音响起。<br />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太后听见了盼越的惊呼便急急朝外走来了。<br />
一见到人便看见宁欢双眼红得跟兔儿似的，一幅伤心的模样。<br />
她霎时拉着宁欢往里走，可心疼坏了，一个劲儿地问怎么了。<br />
宁欢被几位长辈这般着急的模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br />
她轻轻摸了摸眼睑，愧道：“让您担心了。”<br />
盼暇嬷嬷已经手快地上好了奶茶，内间的人便会意地退了出去。<br />
到底宫人们都退下去，好说话些了。<br />
此刻，太后也大致猜到宁欢此番是为何，了然道：“刚从长春宫出来？”<br />
一提起长春宫，宁欢心下就不由弥漫开一阵心酸之意。<br />
宁欢眼圈泛红地点了点头：“看着傅馨姐姐那般模样，我太担心了。”<br />
太后道：“总会有这么一遭的。”<br />
熬不熬得过去，都是命。<br />
宁欢擦去眼角的泪花，她不想信命。<br />
“牛痘研制得怎样了？”她问道。<br />
有了牛痘，逆天改命也不是不行。<br />
太后看她这期盼着急的模样，心中不忍，便只是委婉道：“目前还没有消息。”<br />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如今此事已全权交由皇帝处理，或许他那儿的消息会比咱们多些。”<br />
其实她也就是暂且安慰宁欢罢了，若是真有好消息，皇帝必定会说，定不会让宁欢和长春宫此刻这般惴惴。<br />
显然宁欢也能想到这点，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br />
万一呢，万一皇帝此刻就在和皇后说这件事呢。<br />
但她也知道希望渺茫，不由头疼地扶额：“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br />
她看着太后：“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br />
太后轻叹，还是残忍地打破她的幻想：“能有什么办法呢？此时的技术你也知道，偏生他们皇家还非得让所有阿哥走过种痘这一遭，全看命硬不硬，真是造孽。”<br />
提起这个，宁欢也不由讽笑了一下：“是啊，物竞天择，熬得过来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皇子龙孙是吗？”<br />
说归说，二人也知道这也是目前最有效的防治天花之法了。但始终受困于时代的局限性，这般与自然界无二的优胜劣汰法则亦是无奈之举。<br />
道理大家都懂，但此刻的宁欢也不想懂。<br />
她在想，若是牛痘没能研制出来，日后又将有多少孩子被天花夺去性命呢？想想都是一个可怕的悲剧。<br />
宁欢看着太后，道：“历史，到底能不能改变？”<br />
闻言，太后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温和却残酷道：“当然是可以改变的。但你来了这么久，也该知道，于后人而言，历史上的人的一生不过书页上的寥寥几句话，似乎和书里的纸片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于我们真正处在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她们又怎会是单薄的纸片人呢？<br />
她们都是活生生有自主思维的人，所以你我的到来会改变有些人的轨迹。但同理，她们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有的人依然想按照自己的选择走下去，这也是无法改变的。”<br />
听着太后的话，宁欢不禁怔然。<br />
是啊，她们是有自己思想的人，而非可以随意摆布的纸片人。<br />
她早就知道的，不是么。<br />
太后见她这般模样，到底心疼，不忍再打击她，便又劝慰道：“你又何必这般悲观，这痘还没种呢，谁知道结果呢。永琮到底六岁了，不一定熬不过去，你也该乐观些，咱还不知道结局呢，如今这般不是折磨自己吗？”<br />
闻言，宁欢轻吐出一口气：“是啊，谁知道结果呢。我确实不该早早就杞人忧天。”<br />
太后见她想通了，稍稍放心了些。<br />
她将几上的热奶茶塞给宁欢，转移话题道：“先喝口热的，这是你喜欢的甜奶茶，天大地大自己最大。”<br />
闻言，宁欢轻轻弯了弯唇。<br />
从去长春宫到现在她就一直没喝水，如今是有些缺水。<br />
太后看着她双手捧着碗乖巧喝奶茶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惹人心生怜爱。<br />
左看看右看看，看她那红肿的眼便更不顺眼：“我让盼越取冰袋来给你敷敷，不然明日眼睛该痛了。”<br />
宁欢应了：“好。”<br />
见她这般乖巧的模样，太后也不由多调侃两句：“可别让皇帝瞧见，不然他还以为是我仗着身份欺负了你这个小辈。”
她伸手看着自己冻得通红的手指，再想想方才看见的令嫔，她不由轻嗤一声。<br />
孟春狠狠闭了闭眼。<br />
会有的，手捂手炉，还有令嫔拥有的那些，她都会有的！<br />
一阵寒风刮过，孟春被吹得一哆嗦，快步朝暖阁走去。<br />
暖阁才温暖，她可别再傻傻地在这儿吹风了。<br />
见她走进来，庭院里清扫落叶的小太监和小宫女都微微朝她福身，而后再继续清扫。<br />
*<br />
这边，寿康宫。<br />
盼越嬷嬷听见外头的通传声便迎了出来。<br />
一掀帘子便瞧见宁欢红红的眼圈。<br />
她霎时一惊，连忙行了礼。<br />
“哎哟，我的娘娘，您这是怎的了？”她有些心疼地看着宁欢。<br />
宁欢这才意识到眼眶还红着，她轻轻摇了摇头。<br />
盼越连忙扶着她进去。<br />
还没走近呢，便听太后着急的声音响起。<br />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太后听见了盼越的惊呼便急急朝外走来了。<br />
一见到人便看见宁欢双眼红得跟兔儿似的，一幅伤心的模样。<br />
她霎时拉着宁欢往里走，可心疼坏了，一个劲儿地问怎么了。<br />
宁欢被几位长辈这般着急的模样弄得有些不好意思。<br />
她轻轻摸了摸眼睑，愧道：“让您担心了。”<br />
盼暇嬷嬷已经手快地上好了奶茶，内间的人便会意地退了出去。<br />
到底宫人们都退下去，好说话些了。<br />
此刻，太后也大致猜到宁欢此番是为何，了然道：“刚从长春宫出来？”<br />
一提起长春宫，宁欢心下就不由弥漫开一阵心酸之意。<br />
宁欢眼圈泛红地点了点头：“看着傅馨姐姐那般模样，我太担心了。”<br />
太后道：“总会有这么一遭的。”<br />
熬不熬得过去，都是命。<br />
宁欢擦去眼角的泪花，她不想信命。<br />
“牛痘研制得怎样了？”她问道。<br />
有了牛痘，逆天改命也不是不行。<br />
太后看她这期盼着急的模样，心中不忍，便只是委婉道：“目前还没有消息。”<br />
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过如今此事已全权交由皇帝处理，或许他那儿的消息会比咱们多些。”<br />
其实她也就是暂且安慰宁欢罢了，若是真有好消息，皇帝必定会说，定不会让宁欢和长春宫此刻这般惴惴。<br />
显然宁欢也能想到这点，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br />
万一呢，万一皇帝此刻就在和皇后说这件事呢。<br />
但她也知道希望渺茫，不由头疼地扶额：“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br />
她看着太后：“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br />
太后轻叹，还是残忍地打破她的幻想：“能有什么办法呢？此时的技术你也知道，偏生他们皇家还非得让所有阿哥走过种痘这一遭，全看命硬不硬，真是造孽。”<br />
提起这个，宁欢也不由讽笑了一下：“是啊，物竞天择，熬得过来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皇子龙孙是吗？”<br />
说归说，二人也知道这也是目前最有效的防治天花之法了。但始终受困于时代的局限性，这般与自然界无二的优胜劣汰法则亦是无奈之举。<br />
道理大家都懂，但此刻的宁欢也不想懂。<br />
她在想，若是牛痘没能研制出来，日后又将有多少孩子被天花夺去性命呢？想想都是一个可怕的悲剧。<br />
宁欢看着太后，道：“历史，到底能不能改变？”<br />
闻言，太后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温和却残酷道：“当然是可以改变的。但你来了这么久，也该知道，于后人而言，历史上的人的一生不过书页上的寥寥几句话，似乎和书里的纸片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于我们真正处在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她们又怎会是单薄的纸片人呢？<br />
她们都是活生生有自主思维的人，所以你我的到来会改变有些人的轨迹。但同理，她们是有自己的意识的，有的人依然想按照自己的选择走下去，这也是无法改变的。”<br />
听着太后的话，宁欢不禁怔然。<br />
是啊，她们是有自己思想的人，而非可以随意摆布的纸片人。<br />
她早就知道的，不是么。<br />
太后见她这般模样，到底心疼，不忍再打击她，便又劝慰道：“你又何必这般悲观，这痘还没种呢，谁知道结果呢。永琮到底六岁了，不一定熬不过去，你也该乐观些，咱还不知道结局呢，如今这般不是折磨自己吗？”<br />
闻言，宁欢轻吐出一口气：“是啊，谁知道结果呢。我确实不该早早就杞人忧天。”<br />
太后见她想通了，稍稍放心了些。<br />
她将几上的热奶茶塞给宁欢，转移话题道：“先喝口热的，这是你喜欢的甜奶茶，天大地大自己最大。”<br />
闻言，宁欢轻轻弯了弯唇。<br />
从去长春宫到现在她就一直没喝水，如今是有些缺水。<br />
太后看着她双手捧着碗乖巧喝奶茶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惹人心生怜爱。<br />
左看看右看看，看她那红肿的眼便更不顺眼：“我让盼越取冰袋来给你敷敷，不然明日眼睛该痛了。”<br />
宁欢应了：“好。”<br />
见她这般乖巧的模样，太后也不由多调侃两句：“可别让皇帝瞧见，不然他还以为是我仗着身份欺负了你这个小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