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 <p> “能待几天？”梁喜问了眼下她最关心的问题。</p><p> 路崇宁说：“之前帮我的老板在国内有新工程，我回来跟他干。”</p><p> 什么意思？不走了？</p><p> 当初离开时突然，现在留下也突然，梁喜都是被通知的那一个。</p><p> 她随手指向饭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p><p> 路崇宁盯着梁喜的眉眼，像在打量一朵暗夜里</p><p> 独自盛开的花，怒放的花瓣下布满乍眼的刺。</p><p> “问你话呢！”</p><p> 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充斥着梁喜的耳朵，她努力从这声音剥离，却听到了别的。</p><p> ktv三楼窗户打开，一个男人趴在窗边点烟，歌声从里面传出来，乘着夜色悠然落下，这首歌在梁喜高中时候很流行，学校广播循环播放了好久，连五音不全的同学都会哼两句。</p><p> 旧旋律不免让人伤感，梁喜脑子里不断回映她与路崇宁之间的秘密。</p><p> 这世上没有第三人知道梁喜和路崇宁短暂在一起过，那时她还是个处于青春期的少女，间歇性叛逆，尽管梁辰义每天在她耳边“你哥你哥”的重复，可他越这么说，梁喜越想越界，她喜欢上了，也表白了，第一次被路崇宁拒绝，第二次还被拒绝，第三次，他终于同意了。</p><p> 那年梁喜高三，他上大一。</p><p> “我刚回来，慢慢回答你。”</p><p> 打火机在路崇宁手里倒来倒去，丝滑转圈，他嘴角微微上扬，一身痞气，眉宇间凝重不再，哪里还是从前的路崇宁？</p><p> 梁喜低头咬咬嘴唇，问：“你行李呢？”</p><p> “在家。”</p><p> “我把锁换了，你怎么进去的？”</p><p> “你不是留了一把在隔壁吗？”</p><p> 家里多年的习惯，梁喜没忘，路崇宁更没忘。</p><p> 两人分开时虽然不太愉快，但毕竟在襁褓中就相识，再加上梁辰义给两人硬加的兄妹情分，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那个房子路崇宁住了好几年，即便他现在要继续住也无可厚非，只是梁喜心里有鬼，面对他无法坦然。</p><p> 绕过一棵树，路崇宁又走回梁喜身旁，“家里进贼了吗？”</p><p> 他差点以为走错门</p><p> “扔了。”</p><p> “床也扔了？”</p><p> 扔的时候倒畅快，眼下被路崇宁一问，梁喜没来由的心虚，“你回来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p><p> 路崇宁突然伸手拦住梁喜，时隔几年的四目相对，感觉很不真实，“你不想让我回来吗？”</p><p> 声音在夜里漂浮，好似跨越千里万里才抵达梁喜面前。</p><p> “不想。”她淡淡回应，口是心非。</p><p> 沉默被阵风拦腰砍断，路崇宁紧皱下眉头，以此克制失落，“我要在家里住段时间。”</p><p> 梁喜用一种肉眼可辨的复杂眼神盯着路崇宁。</p><p> 他看出来，解释说：“放心，我不会跟你复合。”</p><p> “复合？咱俩好过吗？”</p><p> “”</p><p> “住多久？”</p><p> “看情况。”</p><p> 梁喜继续刀子嘴，“别赖着不走就行。”</p><p> “有可能。”</p><p> 梁辰义刚把路崇宁领回来的时候还为他睡哪发过愁，那天梁辰义正好喝酒了，开玩笑说买个上下铺，让梁喜和路崇宁睡一屋，梁喜气得脸涨红，最后还是路崇宁主动要求睡客厅，阻止了梁辰义胡来。</p><p> 虽然梁喜把家里很多东西都扔了，但那张上了锈的折叠床还在阳台角落立着，因它曾经的主人而获得幸免。</p><p> 说不过路崇宁，梁喜另找出路，“我有个条件。”</p><p> “什么？”</p><p> “一、别管我，二、多穿点。”</p><p> 路崇宁皱皱眉，马上明白什么意思，“平等条约吗？”</p><p> “当然不平等，对你，不对我。”</p><p> 梁喜说完转过去，招手拦了辆出租。</p><p> 兜兜转转，她和路崇宁好像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他刚住进梁家的时候，只是这一次的走向充满未知。</p><p> 客厅灯闪了几下才亮，梁喜盯着发黄的灯罩喃喃自语，“明天去五金店买个换上。”</p><p> 她从小就对楼下那家店熟门熟路，每次梁辰义耍酒疯摔坏家里东西，换新都是她的活，从第一次胆战心惊怕电死，到后来的轻而易举无表情，也不过个把月而已。</p><p> 路崇宁进屋直接坐到压扁的纸箱上，从塑料袋拿出一个橙子闻了闻，低头开始剥，每次吃橙子之前闻一下是他的习惯，不知道什么癖好。</p><p> 一块接一块连续吃完，想说的话从路崇宁心里蔓延到嘴边，“你辞职了，暂时着急回北京吗？”</p><p> “听谁说的？”</p><p> “一个人。”</p><p> 简直废话静默两秒，梁喜说：“你不问我为什么吗？”</p><p> 一块橙子塞嘴里，他面无表情回答：“我不好奇。”</p><p> 梁喜手指摩挲着纸壳一角，用力扣了扣，在纸壳上留下一道弧形印记，“我的事，你跟谁打听的？”</p><p> 虽然嘴</p> ', ' ')('\n <p>硬说不好奇，但很明显，路崇宁知道不少梁喜的近况，</p><p> 见他不回应，梁喜继续加码，“怪我把你甩了吗？一次不联系我，问也不问。”</p><p> 五年前，梁喜听到路崇宁说要放弃学业出国打工的消息后，她问：“确定要走吗？”</p><p> “确定。”</p><p> “好，如果你走，我们就分手。”</p><p> 在路崇宁沉默的几秒里，他攥紧拳头，红了眼，没再回复一个字，用实际行动默认这段关系结束。</p> ', ' ')